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第一件事情我保证完成,第二件,我尽力完成,第三件,我使劲儿……”
少年人,心头有一股热血涌动。
墨清尘点了点头:“海生,嫂嫂虽然暂时深陷囫囵,但,你要相信嫂嫂能够破局,就像你相信嫂嫂能够跟你大哥,能够破镜一样。”
能重圆吗?
墨清尘的心口很疼。
疼的……
“嫂嫂,我信!”
沈海生想不到那么多,只是觉得,面前的嫂嫂跟以往有太多的改变了,这种改变,莫名的让他惊喜,“嫂嫂,你交代的事情,我马上去办。”
说完。
沈海生便迫不及待的离开。
好像,墨清尘交代的事情,比天高,比还阔……
长兄如父。
嫂如母。
鲜少人能够感受到,那种重获新生后,是怎样的感觉。
沈海生可以。
在墨清尘的关心下,当初怯弱的少年,早已蜕变。
他坚信。
嫂嫂能够破局。
虽然……
他并不知道,墨清尘口中的局,到底是什么。
但。
陈家如何?
再大的艰难险阻又如何?
虽然……
往事不堪回首。
但,在沈海生心目中,墨清尘既然能够让他蜕变,就能战胜一切困难,更何况,还有他,有沈锋四兄弟。
哪怕,沈贫嘴初战受挫。
沈家男儿,怕过谁!
没多久。
一副珍珠白玉棋盘,两个老白玉酒盅,一壶实打实的纯酿窖藏三十年的陈年佳酿,摆在了墨清尘面前。
“海生,辛苦你了。”
墨清尘看着这些东西,不仅感叹:有钱真好。
念头一闪而过。
在沈海生茫然的目光中,墨清尘仔细将这些物件装好,出了门。
砰砰砰!
墨清尘敲响了霍光启的院门。
没人回应。
墨清尘扣起门环,再敲三声。
院门打开。
霍光启一脸似笑而非,乡下的老头一样,将双手揣在袖中,望着墨清尘道:“有事?”
“嗯。”
墨清尘点了点头,知道这霍先生性格怪异,因此并没有多说,只是将手中拎着礼物,扬了扬。
这……
还是她从沈默言那儿学来的,用他的话来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莫说是拎着礼物来的了。
但。
其中很关键一个点,沈默言曾悄悄告诉她,只有四个字:投其所好。
并非巴结。
只是世俗人,一种惯用的人际交往罢了,就好像亲戚之间的礼尚往来,若有一丝不对,便会招来无尽埋怨。
如爱人。
如墨清尘与沈默言。
爱之初。
奋不顾身,哪怕沈默言曾对她毫无感情,只是宣泄的压在她身上,墨清尘暗地里依旧有种满足。
她拥有他。
但。
后来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墨清尘,还是沈默言,都意识到,爱也需要经营,需要去两个人一起去呵护……
现在。
他丢了她。
她也丢了他。
“带酒了?”
霍光启抽了抽鼻子,目光中闪露异彩。
“嗯。”
墨清尘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目光朝霍光启的屋内望了望,顺势说道,“三十年陈酿。”
“呵呵——”
霍光启笑了笑,道,“多事之秋,前天晚上刚诱惑完管家,你该不会又来诱惑我一个外姓人吧?
闻言。
墨清尘有些羞恼。
但。
她敏锐的从霍光启话中,察觉到三个字:外姓人。
“墨氏女掌门,沈氏大少奶奶,阳城轩辕氏少主轩辕城的现任女朋友,即将执掌陈家的当家人。”
此时,霍光启打量着墨清尘,笑的很邪性,“这么多身份集于一身,我该如何称呼您?”
墨清尘一怔。
随之,无比震惊。
她没想到,霍光启居然对她的身份,了如指掌。
诚如他言。
在陈家,他只是个外姓人。
却为何。
对墨清尘的身份如此了解?
不过。
相比第一次登门拜访,此时的霍光启不单话多了起来,而且,眼中没了那份隐藏的警惕。
“先生,叫我清尘便可。”墨清尘淡淡一笑,微微躬身道,“再次冒昧打扰,是想谢谢先生,援手之恩。”
“话说的不怎么漂亮,酒香很浓。”
霍光启毫不客气,抓过墨清尘手中的酒坛,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单身汉的房间,满是臭脚丫子味儿。
不怕熏,随便进。”
墨清尘失笑,款款而入。
却如霍光启所说,尚未进屋,墨清尘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脚臭味儿,但是,很奇怪,居住在这样的房间内,霍光启身上却丝毫没有半点异味。
将珍珠白玉棋盘放在茶几上,拍开泥封,灌了一口陈酿的霍光启,突然看着墨清尘道:“你会下棋?”
墨清尘点头笑道:“略懂一二。”
霍光启一抹嘴,将酒坛放在一旁,道:“这陈家,除了陈啸林之外,全是些糙人,既然你懂棋,那咱们对弈一局?”
“先生,请。”
霍光启大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
“先生,高才。”
“高个屁,高的话,能被陈府一座府宅,困十几年?”
霍光启拎起酒坛,又灌了一口酒,整个人少了医生应有的温文尔雅,多了一分江湖豪气。
嘭。
将酒坛再次放在一边,霍光启丝毫不讲道理,执黑棋做先手,一子落天元。
围棋。
横竖十九道平行线,三六十一交叉点。
但凡对围棋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先子落天元,意味着什么,要么棋艺精湛,要么就完全是个门外汉。
墨清尘微惊道:“先生,不仅医术非凡,这棋艺……”
孰料。
不等墨清尘把话说完,霍光启一摆手,道:“落子小星位或小目,虽然会保证先手的优势,但……
下棋,下棋,魅力在中盘。
这和象棋,不要脸的拼车换炮,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一个走中期争斗,一个看残局收尾能力。”
霍光启落一子,便喝一口酒。
墨清尘从容应对。
很快。
棋至中盘,厮杀正酣,霍光启突然道:“吃我一条大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就如同,初来乍到的你,要执掌陈家。
简直可笑至极!”
说罢。
一子落下,局势立转。
反倒是,志在必得的墨清尘,陷入了被动之中。
墨清尘捻子,迟迟没有落下,问道:“深陷漩涡,身不由己。先生,清尘该如何破局?”
霍光启道:“陈家如今的形势,便如这棋局,白子执于你手中,至于如何落子,落在何处。
这!”
霍光启指了指棋盘一角。
“先生,这……”
墨清尘不解,霍光启所指的地方,对于棋局走势非但没有半点帮助,甚至可以说是一步废棋。
先手便天元,先机尽失,中盘却又化腐朽为神奇的霍光启,面对墨清尘如此直白的讨教,淡然笑道,“且走且看,棋局如战场,看的是一个人的心性,也是耐性。”
“十八虎卫中,拳头嘴硬的老十三,铩羽而归,为何?”
“不是看的你墨清尘,更不是你背后的墨家、沈家、甚至是轩辕家,而是那几个愣小子的憨劲儿。
陈家无人,是你的机遇,自然也是别人的机遇。
这偌大的一片的宅子,如棋盘。
你和我,哪怕多数的陈家人,不过是这棋盘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礼物收下了。
就不撵你走了,不过想多闻闻这屋里的臭脚丫子味儿,你随意,我要睡觉。”
霍光启打了个哈欠,醉眼朦胧的道,“这酒劲儿真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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