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惊叹,秦子衿并无太多的喜悦,因条件有限,这本书修的只能叫勉强。
“这本书并无太大的虫洞,所以这些纸张补上去不至于太明显,若是缺页严重的,还是得找些合适的染料给纸张染上旧色更好。”秦子衿如此说。
“如此已经极好!”老方丈感慨道,“不过秦施主需要何种染料,不妨告诉大家,寺中僧人时常出门,或许能帮着集齐您要的染料。”
秦子衿大喜,“若是能集齐就更好了,我这就去写个单子来!”
秦子衿开心地去将染纸要的石青、藤黄、赭石等材料,待她将单子交给老方丈,老方丈命人给了她一个托盘,托盘里摆着十粒银锭子。
“这是何意?”秦子衿问。
“这是为秦施主准备的修书报酬。”
秦子衿诧异地看着老方丈,金塔寺如此有钱的吗?一拿便是一千两?
这可比抄书赚钱多了。
但秦子衿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摆手拒绝了。
“方丈不用如此客气,这些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当真不用收钱。”
“辛勤劳作,便必然该有回报,这些都是施主应得的。”老方丈也十分坚持,“佛曰因果,这便是果。”
秦子衿却笑,“佛曰因果,却也说善果,我区区小才,难堪大用,能修这些书,是缘,既是缘,又是善,便是我在积德行善,我如今年幼,多集善缘,必有后福,如此,还请方丈成全。”
秦子衿并不通佛经,不过是将自己的理解胡乱拼凑了一些,但在老方丈听来,能有如此感悟,着实是是佛缘极深之人,再看向秦子衿的眼神除了感激,还有赞许。
最终,秦子衿还是没有收下那些银两。
回城的路上冬凤问起这事,“一千两!姑娘要抄多少书啊!”
“你不懂。”秦子衿笑着看向窗外,她也为这一千两心动,但若是收了银两,日后便是金塔寺的打工人了,秦子衿不想将自己拘于此,金塔寺的藏经并不是本本都有修复的价值,起码于秦子衿而言没有。金塔寺的藏经当真要本本修起来,莫说一年了,恐怕三五年也未必能全部修完。
即便是秦子衿,也不愿意日复一日地修复着问题差不多的古籍,她修藏经,本是看中那一箱子的竹简,若是要她如工人般将那一屋子的藏经都修完,她可不愿意。
再者,秦子衿确实还有事要拜托于方丈,故此,虽然损失了一千两,但秦子衿有更好的打算。
秦子衿刚回府,便被老夫人请了过去。
安夫人陪着一起去的,笑着道:“不用担心,老夫人多半是想问你方丈讲经之事,你届时随便应付两句便是。”
秦子衿点头。
两人进了老夫人的屋子,杜氏倒是陪着的,不见祁梦璃和祁梦婕,应该是还在禁足之中。
行礼落座之后,老夫人果然问起讲经一事,秦子衿面色平静地回答道:“方丈讲经,自比旁人深奥,子衿听了,却悟得不深,老夫人问的这些,子衿当真不知如何回答。”
老夫人脸上的期待减了大半,态度瞬时不如之前热忱。
一旁的杜氏立马没好气地说:“如此也能叫与佛家有缘?”
“二婶说的在理,我也不懂,兴许是方丈弄错了吧,倒不如二婶再去金塔寺问问?”秦子衿笑着说,“倒是不知,二婶报上门户,是否能得以进寺门。”
“你!”杜氏气得站起身,却被老夫人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秦子衿嘴上得了便宜,也不管杜氏是如何瞪自己,便笑着转向一旁的安夫人道:“姨母,子衿知晓您和老夫人都礼佛,便趁机求了方丈,他答应本月到府中为姨母念《无量寿经》,我记得姨母的生日是本月十六,没记错吧?”
安夫人完全没想到秦子衿还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忙激动地说:“对,对,没错,只是……”
安夫人迟疑地看向了老夫人。
秦子衿故作不知情地跟着转头看向老夫人,无辜地问:“可是府中不方便?”
“倒没什么不方便。”老夫人抿嘴道,“你刚才说方丈愿意来府中诵经?”
秦子衿点头,“自是方丈应下了我才敢这般说。”
老夫人的眼神从狐疑到错愕,京中各府,平日莫说方丈了,想请金塔寺的几位堂主上门诵经都得费些功夫,这小姑娘短短几日,就能说动方丈上门诵经,难道真的与佛结缘?
不管方丈来府中是为谁诵经,只要来了,便是祁府的荣耀,这若是被来往的宾客瞧见,必定是被人传道的事。
“十六便十六吧。”老夫人道,“方丈愿意来,府上到不能怠慢了,到时多请些宾客,办得热闹些才好。”
“娘!”杜氏立马侧身看向老夫人,“不是一向十八日办么?”
“十六的寿辰为何要十八设宴?”秦子衿无辜地问。
“十八日是你二婶的寿辰。”安夫人在一旁说,“当月府中不宜办两场寿宴。”
“哦,这样啊。”秦子衿故作惊讶,连忙起身假意行礼赔罪,“倒是我不懂事,没有事先打听清楚,只不过方丈已经应下了十六日,如今再去改,只怕……”
秦子衿无奈地绕了绕手里的帕子,低声说:“我央求方丈来府中诵经,也不全然是为了给姨母贺寿,毕竟有梦璃姐姐之过,我只是想让方丈知道祁家人并不是人人不尊佛祖……”
“十六便十六吧。”老夫人开了口,“金塔寺方丈也不是人人能请到的,原本这六月的寿辰便是为你二人操办的,就谁的日子都可以。”
老夫人说着看向杜氏:“届时你往杜家下帖时说明缘由,他们自然也能理解。”
杜氏咬紧嘴唇,老夫人连杜家都考虑到了,基本便是定下了,再无回旋的余地,她只能恨恨地瞪向秦子衿。
秦子衿计谋得逞,心里得意地很,却没忘自己后面的打算。
“老夫人,子衿还有个不情之请。”秦子衿起身说道,“既是为姨母和婶婶办寿宴,绝没有叫两位寿星操劳的道理,自然也不能请老夫人费神,子衿近日倒是闲着,若不如交给子衿来办?”
安夫人侧头诧异地看向秦子衿,眼中还带着几分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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