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一走,带走了她院里的丫鬟,朗香阁里安静了不少。
“你们把这些都收了吧。”秦子衿如此吩咐冬凤,又转身叫祁承翎,“表哥,赏月么?”
祁承翎一愣,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这不是一直在赏月么?
“走啦!”秦子衿直接上前拉他,只拽着他往屋后。
祁承翎这才注意到,屋后倚墙靠着一架梯子,高及瓦沿。
“登高赏月!”秦子衿抬手向上指了指道。
“这太危险了。”祁承翎立马说,他可舍不得秦子衿受伤。
“没事,我可以,我白天就试过了。”秦子衿说着便要往梯子上爬,却被祁承翎拉住。
“真没事!”秦子衿回过头,真诚地朝祁承翎说。
祁承翎无奈,伸手将其拦腰抱起,然后脚下运功,轻踩着梯子,几下便上了屋顶,直到屋脊,才将秦子衿放下。
喝了酒的秦子衿有些腾云驾雾的晕乎感,站稳后乐道:“竟还能这样,表哥好厉害!”
祁承翎瞧她带了些醉意,伸着手虚虚地护在她前后,柔声道:“先坐下吧。”
秦子衿点头,靠着屋脊,在瓦上半躺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抬起双手,照着空着的圆月比了比,笑道:“真大!”
祁承翎看了她一眼,在离她一掌宽的地方坐下。
秦子衿忽然伸手在自己的腰间摸了摸,将挂在腰间的玉兔解了下来。
祁承翎这才注意到,秦子衿利用兔耳中间的孔洞,给玉兔做了一根编绳。
秦子衿将编绳高高提起,任由玉兔在空中晃悠。
“表哥你看,你做的玉兔在月亮上跳呢!”秦子衿回头朝祁承翎道。
“嗯。”祁承翎配合地应了一声。
秦子衿却道:“你这样坐着哪里看得出来,你要像我这样,躺着看!”
祁承翎看了一眼秦子衿的姿势,虽然知晓四周无人,但还是克制地摇了摇头,“我坐着也能看到。”
“怎么可能?”秦子衿稍稍欠起身子,“坐着看仰着脖子多难受啊,快来,躺着!”
祁承翎对上秦子衿那认真的小眼神,无奈地抿了抿嘴角,依言学着她的样子半躺下来,只是他与秦子衿中间依旧隔着一掌宽的距离。
秦子衿却得意地一笑,提着玉兔,挪了挪身子,十分自然地移到祁承翎旁边,“你得离我近点,才能跟我看到的一样!”
秦子衿说完又重新提起自己的玉兔在空中晃悠,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神情僵硬的祁承翎。
秦子衿玩了一会儿玉兔,才宝贝地将它藏进衣袖里,藏东西的时候摸到袖袋里的木盒子,才恍然大悟,连忙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不记事!”
“险些忘了,给表哥的礼物!”秦子衿将盒子摸出递给祁承翎。
祁承翎接了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了里面的墨。
不是衣鞋、帕子,竟是一块墨。
“你做的?”祁承翎不敢相信。
秦子衿点头,“锤墨太需要力气,找人帮了忙,其他都是我做的,你喜欢吗?”
祁承翎握着手里的墨锭,嗅着墨锭散出来的淡淡菊花清香,温声道:“喜欢。”
秦子衿送他什么他都会喜欢,但这墨锭,在喜欢之余,还多了些惊喜。
“你怎么会制墨?”祁承翎问。
“原本不会,找了个老师傅教我的!”秦子衿就怕祁承翎这样问,所以之前吃饭的时候便没拿出来,如今也只是随意扯了个谎,便立马转话题道:“吴刚为什么要砍桂树?”
祁承翎珍惜地将墨锭收好,看向月亮道:“相传汉人吴刚,偷偷修炼仙法,惹怒了天帝,所以天帝罚他在广寒宫前砍桂树,据说,那桂树高五百丈,而且砍下的创口立马就能恢复,所以他一直都砍不倒那桂树。”
“被玉帝忽悠的可怜人。”秦子衿笑了笑,摇晃着脑袋道:“其实月亮上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嫦娥,没有玉兔,没有广寒宫,也没有吴刚和桂树,只有大小不一的坑坑洼洼,连菜都不能种。”
祁承翎听着她胡说,只是笑笑,便安静地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听着听着,秦子衿忽然没了声音,祁承翎扭头去看,竟是睡着了,银白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盖上了一层轻柔的白纱。
“公子,姑娘!”冬凤的声音在屋下响起,“夜晚风凉,莫要贪玩,早些下来。”
“知道了。”祁承翎应了一声,便起身将熟睡的秦子衿抱起。
秦子衿睡得香甜,在祁承翎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子,突然道:“祝愿表哥,金榜题名。”
祁承翎猛地想起那块墨锭有一面既没有题字也没有描花,如今想来,子衿多半是想写这个!
“谢谢。”祁承翎低声说了句,随即抱着秦子衿直接飞下屋顶。
院子里,下人们已经将桌椅全部撤下,冬凤见了二人赶紧迎上来,得知秦子衿睡着了后,才跟着祁承翎将她送回屋。
翌日,修理歇脚亭的工人又进院子做工,正磨蹭着,一只白猫从围帐底下钻出,众人瞥了一眼那白猫,瞬时亮了眼睛。
“这是什么猫?怎么这么好看?”
“一双眼睛跟宝石似的!”
“有钱人家养的猫都高贵,来,小猫,过来!”
白猫立马侧头看了那人一眼。
“咦,这猫灵啊,听得懂人话!”
“来,叫几声!”
原本温驯的白猫忽然瞳孔缩进,朝着说话的人露出牙齿,随即又快速钻出了围帐。
众人一愣,刚要继续干活,围帐外响起一丫鬟的叫声:“汤圆!汤圆!你去哪!你别跑!”
小桃追了两步,没追上汤圆,又气鼓鼓地回到歇脚亭前,朝着亭子前站着的嬷嬷道:“我方才听见里面的人在逗猫,定是他们吓到了汤圆,汤圆才胡乱跑的!我可告诉你们,若是汤圆有个三长两短,我家姑娘可饶不了你们!”
小桃放完狠话又连忙去追猫,围帐里的工人探出头来道:“这小丫鬟不似二夫人房中的,怎么如此狂妄?她家姑娘是谁?”
婆子面色不大好,拧眉道:“她主子便是借住府中的秦姑娘,如今可是驸马爷义妹,在府里狠着呢,你们若真惹了事,可小心着吧!”
几位工人听了,开始慌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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