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鲜嫩的冬笋,去掉笋衣,洗干净,切成薄片,放入热水中,无需焯水。
汤水中加入适量的盐,切些葱丝,水一开,鲜味便飘散出来。
烟熏的五花肉,肥瘦相间,切成薄片之后,放入水中,肉片入汤,微微卷起,不一会儿,汤面上便漂浮出一层油花,稍稍放入一点胡椒粉,鲜美的笋片煮肉便可以出锅了。
庄子里的妇女们都来帮忙了,帮厨的帮厨,做饭的做饭,不一会儿,秦子衿带着大家做出了三四桌人的饭菜,众人吃过饭才从庄子返回。
回去的路上,秦子衿主动同祁承翎说起现代的一些事情。
因为祁承翎能生出“人生而平等,本该如此”的想法,应该能受到其他的启发,秦子衿希望能够进一步开阔祁承翎的思维,让他在策论中更占优势。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便回了府。
门口的小厮瞧见秦子衿,上前行了礼,“老爷往驿站去了,交代姑娘回来之后就莫要再出去了,在府中等他回来。”
秦子衿点头答应,随即侧头看向一旁的祁承翎,“爹爹这个时候去驿站,莫不是周大人已经到了?”
“西都城到颍川也不过一日时间,或许是。”祁承翎说。
“那还好我们今日将事情办了。”秦子衿说,“看来我们得回去将行礼收拾一下,若真是周大人,只怕明日一早就要启程。”
晚饭过后,秦明远才从驿站回来,果然同秦子衿所猜测,周敦元已经押着文宇君到了颍川,如今住在驿站,明日一早,便启程返回京城,秦明远同行。
秦子衿和祁承翎并无多少行李,倒是秦明远要进京述职,需要带的物品有不少。
“旁的人倒也罢了,你姨父姨母对你照顾有加,该给他们带些礼物。”秦明远晚间收拾东西的时候对秦子衿说,“我早前便叫人都备好了,一会儿你再帮为父检查一下,没问题就交给方力。”
秦子衿看了看秦父抱出来的几个大礼盒,一一打开。
“这套茶具是给你姨父,他素来爱饮茶,这套紫砂壶的好,我还着人弄了些山顶的野茶,性子烈,我喝不习惯,你姨父应该喜欢。”
“你母亲在时收了一些成色好的宝石,原是计算着你长大后要用的,我让人尽数拿了出来,挑了几块好的送你姨母,剩下的也带去京城,你自己拿去雕刻,这些个样式,为父当真是弄不明白。”秦明远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摆手。
第三份礼物是给祁承翎的,是一方好砚台。
秦子衿笑着打开最后一个礼盒,是一只完整的人参,根须齐全,用红丝线绑着,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是给府上的老夫人准备的。”秦明远在一旁说,“你在人家府上叨扰,这些礼节不能马虎了,祁家其他人的礼物没有提前准备,但昨日也交代方力去置办了。”
秦子衿望着秦明远准备的这些礼物没有说话,她没办法告诉秦父自己在祁府被大房以外的人欺负,就连回来的路上都险些被祁彦翎派的人杀死。
“父亲如今对这些倒是十分熟练了。”秦子衿眨了眨眼,回过神,笑着夸赞秦明远。
半年前,秦父还是连家中账务都不清楚的人,如今竟能将入京送礼这样的杂事安排的妥妥当当!
秦明远轻叹了一口气,“你娘如今不在了,为父才知道她日日在府中打理这些事务多么辛劳,如今细想起来,惭愧啊,惭愧啊!”
“爹爹已经做的很好了!”秦子衿笑着上前揽了揽他的肩膀,又撒娇道:“我如今跟着姨母学习如何掌家管账,日后我帮爹爹分担。”
秦明远立马被秦子衿哄得喜笑颜开,没了思念亡妻的哀伤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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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关押着文宇君的囚车从街市穿过,吸引了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秦明远本来是与祁承翎、秦子衿一辆马车,但周敦元以商议案子为由,将他叫去了自己的马车上,周敦元带来的那些护卫则都骑着马。
因为囚车的速度慢,故此整个队伍走的都不快。
“按着这速度,少说也得七八日才到京城。”祁承翎说着起身凑到车窗边,探头看了一眼跟在马车后的囚车。
囚车里的文宇君早没了先前见到的神采,一身白色囚衣上满是脏污,头发也散落着,头顶的花白发丝显得格外的显眼,眼窝深陷,两眼无神。
秦子衿瞧见他的动作,便问:“周大人为何不在淮西将案子审完了再回京?”
祁承翎收回目光,松开挑帘的手,看向秦子衿道:“秦叔说,文宇君至今不肯交代盐的买方,周大人猜测里面或许还有其他牵涉,再加之皇上要文宇君回京治罪,所以先行押回京之后再审。”
“那些罪证也带着了?”秦子衿说着稍稍挑起车门布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回头朝祁承翎眨眨眼,小声道:“在周大人的马车上?”
祁承翎点头。
“所以这一路,只怕不会太过顺利。”祁承翎开口,“你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秦子衿点点头,又立马露出担忧之色,“那爹爹岂不是会十分危险?”
“不用担心,周大人应该也会武功,还有那些护卫,秦叔在他车上,不会出事的。”祁承翎说,“想来周大人也是为了这个才邀秦叔去他车上。”
秦子衿点头,周敦元在西都城数日都不曾查清楚的事情,仅凭他二人在马车上商议也难商议出真相来。
马车继续行走,车里倒是安静下来。
秦子衿多少有些担忧秦明远,周敦元毕竟只是个陌生人,生死时刻,未必会尽全力保护秦父。
祁承翎却想的更多。
明知道那些盐去了西北地区,为何文宇君就是不肯说出买家呢?由此可见买盐的人身份很特殊,不能叫朝廷知道。
西北荒凉之地,能触动朝廷的,只有边境外的那些军人,文宇君难道是通敌?
祁承翎又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留意到周边的侍卫,周敦元此行,只怕是不是在故意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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