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后,褚月涵不知不觉的靠在南宫颐的肩上睡着了。
次日醒来,她睡在自己的榻上,而身边也没有了南宫颐的身影。
这样的清晨褚月涵都快习惯了。
“娘娘,皇上今早离开的时候跟奴婢说,因为怕您一个人哀家单,所以皇上特意把秦家的姑娘给请入宫来,跟娘娘说说话。”
南宫颐现在变得越来越贴心,知道她跟太皇太后在一块儿说不上几句,还会想着帮她把秦可臻请进宫来。
“本宫知道了,你先替本宫梳妆,本宫去跟太皇太后请安之后再等秦姑娘过来。”
不管怎么说,这尊卑礼仪还是不能忽视的。
太皇太后原本是打算留着褚月涵说话,但得知南宫颐给她找了解闷儿的人,也就没有强留人。
回到自己宫中等待,约莫午时的时候,秦可臻到了宫中。
在褚月涵宫中侍奉的宫女们正忙着传膳,秦可臻这个时候来,也算是巧了。
见到褚月涵,秦可臻先行礼,“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褚月涵对她笑了笑,亲自去搀扶,“快别多礼,先坐下吧。既然是这个时辰来了,那就一块儿用膳。”
秦可臻也算是将门虎女,与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不会假惺惺的那一套。
褚月涵也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与秦可臻相处自然就融洽许多。
宫人传膳之后,秦可臻跟褚月涵一起动筷子,两人也不分谁尊谁卑。
从前秦可臻还在宫里的时候,褚月涵一直都觉得她不错。
“不知妹妹如今在外头过得可好?”
秦可臻只是笑了笑,“无所谓好与不好,我自己倒是觉得还成,但兄长和家中的人就觉得我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得赶紧找个合适的夫家。”
别说是秦可臻家中的长辈们,就连褚月涵也这么觉得。
秦可臻如今家世显赫,人也还年轻,虽然之前入过宫,但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要嫁还得趁早。
“本宫是希望你顺应自己的心意,别委屈了自己才好。”
秦可臻摇摇脑袋,“我现在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往后若是能遇上那就最好,若是没有遇上,那就再等两年让家中安排吧。”
褚月涵还是觉得褚陌远跟秦可臻般配,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她的脑中一闪即逝,她明白褚陌远的性格,就算再合适的人选,没有他本人的同意,绝对不可能接受。
褚月涵也就没跟秦可臻说起,转而跟她说了些别的。
谈论了一阵,秦可臻说起她兄长。
“这几日我兄长去了苏州,以前他就总是跟我说苏杭乃是人间天堂,让我也去看看。现在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了,我就打算过几日去苏州找我兄长。”
“也好,趁着还能出去,就多到处看看。”
又闲聊了两句,秦可臻就要回去了。
褚月涵也没留着人家,本来人家也就是过来陪陪她,并不是没有事情。
秦可臻刚从昭阳宫出去,就见到了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太皇太后身边的赵嬷嬷。
“秦姑娘,太皇太后有请。”
褚月涵在里头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伸脑袋看了看,却只看见秦可臻离开的背影。
晚儿也随后回到了殿中,与褚月涵道:“太皇太后怎么突然想到要见秦姑娘?该不会又想给人牵红线了吧?”
自褚陌远一事之后,连晚儿也觉得太皇太后喜欢点鸳鸯谱。
褚月涵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是太皇太后自己的事情了,咱们可管不着。”
晚儿笑着点头,“也是,反正点不到咱们头上来。”
养心殿中,德公公将拦截下来的信交给到南宫颐手里。
这是从京城外的驿馆里送出来的,上面写着褚月涵的名字。
南宫颐将信打开,把里面的内容简单看了一下。
这里头并没有写太出格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无关紧要。
他松了一口气,这说明褚月涵跟褚陌远确实没有太深的关系。
德公公在一旁候着,看南宫颐的神色一会儿一变的,紧张得不行。
“皇上,怎么了?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是没有……”南宫颐把信装了回去,重新交到德公公手中,“把信重新换一个信封,上面的字迹也找人临摹出来,不能让皇后娘娘看出端倪。”
德公公恭恭敬敬的道:“奴才这就去办。”
信过了南宫颐的手,才转而交到褚月涵手中。
褚月涵拿到信的时候,已经接近酉时了。
褚陌远在信中告诉她,他已经顺利的离开京城,要去苏州一带,让褚月涵放心。
褚月涵只关心褚陌远是否顺利离开京城,是否安全,对他去什么地方并未深究。
她松了一口气,只要褚陌远人不在京城,太皇太后就算是想要赐婚,那也要等他回来才行。
看完信,褚月涵干脆烧了。
她知道自己跟南宫颐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一张薄薄的宣纸,只要轻轻的一揉,立马失去本来的样子。
他们之间已经经不起折腾,还不如不让南宫颐看见,这样他就不会胡思乱想。
太皇太后把秦可臻叫去并没有说太多东西,只是把她留下来说了几句话,很快就让她回去了。
秦可臻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见到太皇太后,就猜想到她有意赐婚。
这种事情她现在还不愿意去接受,才从枷锁里逃出来,没有享受够自由,秦可臻还不愿意重新被束缚起来。
原本就已经规划好要去苏州的,现在就只能提前了。
秦可臻从宫里回去之后,索性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京城。
她没带太多的东西,女扮男装之后就只带着简单行礼和一匹马上路。
一人快马加鞭,自然要比几个人慢腾腾的好。
褚月涵在这些天与南宫颐的相处之中,感受到了他的温情,知道南宫颐其实也并不容易。
即便之前有种种的不好,但至少现在走到了一起,也稳定了下来。
正因为如此,褚月涵也没有之前那么别扭,偶尔也会去养心殿中走一走。
“娘娘,参汤已经备好了,咱们是现在去养心殿吗?”晚儿在一旁侍奉,给褚月涵重新梳妆过后询问道。
“就现在去吧,待会儿到了用膳的时候,恐怕他就也没有胃口来喝参汤了。”
“是。”晚儿出去跟宫人吩咐,让他们把御膳房里温着的参汤拿来。
之后,褚月涵就跟晚儿一道去了养心殿。
而此时的南宫颐正在养心殿里,跟德公公说话。
“今日这信就不要送到皇后那里去了,这无关紧要的东西只会让皇后分神,把它拿去烧了吧。”
褚月涵刚走到木屏后头,就听见南宫颐说了这么一句,有些迷糊。
她眉头皱了皱,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在了木屏后面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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