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拔高的声音掩饰不住他的惊愕。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浇来,让他瞬间清醒。
那个女人去打胎了,她不要他的孩子。
他得知孩子的喜悦,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可笑。
“她去多久了?”
哑着嗓子开口,藏着极致的紧张和担忧。
现在还早,她可能是刚去,还来不及手术。
知道孩子存在的时候,万管家就立刻打听了苏漫漫的下落,他正要回答,却见到傅长夜沉着脸,大步的就往手术室走。
他一脸的冷酷,等不及听他的回答。
傅长夜急匆匆的走着,心里像是烧着一把火,将他胸腔里的空气全都给烧光了。
担忧紧张到害怕。
她不能打掉孩子,绝对不能!
可这种担心赶不上,超出掌控的感觉,却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里,以极其残忍的姿态在凌虐着他的神经。
从病房到手术室的距离,并不是太远,但傅长夜却像是绕了地球整整一圈。
看着那闪冰冷的手术门,他的脸色沉冷的可怕。
没有片刻的停留,他大步的朝着手术室走去,就要踹开手术室的门。
他提起脚的瞬间,开门的声音像是惊雷一般在他耳边诈响。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他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脸色苍白,神情萎靡,额头上残留着细密的汗珠,像是受了一场酷刑,虚弱的随时都会晕倒。
他看着他,心里腾起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怒火。
她打了孩子了。
她已经打了!
“孩子呢?”
冰冷到极致的声音,隐藏着一丝颤抖。
苏漫漫呆住,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傅长夜。
片刻之后,她轻扯嘴角,耳边响起傅长夜之前说的话,眼中一片冷漠。
“女人,孩子呢?”
每一个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压出来的,傅长夜猛的抓住苏漫漫的肩膀,力气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低吼质问,“我问你孩子呢?说话!”
现在在意孩子,还是在意她擅做主张打了孩子?
都没有意义。
太迟了。
苏漫漫面色苍白,情绪低沉的像是死寂,充斥在胸腔的只有失望。
她眨了眨眼睛,讽刺薄凉。
“没了。”
心存的侥幸,粉碎的彻彻底底。
傅长夜如遭雷劈,高大的身躯倏地紧绷,仿佛在瞬间冻成了冰雕。
震惊,愤怒,痛苦。
他直直的看着她,激烈的情绪波动在瞬间将他的理智摧毁。
怒到极致,他挥手就朝着她的脸上打去。
力道大的挂起的风似乎都有声音。
“住手!”
从手术室走出的中年女医生惊怒的大吼,“不准打孕妇!”
孕妇?
傅长夜扬在半空中的手,生硬止住。
他不可置信,发红的眼睛瞪着医生,命令的嗓音藏着急切的颤音。
“你再说一遍?!”
他的气势逼人,高贵如王者的命令,让人生不起任何反叛之心。
前一刻还在愤怒的女医生,已经下意识的重复。
“不准打孕妇。”
她还没有打胎!
像是跌进地狱的人,在这一刻突然到了天堂。
傅长夜的胸口爆出不能克制的极致喜悦,猛的抓住苏漫漫的双肩。
他的手指轻微的颤抖着。
急需再三肯定般的重复问她,“孩子还在,是不是?”
他的喜悦溢于言表,让苏漫漫恍惚的觉得,他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死寂的情绪没有半点的波澜,铺天盖地的只有冰凉的讽刺。
她望着他,冷漠至极。
“那又如何?”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像是一盆冰水,从傅长夜的头顶浇下。
激动的喜悦渐渐的冷静。
她的冷漠疏离,提醒着他,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英俊的脸上神情渐渐的平静,傅长夜居高临下,看着他,是上位者不容抗拒的命令。
“不准打掉这个孩子!”
是他口口声声说不要她的孩子的,现在却又不准她打掉孩子。
前后不一。
她却没有去探寻他心思的冲动。
从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她就已经心灰意冷了。
伸出手,苏漫漫力气不大,却坚决的将傅长夜从面前推开。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从他面前走过。
她在无视他!
一股火气腾起,傅长夜就要抓住她,可是手还没有伸出去,看到她冷漠的侧脸,却僵住了。
烦躁。
几乎不可抑制的让他想发火。
女医生从震惊和畏惧中回过神来,多年的经历让她很快就看懂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
很恶劣。
但其实彼此都有情的。
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孩子,女医生极力的压制住对傅长夜畏惧,鼓起勇气开口。
“苏小姐,在手术台上的挣扎和最后选择逃出手术室,我能感受到你有多么爱这个孩子。你是走到绝路才会想打掉这个孩子的吧,如果我猜的没错,是因为这位先生的态度。”
女医生看了看顿住的苏漫漫和震惊的傅长夜,确定自己确实猜对了。
“我看的出来,这位先生很在意这个孩子,也想要这个孩子。不管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作为过来人的立场,我希望你们不要意气用事。”
苏漫漫看着前方清冷无人的走廊,嘴角扯了扯,笑容格外的讽刺。
她和傅长夜之间,误会太大了,大到让人足以彻底绝望。
没有说话,苏漫漫迈开腿,继续往前走。
背挺的直直的,倔强的固执。
女医生的话却像是针一般扎着傅长夜的神经。
她要打胎,是因为他。
就在前几天,她曾满是期望的说要给他生孩子,那时候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说了那样伤人的话。
还在三天前将她关起来。
苏漫漫该是多绝望,才会下决心打掉这个孩子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拽住,闷的他呼吸不畅。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那天说的话不算数。”
一字一句,硬邦邦的从傅长夜嘴里吐出来。
他的神情不太自在,手却在身后不由自主的握紧,手心冒汗。
苏漫漫僵住,胸腔里鼓动着极端的讽刺。
不作数?
呵。
她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傅长夜,何必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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