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袭月立即否认,态度极快反而惹人怀疑。
简兮将车子停在一边,扭头看看:“跟我说说,你想起什么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你。”
袭月死命摇头:“帮不了的……我、我也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看上去表情十分恐怖,之后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都是梦!全都是梦!”
突然,简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袖子撸上去——
手臂洁白无暇,什么都没有。
是她眼花了吗?
她明明有看到……
“你做什么?”袭月慌忙将手抽回,放下衣袖满眼都是戒备。
简兮没有退让,而是逼问道:“我没看错对不对?”
袭月避开视线,“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简兮再将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紧执,“就在你的手臂上,我看到了!”
“不是!”
袭月缩到角落里,吓得直哭。
坐在后面的景芸也愣了,“兮姐姐……你看什么了?”
简兮盯着袭月,缓缓说:“像蛇,暗红色,会动。”
这几个字加在一起,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了,景芸仅是想象那个画面就不停地搓着胳膊,“兮姐姐,你快别说了,好吓人啊!”
袭月终于受不了的崩溃大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它就突然出现了……会在我全身游走……我好怕!”说着,她紧紧抓住简兮,哭着问:“我会不会死掉?我不要死掉……”
简兮也是心里头直打颤,毕竟刚才看到的东西太过诡异,她做个深呼吸,再次撸起她的袖子……
果然,皮肤下隐隐现出一条暗红色的蛇形线条在肆意游走,简兮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出现了!哦对了,就在我做过那个可怕的恶梦之后,它就出现了!”
简兮抬头看她,“什么梦?”
听罢袭月的梦,简兮跟景芸都怔在那半晌没说话。
袭月断断续续道:“我真的有好几次感觉我快要死了,真的太可怕了……还有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我一直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梦里的我很怕他,仿佛,我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她不敢再想,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里。
许久,简兮说:“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你先不要胡思乱想。”
之后,她果断给红颜打了电话。
在她们回到霍宅不久,红颜便到了。
尚九怔怔地站在门口,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听到其它人跟她打招呼才回过神,“你……”
不待他发问,红颜便被简兮叫走了,“红颜!这里!”
“好。”
红颜也是看都没看他直奔偏房。
她一进门就放下药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口:“给我看看。”
室内只有简兮跟袭月两人,在没有搞清之前简兮引来太多关注,增加袭月的心理负担。她看上去已经很崩溃了,精神压力极大,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袭月颤颤巍巍地拉起袖子,随即将头扭到一边紧紧闭上眼睛,不敢正视。
起初还白皙如玉的手臂,渐渐浮现出一条扭曲着的暗红线条,接着,是两条、三条……
简兮吃一惊,赶紧捂住嘴巴没叫出声。
兴许是感觉到异样,袭月颤声问:“怎么了?”
简兮忙说:“没事。你先不要看,让红颜给你诊治,不会有问题的。”
袭月轻轻点头。
“这样多久了?”红颜始终视线不移,先是用手去抚摸,接着又按压。说也奇怪,那蛇形线条像有生命似的,知道避开她的触碰,尤其当她手上的力道加重时,游动的速度明显变快,似在挣扎,更似在反抗。
袭月:“……昨晚发现的。”
许久,红颜才抬头,“听说过一种邪术‘痋术’吗?”
袭月骤然惊恐地问:“那是什么?”
“滇南三大邪术之一。”红颜道:“简单说来,就是把人体当作虫蛹,血肉和五脏做食,用来培养痋引幼虫。”
简兮和袭月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袭月,吓得脸都白了。
红颜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与这痋术还有些渊源,当初,第一个师傅将我从孤儿院领养,先是教我药理,再跟着她一块上山采药。之后就开始给我吃些乱七八糟的药丸,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给什么便吃什么,后来就开始生病,有几次甚至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长大后我才知道,师傅名为收徒,其实是拿我试药,见我没被毒死,再加上她年纪大了,这才正式教我些医术,其中有涉及到痋术,不过也只是丢给我一本书让我自己看,我觉得这个邪术很恶心,只扫了几眼就丢掉了。”
“啊!”袭月倏地反应过来,尖叫着拼命想要抓自己的胳膊:“我不要做虫蛹!我不要喂痋引!”
红颜示意简兮按住她的双手,取来绳子直接绑在了椅子上,再拿团布塞进她的嘴里,警告道:“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得乖乖听我的,听明白了吗?”
袭月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地望着她,红颜又问一遍:“听明白了吗?”
她总算回过神,僵硬地点头。
简兮问:“这么可怕的邪术,要怎么破解呢?”
“这痋术古老又邪性,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本来都是要失传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还有有人拿它来害人,连我都是第一次亲眼瞧见。”红颜打开针包,取出银针来,扎在袭月身上各大要穴,“我先将这些痋引的去路封住不让它们肆意游走,然后去找我师傅想想办法。”
“你师傅在哪呢?”
简兮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的师傅,甚至,现在的老师华天东都要来得有存在感。
“三年前,她给过我联系方式,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她了。”
“三年前?”
“嗯,她居无定所,经常换地方,也不用手机,我们联络都是靠写信。”
袭月听罢,坐在椅子上有些激动,挣扎得脸颊发红。
简兮看她,也是无奈:“也许,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红颜又扭头叮嘱简兮:“最多三天,如果还没有消息,你们就杀了她吧。”
简兮一滞,袭月也是目瞪口呆,下一秒她挣扎得更厉害了,眼泪也跟着一块涌出来。
红颜耸肩:“我也没办法,杀了你总好过看着你一点点被痋虫吞噬掉,没人能受得了那种痛苦,到时恐怕你会求着我们杀你。”
袭月彻底绝望了,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简兮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把红颜扯到一边,小声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红颜摇头,道:“行医者其实最不愿面对邪术,病人会搭上一条命也就罢了,万一反噬到自己身上那就糟了。所以,处理起来务必要谨慎才行。”
听她这么说,简兮不免有些担心:“你呢?会不会有事?”
红颜一笑:“我说的是普通医者,不包括我。”
既然她说得这么自信,简兮也就松了口气。
送她出去的时候,红颜又仔细交待几句,最后说:“我没有开玩笑,必要时是需要动手的。因为你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承受哪些受苦!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做做好事,帮她这个忙吧。”
简兮心里头被什么压得沉甸甸的,不由得叹息一声道:“我开始后悔了。”
如果她不曾逼问,如果她睁只眼闭只眼,兴许就不会面临这个选择了吧。
红颜安慰她道:“她的情况是瞒不住的,你们迟早都会发现,起码,现在还有一线生机。”
简兮送她出门的时候,装作随意地问:“你跟温彦真的要结婚了?”
“嗯。”红颜应得大方:“他还不错,是个适合结婚的人选。”
“只是适合?”
知道也想问什么,红颜扯下唇角轻笑一声:“结婚不就是这个样子?只要他适合就比什么都好。”
简兮踌躇着,缓缓问道:“你跟尚九……”
红颜突然停下来,面容异常沉静,“他对我一直都没那个心思,我再继续死缠烂打也太没羞没臊了。”
“你可以不必这么早结婚啊!”简兮还想替尚九争取一下,只听红颜笑了,说:“我就是不想再给自己念想了,索性就绑来了一个新郎。”
简兮叹声气:“我看得出,尚九对你不是没有感情,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不了,已经有很多次了,就不想再让自己失望了。”红颜说得极为平静,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于此吧,那小模样连简兮瞧着都心疼,当即改口道:“没错!嫁人当嫁个爱自己死去活来的,他不懂得珍惜是他的错,没地儿寻后悔药!”
两人刚好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了当事人尚九。
他倚在墙边,不停地扇着扇子,眉头拧着一脸的心事重重。
简兮这会也不乐意瞧见他,正如红颜说的那样,错过一次又一次,谁还没个羞臊尽往他冷屁股上贴热脸?
“红颜,我先进去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嗯,等我电话。”
简兮临走前还狠剜了尚九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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