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方志强已经开始到处培养自己的人脉,一些没有什么关系的,时不时也要经常走动一下,拉近一些关系,图的是以后办事情方便。但是他做人的原则一直没有丢掉,朋友关系绝对不是随便拿来利用的。所以他甚至连电话都不会给黄婉婷打一个,正是因为在他心中这是真正的朋友,他情愿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
但是仔细想想,也许就是因为他的这种坚持,他和黄婉婷已经渐行渐远,快要淡出彼此的世界了,曾经一起不甘地努力挣扎过的岁月,难道就只是回忆,并且会随着时间渐渐冲淡吗?还有,如果黄婉婷知道了他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想要帮他?如果黄婉婷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会不会主动出手?
方志强的答案简单而肯定,就一个字:会。虽然已经渐渐失去往来,但是他有这种感觉,黄婉婷会愿意帮助他,就像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想要帮助黄婉婷一样。
想到这里,方志强终于下定决心,找出了之前黄婉婷给他留下的那个女助理的号码,他决定正式向黄婉婷发出邀请,请她来参加这次商演。最好是结束以后,他们还可以向以前那样痛痛快快去深夜的街边撸串喝啤酒。方志强自己,也很久没有那样的经历了,此刻想起来,忽然觉得好怀念。
黄婉婷说的没错,那个女助理接了电话以后,听方志强自报家门说要找黄青青以后,很快地把电话转给了黄婉婷。
“强子。”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似乎比从前多了一些磁性,听起来更加动人,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惊喜。“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要知道黄婉婷一直都是冷冰冰特别酷的形象,能让她这么惊喜,真的是很难得。而这一声强子,也似乎把方志强又拉回了从前的岁月。他也受到了感染,笑着说道:“怕大明星档期紧,没空跟我聊天,所以一直没有打电话给你。”
“你的话,我会抽出时间的。”黄婉婷依旧是很干脆很简单地说道,甚至于还是一副硬邦邦的口气,但是方志强知道她的性子就是这样,也知道这句话意味着她仍然很看重自己,心里头还是很感动的。他笑着说:“关键我档期也紧啊,也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黄婉婷没有想到方志强居然这么拿他开涮,有点无语地说道:“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开玩笑开玩笑。”方志强赶紧说道,随即进入正题,“说真的,这次是有事情找你帮忙,可能会让你有点为难,你不用勉强,不行的话也没有关系。”随即向黄婉婷说了这次庆典活动,以及想请她来助阵献唱的事情。
电话那头黄婉婷沉默了好一会,让方志强都开始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请她帮这个忙,她心里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一样,看她有利用价值就往跟前蹭。方志强最不想的就是两个人之间变成这个样子,所以黄婉婷的沉默,让他真的后悔了。
然而黄婉婷轻轻叹息了一声,却是笑着说的:“强子,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也不甘心屈服于命运,但是没想到你会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发展的这么好。我真的为你高兴。”
方志强这才松了口气,他听得出来,黄婉婷的话是由衷的,完全发自内心的,这让他也很感动:“你也是,现在虽然见不到你,但是到处都能看到你,你也很成功,终于实现了当初的梦想。我也一直想对你说一句:很为你感到高兴。”
黄婉婷听到这句话,却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她幽幽地说道:“也许吧。可能对于曾经在地下通道和广场卖唱的我们来说,走到这一步,的确是巨大的成功,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一切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方志强敏感地意识到,黄婉婷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没有,就是每天特别忙,不像从前有大半天的时间睡觉以及无所事事。”黄婉婷又笑起来,似乎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于是说道,“你的庆典活动,我一定会去参加。”
“你有时间吗?”方志强担心地说道,最初他也是考虑到黄婉婷的档期问题,毕竟她那么忙,每天的训练还有各种商演以及其他活动。
“你要是早一点找我,可能还真没时间。”黄婉婷笑着说,“我前阵子刚从国外回来,一连串的培训,还有新专辑的摄制。公司说,过几天给我放个长假。所以算你运气好,时间我刚好有。这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预祝你开业兴隆生意大吉啊。看样子你这个公司不成功都难。”
“借你大明星的吉言,看样子我这公司马上能上市啊。”方志强心情极好,也是开着玩笑。
“不要叫我大明星,我是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什么样子你没见过。”黄婉婷淡淡地说道。随即意识到,这话似乎有毛病,好像两个人之间有过什么更深层次的关系似的,又补充道:“一起吃过泡面喝过啤酒的,那么多患难都一起走过来了,你的忙,我不可能不帮。”
“成啊,我估计我们公司那帮小姑娘小伙子能疯掉,肯定求着想办法让我问你要签名。”方志强说道。
两个人一时忽然沉默下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气氛有些尴尬。毕竟已经彼此隔绝很长时间了,对于彼此的生活,再不像以前那么了解那么接近,很难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说或者什么都不说都可以。可是,又都没有开口说挂电话,似乎谁都不想也不愿意。
好半天,黄婉婷开口了:“强子,你今天打这个电话,我其实挺高兴也挺难过的。高兴的是,的确如你所说,我们都比曾经住地下室、卖场卖菜,算是成功太多了;难过的是,如果不是你打这个电话,我可能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的生活,你可能也只能从新闻和网络里,了解一些只言片语,关于我的生活。我很怀念以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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