没多久,段福先到了王妃的院子里,沈嬷嬷上前跟他小声地说了一些话,眼看着段福的脸色都变了,沈嬷嬷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段福没多想,立刻差人去请了静王爷过来,又吩咐人赶紧出去找大夫进府里救治静王妃。
静王爷段怀君沉默地坐在外间,大夫先前的诊断如果没错的话,付婉月这会怕是凶多吉少,伤上加伤,又逢小产,这命怕是保不住了。
“段福,你拿着本王的名帖亲自去请林其道林御医来,本王要知道确实的诊断。”段怀君沉声说道。
“是,老奴这就去。”段福立刻转身离开了。
“沈嬷嬷,今儿这事儿你可知道详情?”段怀君问。
沈嬷嬷赶紧将自己所见都说了出来,只是当时她不在后花园内,她确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付婉月怀有身孕这个事情,你可知晓?”段怀君继续问。
“老奴不知。不过娘娘入府的时候确实葵水刚去,而大婚夜里也只静王爷在娘娘的房里,那夜的处子落红也都是呈交给您瞧过的。”沈嬷嬷说着跪了下去。
“本王自是知道大婚之夜她付婉月尚是处子之身,只是这后面的事情,沈嬷嬷你也都知晓的,你如何能断定付婉月就一定不曾私通外男?”段怀君一副完全怀疑的口气。
“老奴自伺候娘娘以来,虽不说是满满的十二个时辰守在娘娘身边,可也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时辰离开过娘娘。娘娘夜里安寝也都是老奴和青姑娘轮流守在外间的。”
“老奴年纪大了,易醒,可是也只知道娘娘夜里常常是掩被哭泣,却从无私通外男的举动。白日里娘娘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以老奴敢以性命担保,娘娘也确实是未曾做过那龌龊的事来。”
段怀君听闻此言,便再不言语。
难道他真的错怪了付婉月?
待得林御医赶到,细细地诊断之后,回禀了段怀君:“回静王爷,静王妃怕是凶多吉少。之前的旧伤也以头部为重,此番更是加剧。”
说完他抬头看一眼沉默地静王爷,接着道:“静王妃肚里的孩子已然是保不住的了,尚需喝几副汤药清除干净方可。”
段怀君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依旧不语。
林御医又接着说道:“如若静王妃熬不过三日,且高热不退,只怕是”
付婉月真的要死了吗?
段怀君此刻却感觉不到如释负重,反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付婉月真的就这么死了,父皇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呢?
“有劳林御医近期就留在王府里吧,王妃这情况还望林御医多多费心。本王明日进宫向父皇求得许可。”段怀君缓下心情,和颜悦色地说道。
“微臣尊令。”
段福领着林御医去安顿一番。
眨眼数日过去,静王妃付婉月依旧没有醒来,只不过暂时退了高热,伤口愈合得很慢,每日沈嬷嬷小心翼翼地换过药布,也还是隐隐地有些许血迹。
萧侧妃每天心神不定,喜怒无常,她院子里的奴仆们也都揣着万分的小心谨慎伺候着,就怕万一被逮了个错处,一顿板子罚下来,不死也丢半条小命。
至于其他的夫人们,各自都不敢出自己住的院子,这静王妃生死未卜,谁也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结果,如若就这么去了便也罢了,如若没去
怕是这“死到临头”四个字真的就轮到她们了!
小青醒来的时候,见着静王爷还留在王妃屋里,便是忍着全身疼,也要去到静王爷面前申冤。
整个事情也就在小青的口述和暗卫的调查中慢慢地清晰起来,甚至于,连之前他误认为付婉月私通外男的事情也有了新的结果。
可是,哪怕现在付婉月的冤屈洗刷干净了又如何?
她却不会醒来了。
约计又过去十日,林御医请脉之后,坐在外厅的桌前,提起毛笔,半天也没落下一个字。
他心里左右徘徊,这方子开还是不开?照目前的情形,静王妃也只是梗着一口气没落下罢了。
唉!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就看见静王爷站在门口的身影:“微臣参见静王爷。”
“林御医可是有为难之处?”段怀君站了有一会,看到林御医半天没落下一个字的模样,大致心里也是明白了一些的。
“回静王爷,微臣实在无能为力。除非有神力,否则静王妃”林御医琢磨了一会,捡了比较委婉的语句说了。
“如此本王也不会怪责你的。辛苦了。”段怀君了然地说道。
林御医离开后,段怀君进了内室。
他对沈嬷嬷吩咐道:“沈嬷嬷,就由你着手准备王妃的后事吧,左右不过这几日了。”
沈嬷嬷惊讶得半晌没有回答,看了看王爷,又转头看了看如同木偶一样躺着不动的王妃付婉月。
左右不过这两日了
沈嬷嬷不禁模糊了双眼。
静王妃年纪小,不过才十五岁,大婚那日正好是生辰,这些日子在王府过得也算是辛苦的。
本就是偏房庶出的女儿,从小就失了母亲的抚养,胆儿小,懦弱,被侧妃和夫人们欺辱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抗。
最终,生生地丢了性命。
小青听得这个消息,跪在付婉月的床榻边哭昏了过去。
众人都以为这厢开始打理静王妃的灵堂,便是这静王妃怎么都不可能醒来的,萧侧妃安下了心,脸上也稍稍和颜悦色了些。
夫人们更是放下心里的大石头。
不过事情往往总有节外生枝的时候。
当小青端着温水,进内室,她再次被惊吓到了,想到上次也是这样的情景,她打了温水来,看见的却是王妃依坐在床边的样子。
付婉月扶着疼痛不止的头,看了眼刚进来的小青,呜,她自来这个地方之后怕是就跟这满身的伤痛分不开来似的,总是在昏迷中清醒,总是一身疼痛。
“小,小姐?您醒来了?”小青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嗯?”付婉月看着小青满脸的疑惑表情,无奈这喉咙又是干哑得发疼,她不想说话。
“啊!小姐您醒来了!”小青瞬间高八度的声调在夜里响起。
没多久,沈嬷嬷披着外衣跑了过来:“青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啊娘娘快,快去请静王爷来!”
她看到了此刻依坐在床头的付婉月,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得可以,但是那双睁大的眼睛却是真真实实地看着自己的。
上天保佑,静王妃付婉月醒来了。
这消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静王府。
刚刚安心睡下的萧侧妃和其他夫人们,一个个都无法相信地从床榻上惊坐而起。
这静王爷的王府,要变天了吗?
就在付婉月被伺候换了身衣衫,简单地洗漱,打理了一下头发后,便听见外面段福高声道:“静王爷到!”
复又听到一声:“到底是怎么个事儿,给本王说明白。”
话落,一个年轻男子撩了袍角,率先走进付婉月的屋子。
她抬首隔着屏风看了一眼,朦胧中看上去应是个俊美帅气的男子,不过这男人的口气却让她不是太舒服,好似他不乐意看见自己醒来一般。
段怀君走进屋子里,转过屏风,垂首看向床榻,却正好和付婉月四目相对:“爱妃,你醒来了。”
付婉月这时才是真正地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模样,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素面锦锻袍,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色蝠纹锦带。
一头长若流水的长发仅用一根朴素的羊脂玉簪子束了个发髻在头顶,有着一双冰冷孤傲的眼睛。
身躯高挑秀雅,品貌非凡胜于潘安,当真是斯文优雅气宇轩昂。
她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老天爷,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等付婉月有太多的想法,林御医也跟着到了,众人也自是不多说什么,便由林御医上前先行请脉。
好半晌之后,林御医退开到屏风边站好,微微弯腰,说道:“回静王爷静王妃,静王妃现下已然度过了危险时期,接下来安心调养身子即可,微臣可开几副调养食补的方子。”
顿了顿,林御医又继续说:
“而静王妃小产后的身子现下也好了些,只要不染风寒,经过一两年的调理,必定还能为静王爷怀上子嗣。再则静王妃额上的伤也不打紧,待将养好,微臣调制祛疤的碧肤膏,不出三个月即无恙。”
“如此甚好!爱妃,你大可安心地调养身子,府里的事务还有段福这个大总管打理,你大可不必为些个琐碎事操心了。”
段怀君笑到,好似他真的很高兴自己的王妃能奇迹般地醒来一般,又好似故意彰显他们夫妻很是恩爱一般。
虚假得很!付婉月垂下眼帘没有表态。
想了一会,便又转眼看了林御医说:“许是刚醒来,这腿却是没力得很。”
沈嬷嬷掀开被角,露出付婉月的双腿。
林御医也不多话,迅速上前,经过一阵敲打和穴道按压,又一一问过付婉月的感受后,林御医的脸色也稍微地变了变,心里基本是有了些准备。
这静王妃的腿,怕是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