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殿偏殿,一位沉着脸刚换好衣裳的姑娘被黄莺拦住去路。
“这位小姐叫什么?柳大小姐想跟你做一笔交易。既可以让池颖得教训,也能把你自己摘出去。”二公主的法子也太冒险,万一这人要见柳臻可怎么办?
“我叫凤徽,既然有办法就快跟我说,别故弄玄虚!”
黄莺递给她一瓶药液,“凑耳过来,奴婢细说给您。”
待黄莺走后,风徽将自己的丫鬟叫来,“梧桐,你去打听柳臻与池颖是不是真有私怨。”
如果真的有,池颖,这回没人能救得了你!
身在前殿的池颖正等着她长姐和池言秋,可能是水土不服,池言秋最近上吐下泻的。说让她在家休养,她却不肯。说这次错过宫宴,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进王宫。刚才又发作,池逸墨就送她到圣医院看看。
“长公主到!”
池颖跟着众人站直,然后将双手放平,额头碰着手背行拜礼。
“不必拘礼。”藤柠华让她们到各自的座位上坐着等时辰到就开宴,她看池颖一个人坐在池家的席位上就多问了一句,“颖姐儿,你长姐呢?”
正在扣葡萄吃的池颖立即站起来回话,“回长公主的话,长姐陪秋表姐去圣医院要晚些来。”
“那你走上来,跟我一起坐。”白家的席位正好在池家对面,白长安不好与颖姐儿坐在一起,那就让她陪陪颖姐儿。
完了,又要有人来找麻烦了。
“殿下还是别让池二小姐跟您坐的好,她刚在殿外用柿子糊了凤小姐的脸,谁知道会对长公主您做些什么?”言语较快,眼神中带着焦急,似是真在关心她。这名女子正是梁州才女之一冯婉,弹得一手琵琶能引来鸟雀相伴,去年在宫宴上拔得头筹。
上座的藤柠华皱着眉看向冯婉,她要做的事还轮得到一个臣女插嘴?装过头了,她嫌恶心。藤柠华想叫侍女进来把她拖出去,池颖先她一步开口。
“冯小姐误会了,我是在救她啊!”
贵女们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你放屁!当我们没看到你那力道吗?你都恨不得把柿子永远贴她脸上了!
“当时凤小姐来挑衅我,说我是废物我一点都不生气。可凤小姐后来说什么池家找她报复,这话凤小姐能说吗?这是在污蔑池家以权谋私,按律法是要关天牢的。我怎忍心让她年纪轻轻就受牢狱之灾,我身边也没别的东西,只好用柿子堵上她的嘴。”池颖用手背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冯小姐怎么这样说我!”装莲花精,谁不会啊?
冯婉自知再说下去就落了下风,便咬着唇,含着泪水道:“是我误会池二小姐了,还请原谅我的鲁莽。”
好一朵盛世白莲花,池颖也是佩服这些眼泪说来就来的女子,都不怕哭瞎了眼。
“这事翻篇不提,冯小姐你下次要搞清楚情况再出头。我大方,别人可不一定,丢了冯家的脸,你又要哭哭啼啼的坏了别人的兴致。”
这些话可说到贵女们的心里了,甚至有几个直心肠的当场笑出声,痛快!冯婉仗着自己拿过宫宴才艺魁首就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遇到有些身份的男人就装娇花,这种做派让她们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却拿她没办法。
冯婉被她说得臊得慌又听见有人笑话她,就不停地拿帕子拭泪,还不时抽泣几声,好像谁对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我说冯小姐,你想偷偷哭装白莲花就把嘴闭上。在场的可都是姑娘,你要哭也得去公子哭去。”这种莲花精就应该手撕了,给她留点面子非不要。
“哈哈。”不知是谁带头先笑出来,接下来贵女们再也不忍耐了都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白莲花这个称谓是传说中的玉衡女君发明的,指的就是那些心思阴毒还要装无辜纯洁的女子。这用来说冯婉,真是贴切极了。
池颖来宫宴真是来晚了,早些年就该来的。
面对众人的嘲笑,冯婉待不下去了。她起身跟藤柠华说自己要换衣裳,匆忙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殿内。没有热闹看,贵女们又恢复了端庄的姿态。
没过一盏茶,池逸墨带着池言秋赶到仁和殿先跟长公主告了罪,才坐到池家的席位上。
“颖姐儿,宴会不是晚上举行的吗?怎么现在就开始了?”池言秋从未参加过宫宴,到王宫前也不肯记流程也难怪不知道。
“午膳用的是小宴,男女、长辈分开。晚膳才是真正的宴会,到时候就围在一起用饭,但午宴要我们展示才艺。”
“我们都要吗?”池言秋有些害怕,礼方面她琴棋书画样样拿不出手,雅方面茶艺、插花、赋诗她一窍不通,她能在这里表演管理店铺么?
同样不会任何技艺的池颖安慰她,“放心,每家只要一个人就行,让长姐去。”
池逸墨听她这样赖皮的话,转过头笑骂,“你就是仗着我躲懒,要有人找你挑刺,我可不管了。”
她向池逸墨丢了个蜜橘,池逸墨往她身边一坐谁敢来招惹她。
午宴按时开,只是凤徽与冯婉来得迟了些。藤柠华无意怪罪,只让她们晚宴定守时些。一顿午膳,吃得还算相安无事。接下来的才艺展示也跟往年一样,池逸墨舞剑,白长安弹琴。今年冯婉倒推脱说自己无精力展示才艺,给了其他贵女崭露头角的机会。
用过午膳各家小姐可以在安排好的偏殿休息,池颖说累要歇一会儿,实则摊开藤林旭给她的藏书阁分布图仔细研究。她已经能自己画下这幅图,但今天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将所有事情理一遍为好。
‘叩叩’有人敲响了池颖的房门。
她将图纸收好,将藏在腰间泡了夜然花蜜的银针取一根出来对准门的中央,出声质问,“谁?”
“奴婢托程少主的命令,给池二小姐带话。”
程扶林,他在打什么主意。
“隔着门说,不然就别说。”不是她疑心重,程扶林派人给她传话这件事本就透着诡异。
“如少主所言,您不会让奴婢进门的。”门外的侍女笑了两声道,“颖小姐,趁现在还来得及,放弃吧,真相不是你能承担的。”
“什么意思!”
可门外再没有任何声响,似是那人不曾来过。
安和亭中,程扶林靠在护栏上手里拿着钓竿等鱼上钩。
“少主,话已经带到。”侍女退到一边,程扶林不问什么她也不会主动说,自作主张死得快。
程扶林确实不太想听池颖的回答,答案一定是不。可惜这么个孩子,要死在那些肮脏的辛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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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进行曲,演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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