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传消息的宫女吓得赶紧跪下,“太皇太后息怒!”
她看着脚下匍匐的小宫女,眼睛眯起,“你说皇后是在皇上走出养心殿之后才说身子不适的?”
“千真万确,奴婢就在一边看着。皇上问皇后娘娘要不要同行,皇后娘娘突然就说自己不舒服,吓得皇上赶紧叫了太医,也就没过来了。”
太皇太后脸色铁青,唇边却渐渐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
而养心殿里,太医给褚月涵一番诊断,愣是没查出什么大毛病。
但听说皇后身感不适,就只能编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娘娘应该是这两日疲乏所致,只需保证进食量,早些休息就成。”
南宫颐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大问题就好,你们都退下吧。”
太医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养心殿里留下褚月涵跟南宫颐两人。
“往后你就别没事往养心殿里来,我处理完事情自然会去你那里,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臣妾知道了,往后会好好休息的。”
“那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太皇太后那里瞧瞧。”
褚月涵也想他赶紧去,免得让太皇太后久等,“您快些过去吧。”
南宫颐起身离去,让李嬷嬷进入殿中伺候。
怕褚月涵跟旁人不熟,南宫颐就只准她带来的人进入养心殿。
可是李嬷嬷一进来就板着一张脸,说道:“皇后娘娘,您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褚月涵愣了愣,“李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指着褚月涵睡的榻,义正言辞的道:“这是皇帝才能睡的龙榻,而皇后娘娘竟然睡到龙榻上来,恐怕不合规矩吧?”
褚月涵又不是自己要睡上来的,这不是南宫颐把她抱上来的吗?
“嬷嬷似乎对本宫很有意见?”
打从今天李嬷嬷跟了她之后,这个人就有种找茬的感觉,先是不让晚儿跟着来,现在又训斥她不讲规矩。
“皇后娘娘息怒,老奴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皇上遣散了后宫,前朝说什么的都有,娘娘若是不想落得红颜祸水的名声,最好别做出逾矩的事情。”
道理是不错的,可褚月涵听着很不舒服,“依嬷嬷的意思,本宫得从这龙榻上起来,睡在地上才算合情合理?”
李嬷嬷摇头否认,“娘娘知道老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娘娘应该回自己的宫中,总到养心殿来叨扰皇上处理公文,绝对不是一个贤良妻子该做的事情。”
褚月涵开始怀疑这个李嬷嬷来的目的,难道真是为了照顾怀孕的她吗?
“嬷嬷说得对,可皇上出去的时候让本宫在这里等他。这可是皇上的口谕,难道嬷嬷是想让本宫抗旨不尊?”
李嬷嬷皱了皱眉头,“既然是皇上发话了,那娘娘就暂且等着皇上回来,但往后切莫如此,以免落人口实。”
“谢谢李嬷嬷提醒,往后本宫会注意的。”
如此,李嬷嬷才没有多说。
南宫颐跟德公公一起去了慈宁宫,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隐约的歌舞声。
越过木屏,便看见太皇太后正在欣赏歌舞,一脸陶醉。
“皇上来了?快过来坐下,看看云韶院新排的这出舞怎么样?”
南宫颐没有想太多,过去之后坐下,抬头一看这些云韶院的艺伎穿得十分清凉,一个个搔首弄姿很是卖力。
他不由皱了眉头,“太皇太后今日莫非有什么喜事?怎么突然想到让云韶院的艺伎前来献艺?”
太皇太后拍了拍手,那些艺伎都停下来了,在南宫颐面前站成一排。
“你看这些姑娘们各个出挑,难道皇帝没有想过纳入宫中为妃?”
南宫颐毫不思考就摇头否决,“朕如果要纳妃的话也不必等到现在,更不必遣散六宫。”
太皇太后无奈叹息一声,“之前那些女人留在宫里确实累赘,但现在哀家的意思是选一两个好的留下,不必三宫六院的。”
南宫颐抵触的道:“朕的后宫里恐怕容不下别人了。”
心里虽然生气,但太皇太后已依旧好言相劝:“不是哀家为难你,实在是担心你。皇后虽然贤德,又诞下蔚儿立了大功。可皇家子嗣稀薄不是好事,你也不必纳太多入宫,一个两个也罢……”
“母后,这件事情往后也别提了,朕不愿意再纳妃,您看看之前宫中才几个女人就闹得鸡犬不宁,难道要重蹈覆辙?”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子嗣要紧。你要是不喜欢那么多女人,就先纳入宫中生子,生完了之后你要是不喜欢了就遣走。”
南宫颐一听这个话,很不高兴,“那都是良家女子,让人家生了孩子就离开,这对她们来说恐怕不公平吧?”
太皇太后笑了笑,“那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就留在身边,左右后宫这么大的地方,一两个人容得下。”
“可惜朕的心里容不下,更不可能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生子,还望太皇太后谅解。”
南宫颐表现出不耐烦,太皇太后心里生气,嘴上却不说。
她挥挥手,示意那些艺伎离开。
“你就是太过于自负了,皇后人虽好,但你也要为自己的江山社稷着想。皇嗣何其重要?你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南宫颐没有否认她说的话,道:“朕自然知道皇嗣很重要,但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太皇太后不必急于一时,等皇后生下这一胎再说,万一都是儿子呢?”
太皇太后冷下脸,“她要是能再生两个儿子,那就当哀家说的话不算数。但如果她生下来的是两个女儿,那哀家的话你就不能不听!”
南宫颐记得之前太皇太后不曾这样为难过自己,有些惊疑,“您为何突然这么逼迫朕?从前您不也是喜欢皇后的吗?”
“喜欢归喜欢,江山社稷不能不管。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千万不能让人诟病。你遣散六宫已经让多少人说三道四了?现在皇后的兄长又立了大功,那些朝臣说的话难道你都没放心上?”
南宫颐眉头皱得更深,“您的意思是,您觉得皇后该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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