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瞬时扣住那人手腕,借力站了起来。
“袁景泽!”秦子衿站稳脚跟,看清救自己的人,顿时大喜,“你怎么会在这里?何时回来的?”
数年不见,袁景泽又魁梧了许多,几经沙场,已经将他完完全全历练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若不是秦子衿对他足够了解,都未必能一眼认出他来。
“你这变化也太快了!”秦子衿绕着他转了一圈,抬手比了比,抿嘴道:“你也长得太高了吧,以前我要抬头看你,如今还是要抬头看你!”
袁景泽看着满脸喜悦的秦子衿,心中也开心不少。
来见秦子衿之前,他暗暗担心秦子衿会因为他临行前的表白而与他生分,如今瞧见秦子衿熟稔的语气,心中安心不少。
“你也长高了许多!”袁景泽说着情不自禁地抬手在秦子衿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本是儿时的习惯动作,他也只如今二人年纪大了,不该如此,却似乎就有股执念,叫他情不自禁。
秦子衿乐呵呵地躲了躲,抬手捂住被敲的额头,“我如今都十六了,再不长可就该是小矮子了!”
“你可受伤了?”袁景泽皱眉看向秦子衿的肩膀,又侧头看向一旁的敏妃,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对子衿动手?”
袁景泽如今已是副将,平日里率军杀敌,养得一副迫慑人心的英武,就这么一瞪,便将敏妃吓得一个踉跄。
“这是宫中的敏妃娘娘!”秦子衿赶紧拦住他,不想袁景泽因为自己得罪了后宫里的人。
“后宫妃嫔也不该随意对人动手!”袁景泽极其不满地说。
敏妃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秦子衿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不过是教训她一下罢了。”
“娘娘乃后宫妃嫔,子衿并非后宫之人,娘娘哪来的管教之权!”袁景泽冷声道,“说起来,子衿如今在太史院当值,算得上是臣子,我竟不知,后宫妃嫔竟能管教臣子?”
敏妃被袁景泽两句话怼得哑口无言。
秦子衿偷偷笑了笑,又伸手扯了扯袁景泽的衣袖,“算了吧,我们许久未见,找地方叙旧才是正事,这点小事,回头自会有人处理。”
敏妃一听,顿时变了脸色,“秦子衿,你是不是又想到皇上跟前去告状!”
秦子衿敛了笑意,“娘娘恐怕不知,自五年前,皇上便派了暗卫在我身边,以防有人对我不测,今日即便袁景泽不救我,那暗卫也会出来救我,至于您对我出手之事,不用我告状,皇上也会知道的。”
“子衿乃是为皇上办事,敏妃娘娘心存不满,对我出手,若是皇上知道了,就不知道娘娘日后在宫中还能不能如此性情了?”秦子衿又笑了笑。
秦子衿说完,敏妃的神情更加难看了,她慌张地看看四周,“你骗人,皇上怎么可能会给你派暗卫!”
秦子衿还未开口,一旁袁景泽道:“我方才出手救你时,确实感觉到了另一道气息,大概是因为我冲了出来,那人便退回去了,现在又感觉不到了,看来是位高手。”
秦子衿瞥了一眼袁景泽,随即连连点头,“对,对,就是一个高手,当初我在城外险些被那些死士所杀,皇上担忧我安危,便派了暗卫保护我,是一等一的高手!”
敏妃花容失色,此时也顾不上自己妃子的身份,上前抓住秦子衿的手道:“秦姑娘,方才我只是一时性急,想要拉住你罢了,绝无伤你之意,那暗卫可能会看错,你一定要跟皇上解释清楚啊!”
秦子衿眯眼笑笑,“皇上整日为国家大事所烦,子衿怎会拿此事去叨扰皇上,皇上如今最愁的便是仕族缴赋之事,娘娘若是能为皇上分忧,莫说今日是无意,今日即便是娘娘存心打骂子衿,皇上也不会怪罪娘娘的!”
敏妃听了,咬了咬牙,“秦子衿,你就是故意算计于我!”
秦子衿笑,“娘娘言重,子衿可不敢,自始至终,是娘娘主动找我、打我,子衿可什么都没做。”
“娘娘深得皇上宠爱,必然是最体贴皇上的辛劳,想来不久,娘娘的兄长便会将田册交于吏部吧。”
敏妃怒目圆睁,却也不敢反驳,眼下有袁景泽在此作证,她不敢明说自己兄长不交。
秦子衿继续道:“我与旧友相逢,便不在此多留了,告辞!”
秦子衿说完看了一眼袁景泽,二人并肩往外走去。
走至园子口,袁景泽还回头看了一眼敏妃,“你在宫中,时常有这么多人欺负于你?”
“没有。”秦子衿摇头,“有皇上和长公主护着我,后宫之中甚少有人会欺负我,即便是心存不满,也不会到我跟前来。”
“那这位敏妃?”袁景泽又说,“我方才并未感觉身边有旁人,那敏妃分明会些功夫,要是这一掌打在你的要害……”
“不会的。”秦子衿抢先说,“我防着她的,她那一掌落得空,些许有些疼,算不得大伤。”
“今日你若是没出现,我就会顺势落入那荷花池中,”秦子衿朝袁景泽眨了眨眼睛,“反正我善水,落水伤不到我。”
“可你为何要如此?”袁景泽不解。
“其实根本就没有暗卫跟着我,我若落入荷花池,势必会引来宫里的侍卫,将事情闹大,闹到皇上跟前去。”秦子衿继续说,“皇上如今要仕族缴赋,但多数宗族贵胄皆未报田册,需得有人带头才行!”
“敏妃深受皇上宠爱,她娘家兄长又是田多的典范,她自个儿撞我跟前来,我自然要抓住这好机会。”秦子衿笑着说,“我故意激将她动手,又给她扣上一个违抗圣明的罪名,要她在皇上和娘家兄长间选择。”
“敏妃虽跋扈,但都是依仗皇上的宠爱,她不难抉择,想来很快,她娘家兄长的田册就会到吏部了。有她带头,宫中妃嫔的娘家都会一一效仿的。”
袁景泽听了舒心一笑,“你还是同以前一样会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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