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明显不相信褚月涵不在场是散步去了,可是转身看到说话的人,张了张口终究没说什么。
来人看了褚月涵,朝着她微微一笑,又对着那女子说道:“不如这位姑娘顺水推舟给净莲一分薄面,净莲赠姑娘一支新步摇,可好?”
来人是钟粹宫贵妃苏净莲,除却太皇太后和不知所踪的褚皇后,这个后宫只有她最是尊贵。
女子深知这一切,不论她是否入选,都要同这位苏贵妃友好,如果可以,最好是同她交好。
如今苏贵妃主动交好,女子必定是要给她面子的,便点了点头,只是看向褚月涵时还是面色不善。
褚月涵无视女子的不善,对着苏净莲感激一笑,尽管她自己也可以解决这件事,但倒势必会同女子交恶。
如今苏净莲的出面,用自己的位份解决了这一切,不论是出于什么,褚月涵还是感谢的,心中也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苏净莲招呼了身后的宫婢给众人送上了小礼物,笑着说道:“净莲这些日子全靠各位姐姐妹妹照顾,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更是要和睦友好,今日净莲特地来给各位姐妹加油鼓气。”
说着,还紧握了拳头。
苏净莲未曾做过什么让人不喜的事,尽管已经晋升成了贵妃,还是和和气气的对人,众人也就对她没有什么不友好,俱是善意的朝她笑笑接受了她的示好。
给众人分完礼物,派去钟粹宫取步摇的宫婢已经回来了,宫婢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首饰匣。
苏净莲取了首饰匣中的步摇,便看到是一个金雉步摇,采用了极佳的掐丝手艺,甚是好看,就连那女子都觉得比她的要贵重上许多。
苏净莲又从手腕上退了一个玉镯子,拉着褚月涵的手,不动声色的带到了她的腕上,笑着说:“算是为妹妹压惊,你我姐妹二人以后可要相互帮扶……”
褚月涵尽管对苏净莲有好感,但还是没有收她的镯子,又不动声色的褪下了镯子塞到苏净莲手中,眉眼弯弯,笑着说:“谢姐姐抬爱,姐姐是贵妃,日后还需要姐姐帮扶着呢。”
苏净莲笑笑,收了镯子又戴在手上,拉着褚月涵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除却褚月涵认为无功不受禄,她又对苏净莲有好感,倒也融洽的聊了几句。
众人又送走了苏净莲,此刻那女子只是朝着褚月涵冷哼一声,兀自进了自己的院子。
褚月涵耸耸肩,毫不在意的笑笑,亦拉着孙俏进了簪花院。
孙俏刚才被气的不得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平复下了心情,却还是义愤填膺,“那人实在是欺人太甚,竟这般说姐姐。”
褚月涵笑笑,安抚道:“最后不是又有苏贵妃解围了吗,没事了。”
孙俏挽着褚月涵的胳膊,好奇的问苏净莲同她说了什么。
褚月涵便同孙俏说了二人的对话,这才告别去休息。
第二日的天气有些阴沉,隐隐有下雨的征兆。
余下的秀女依旧是辰初被带去了朝露殿,只是南宫颐却没有像昨日那样辰末到来。
约摸是巳时三刻,南宫颐带着德公公到了朝露殿,此刻外面起了风,褚月涵看向外边时,南宫颐的袍角被吹起,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底衣。
他向来不喜欢明黄,哪怕明黄代表的是他的身份,也总是在平常以素衣打底,就连亵衣也是净白的颜色。
正这样想着,外面一阵雷鸣,就在南宫颐踏进朝露殿的那一刻,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就连大殿中也阴沉了许多。
众人见到南宫颐进来,高呼万岁,褚月涵也急忙行拜礼,再抬眸,就看到殿中通明,早已经有宫人燃了蜡烛照明。
依旧是在纱帐后仰望天颜,依旧是两两一排上去行拜礼,不同的大约就是今日德公公不再一一介绍各秀女的门户父族。
以及,太皇太后并未到来。
南宫颐一开始还细细看着手中资料对比秀女的模样,到后来许是觉得无趣,便时不时地翻看一下,有时甚至看都没看都退下了。
众人不知他的用意,皆是提心吊胆,轮到孙俏时,她也多了丝忐忑。
孙俏同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一起上去,那女子约摸十二三的模样,却也被父母送进了宫中选秀。
方才孙俏同她聊天,说是母亲要她进宫一搏前程,倒是父亲说她也年纪小,若是落选在家守两年依旧是正当年华,所以那姑娘并不觉得多么紧张。
孙俏和那姑娘过去时,南宫颐突然抬了头,目光转向那个姑娘,剑眉似乎是动了一下,转头问身边的德公公,“她多大了?”
德公公看了底下的二人,“黄衣裳的今年十六了,粉衣裳的今年虚岁十四。”
南宫颐点点头,又看向底下的两个人,说黄衣裳的十六他信,说粉衣裳的十四,他是一点都不信,那一眼看过去,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娃。
南宫颐皱眉,看着那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姑娘不知道南宫颐是在问她,半晌不吭声,还是孙俏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才回过神来,不过依旧是不敢抬头,垂着脑袋低声道:“臣女穆甜樱,父亲是太史令穆承道。上月过的十二岁生辰,现在已经十三了,我娘说虚岁十四了……”
南宫颐看着德公公,似笑非笑,“莫非世人都以为朕喜欢幼女?”
德公公看着南宫颐,头上冷汗只冒,这口锅不知怎么的就让他给背了,明明是太皇太后允进来的,怎么就质问他来了?
可是不论是太皇太后,还是皇帝,都是天大的人物,两头都得罪不了,只得讨好的笑着不说话。
纱帐后面的人有些忐忑,南宫颐从来没有问那么多过,今日竟然问了穆甜樱这么多,让她们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他们并没有听到南宫颐的问话,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喜欢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你娘让你来的?”
穆甜樱抬头看着南宫颐,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领头太监的话,又急忙低了头,盯着脚尖,说道:“是的,我娘说宫里的糕点比家里的好吃,不过我爹说还是家里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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