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精美文学 > 剑心长虹剑 > 第510章
 
我从未见过一个杀手可以以正面示人,而且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面前。所以我的心思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迟钝,而就是这个迟钝,来自背后的一剑就杀了过来。

这家伙竟然在这时间跑到了外面!

墙角上的邱东升,在我拉扯下,只被刺穿了侧腹部,还不至于丢了性命。而一招未得手,这杀手便要撤退,但我岂能任他来去自如?一剑反回去直接炸开墙壁,远远看到那杀手奔袭了出去,追不上了。

这还真走啊?邱东升这个目标还未死,这杀手就走了?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抱着什么心态,但这样的做法,一般在杀手届里可不得推崇。

“永大人!永大人!”身后邱东升已经大喊了起来,我也没什么心思去追了。回到房中,看到邱东升抱着那永大人的尸体,不断呼唤着。

走过去一看,眉心一点,也还行,好歹没什么痛苦。但是令我注意到的是,这永大人嘴唇已经变成了黑紫之色。很明显,那杀手的剑上喂了毒。

一把将邱东升拉起,不容分说扯开他的衣服。果然,刚才的伤口处已经开始显出异样的颜色,我就说这家伙为什么不追击了,原来是自信地走了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呆在邱东升旁边的我,有能力给他解毒呢?

看到自己腹部的异样,邱东升顿时慌了,冷汗频出,双眼发呆,嘴唇也颤抖起来,“这一定是张牧之差人干的!一定是他!”

“是不是他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小子再这么激动紧张的话,一会命真没了。”

邱东升听到我的话,欣喜之意洋溢于面,“我还有救吗?!”

我给了他个严厉的眼色,他顿时安静了下来,嘴中不断重复着,“我不慌,我不慌...”

“一会会很痛,注意点。”

“好好好!”邱东升现在是案板上的鱼,任我宰割了。他这样子实在使得我发笑,可是我笑不出来,这件事真的是张牧之差人做的吗?很是值得思考一下。

手下用真气封住邱东升腹部的血液流动,手起刀落,那一块被腐蚀的肉就被砍了下来,之后再用布缠上伤口,想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邱东升也是狠,一块肉被活生生地剜下来,这家伙脸色煞白但是也没叫出任何一个痛字。甚至还笑着对我道,“这一次真是记忆犹新啊。”

“衣服穿上吧,是非之地,先走再说吧。”

再度回到马车上,变成了我带着邱东升。邱东升在轿子内给我道歉,“这次真的麻烦您了,谁也没想到能遇到这样的状况。我们能在他们那边安排人,他们也能在我们这边安排人。估计御史台出来,永大人的路线就被锁定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们是真敢下手!”

“现在漠乱海的局面动荡不安,死了中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了。能一劳永逸的事,为什么还要等?你看看,连你也不想放过,已经是彻底成了眼中钉了。连带着我,恐怕也要被惦记上。”

邱东升听后很不好意思,但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其实也不是责怪他,只不过这件事我根本不想参与,我知道张牧之这家伙不简单,背后牵扯的事情也多。但说实在的都跟我没什么关系。这天下也不是我的天下,所以他想怎么搞都无所谓。我只要最后出手将候文凯救下就行了。无论是采取什么手段,是否要杀人,这些都好说。大不了远走高飞就这么简单。谁敢找我麻烦?我根本就不在乎!

但事情渐渐变的复杂起来,我也不可能完全视若无睹。尤其到了这个挡口,已经是你死我亡的局面,连一个中丞大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掉,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对于张牧之的事情,我已经信了八分,没道理这位永大人用性命来做这个局。所以毫无意外的,对于张牧之所承诺的对候文凯家人安顿好的事,我也充满了怀疑。

“候文凯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邱东升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有些疑惑道,“您与他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见我沉默不语,邱东升又迅速道,“说来候文凯这个人,我与他接触虽然不深。但是跟着父亲出去的时候,见到御史台的那些同僚,对于这个人的风评都是不错。而且在当初永大人派人游说他的时候,对张牧之最为信任的家伙,就他一人。剩下的人在见到永大人提供的证据后,或多或少都对张牧之有所怀疑。可这候文凯却是直接将来客斥责出门,并告诫不要再来。”

“但他没有告诉张牧之关于此事,说明他也起怀疑了不是?”

邱东升笑道,“候文凯此人很是聪明,很多时候都是看破不说破。我一直都对这个家伙很是佩服,他做事谨慎又细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性格很倔,御史台各方大佬都向其抛过橄榄枝,可是都被他拒绝了。不为人所用,所以在御史台内人气一直不行。”

“得不到就要毁灭,是这个意思吗?”

邱东升沉默半许,“大人,这世界上,最不缺的东西,就是天才。只要有人,这种东西就会被源源不断的产生出来,更是不缺能把事情做好的人。难得的是天才,能把事情做好的天才,更是要听话的天才。像候文凯这种人,虽然少,但不是不可以替代。所以他的存在,不会威胁到什么人,在事情关头上被牺牲,也不会有人挂念。但是张牧之不同,这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家伙,御史台内,提起候文凯,大家不过知道而已。但是提到张牧之,还没有说不怕这个家伙的。”

“张牧之这家伙这么厉害呢?”

“大人小觑了。”

“我想这么厉害的家伙,你们应该背后调查很多了吧。”

“没什么可隐瞒大人的,在入御史台之前,每个人都要进行背景的审查,连带祖上三代,我们都要进行摸查。若是有可疑的地方,是断然不可录用的。张牧之此人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其父在张牧之十一岁时便因病而亡。后其母亲带之躲避饥荒逃难至东府郊外一处小县城。只是老天无眼,只是第二年的时候,其母亲就身患疾病不治而亡。当时邻里见其可怜,便出了一张草席裹掉埋了。十三岁时,张牧之被卖入一致仕的户部侍郎赵平安家中做小奴。顺便一提,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认识到现在的候文凯,两人关系至此,我想也是发小的原因吧。在户部侍郎家中,张牧之表现聪慧,很受赏识。赵平安便出资供其读书,后中状元,便落户在了御史台内。”

“赵平安此人呢?”

“老侍郎早已经去世了。”

“张牧之有家室否?”

“未有。在他初中状元时,皇帝便许配其一公主为正室妻子,但是没过半年,公主也因不明原因而亡。所以就传出来他命太硬,克身边亲近之人。由此之后,他便一人孤独生活至今了。”

“无牵无挂,做事肆无忌惮,这种人最可怕啊。”听完邱东升的话后,我不由地跟了这么一句,却完全没意识到如今我也是处于这种状态。

“这大概也就是大家怕他的原因吧。”邱东升也叹息道。

我看了邱东升一眼,发现他是真心称赞,而不是简单敷衍了之。我就知道,这家伙是自心底对张牧之有敬佩之情。这种情感我很能理解,不管是谁,听到张牧之这个情况,都会生出佩服之意。我自然也是如此。

“候文凯呢?”

“候文凯较张牧之,却是平淡了许多,士大夫子弟,家中老人已经相继离去,一家三口,也没什么好说的。”

候文凯对我甚少提到他的妻儿,所以我也不了解。目前抓到一个知道消息的人,自然要问个清楚。

“那你知道候文凯现在一家人在哪里吗?”

看得出邱东升很是纠结,想了半天后才道,“应该在家吧。”

“废话,不在家还能在那里?我的意思是现在的地方。”

邱东升抓耳挠腮,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么问他的确有些不妥。毕竟对于候文凯他都没什么兴趣,更别说他的家人了。他不知道才是正常,知道倒是有些不对劲了。

“你说这也是奇怪,士大夫子弟出身,在官场却是独立特行。穷苦孩子出身,却是事事任劳任怨。这是否有所不对啊。”

邱东升想也没想,“这大概就是拥有了之后再失去承受不来,所以现在才倍加珍惜吧。”

他这一句无心的话,却是让我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从一开始我就不理解,什么天下苍生的鬼话,自己命都保不住了,还有空去想这些吗?拿着这么多人性命去开玩笑,实在不是什么好脑子。

所以我那时候一直想劝着这些人不然事情完了之后走算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怎么可能惹出这么多的麻烦和后顾之忧?但听得邱东升这一句话,我忽然明白了,知道了那些苦日子如何的张牧之,还有可能再回到颠沛流离的日子吗?

候文凯还好说,就算不再做官,回家也是不愁吃喝,老婆孩子,什么都有。但是张牧之呢?若是从御史台离开之后,他可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而不想回到那种日子,必然是要稳固自己在御史台的地位。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张牧之会站在御史大夫一处,但在御史台之中,谁还能比御史大夫地位大呢?但是我又不明白了,既然御史大夫抱着叛乱的心思,那为什么张牧之还会让自己的兄弟候文凯去帮着镇东王解决这些事呢?

这一连串的事情摆在面前,我不由地将自己代入到张牧之的角色之后,忽然就的出来一个很有意思的结论。

“我想你可能对张牧之有所误会了?”

“误会?怎么可能!”邱东升听到我的话,忍不住将身子探了起来,伤口上的疼痛让他嘴里冷风不断,“永大人都被他们杀了,还有什么好误会的呢?大人,您可是亲眼看到的啊。还是说您认为杀害永大人的另有他人?”

“你别这么激动,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那是?”

“杀害永大人的,照你说的这些来看,基本可以锁定张牧之了,这一点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要说的,是关于他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你可能误会了。”

邱东升不解,“他为我父亲做事,这有什么疑问吗?”

“恐怕他对于你父亲,也是利用的心理。”我没有说明他与镇东王之间的事情,这内容还是通过候文凯之口我所知的,没必要让更多人的知道这些事。

邱东升有些疑虑,看起来并没有相信。不过他相信不相信也不重要了,跟我大都没什么关系。

“到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