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叔和洪远就坐在不远的树下下棋,其中几只狗狗倚在他们脚边好不悠闲。她看到洪远,脸就发烫发红,有些不好意思过去,但思来想去还是走过去,“诚叔,对不起,我起迟了。”
诚叔笑呵呵地看着她,“起迟了有什么关系,只要有阿远在,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他把事情全做了。”
廖燕燕惊讶地看向洪远,洪远微笑着点点下巴,“你辛苦了,我反正闲着没事,就代劳了。”
他那句“你辛苦了”怎么听都让她觉得有别的意思,脸不由得红得更通透,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退了回来。
之后,她一直没好意思出现在二人面前。
中午时分,她主动去做午餐,洪远走了进来。
“等下我就走了。”
“这么快?”她惊得转回头来,看着洪远。洪远离她很近,目光落在她身上,格外温柔,她的心跳走接停掉一拍。
“不想我走?”他轻声问。
“谁说的。”她嘴硬。
洪远笑笑,也不戳破她,“队上有急事,说走就走,好好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等完成事情我来找你。另外,如果我母亲过来说些什么,你也要挺住,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虽然有嘱咐过自己母亲不要来找廖燕燕,但他也怕万一。母亲这个人,越来越猜不透。
“好。”廖燕燕像个乖宝宝般,只从他的话。
“不送我出去?”
洪远故意扬了扬眉毛,廖燕燕洗了手,跟着他走了出来。洪远走在她身侧,高大得就像一棵树,廖燕燕觉得自己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送完洪远,廖燕燕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她的唇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甜蜜的微笑。两个人的关系会峰回路转,甚至突飞猛进,让她意外又开心。
“哟,看谁啊,这么开心。”酸酸的话响起,小婉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她。看到小婉,廖燕燕收敛了笑脸,“你来做什么?”
“生活费啊。”小婉伸出手来,丝毫不觉得脸红。廖燕燕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票子,“就这些了,你省着点用。”
小婉看着那几张票子,脸都绿了,“廖燕燕,忘了你妈说过的话了吗?你要养我啊,你这点钱,养只狗都不够。”
“要就要,不要拉倒!”廖燕燕懒得跟她争。
小婉青了一张脸,“我就不信,你一个月工资就这么点儿,你信不信,我去你妈那儿找你告状!”
“如果你觉得有用,就去吧。”她已经尽力了,“你拿走那五十万的债还没有还完,我能给你钱已经算不错了。”
“五十万很多吗?”小婉不以为意,“你不是搭上洪远了吗?问他要啊,多少个五十万他都拿得出来。”
“我信奉的是,自给自足,绝不伸手跟你要!”廖燕燕不客气地回应,“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开口向他弄钱的。”
“你……我不管,总之,我要钱,再给我弄五十万来!”她再次狮子大开口。
廖燕燕厌恶无比地看着她,“如果你自己能挣得到就去挣,如果挣不到,拿着这点钱滚蛋!”
“廖燕燕,你别太过分!”小婉见她越发地不听自己的话,气得直減。廖燕燕挺起了胸脯,“我就过分了,怎么了?”
“你最好别后悔!”小婉气呼呼地走远。
廖燕燕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对付这种小人,她怎么会后悔,就算洛风晴怪她,她也没办法。她已经尽力了。
只是,洛风晴并没有再找她。小婉那天那么气愤,难不成突然想通了,打算服从安排了?
不管怎样,小婉的生活她不能什么都不管,廖燕燕决定回去看一下她,也顺便跟自己的父亲说说话。
只是,她回到家时并没有看到小婉,不仅小婉不见了,连父亲的骨灰盒都不见了。廖燕燕的脸都吓白了,急急给小婉打电话,“家里是不是遭贼了?”
“你那家,那么寒酸,你觉得贼会进去吗?”小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那为什么我爸的骨灰不见了?”她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小婉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那个啊,被我拿去当了。”
“当了?”廖燕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竟然拿我爸的骨灰去当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无尽的愤怒涌了出来,如果小婉在眼前,她一定会狠狠拍上几巴掌。
“这能怪我吗?我问你要钱,你死活不给,我没钱怎么生活?所以罗,只好拿你爸的骨灰去当了。”
“小婉,我要杀了你!”她从来没有如此地恨过小婉,就算她不断地给自己找麻烦,她都没有如此愤怒过。
“与其想着怎么杀了我,还不如想着怎样才能把你爸给赎出来。我把你爸的骨灰当给了我爸的一个老哥们那儿,告诉他,那是洪先生的岳父,他要是等不及了可以直接去找洪远。”
廖燕燕的全身突然泛起了冷。洪远打垮了发哥,这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绝对是大事,他这一举动不知道竖敌多少,更不知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如果那人真的打电话给洪远,那以洪远的性格是一定会去取的,到时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廖燕燕急了起来,“你告诉我,是哪个哥们儿,我自己去取!”
“可以啊。”小婉倒是爽快,“不过,你得准备好五十万哦。”
“你……无耻!”
她竟然用自己的父亲换了那么多钱,廖燕燕又气愤起来。
小婉尖锐地笑了起来,“能怪我吗?如果你爽快点,把钱给我,我就不用去卖你父亲了。说句实在话,你父亲那骨灰根本一文不值,人家看重的是洪远。我父亲的哥们儿说了,愿意出五十万悬赏洪远,我告诉他,这骨灰绝对能让洪远乖乖地到他那儿去,他这才同意的。”
她这种颠倒黑白的本领还真是非同一般,廖燕燕十分后悔,自己根本就不该给她安排住处,更不该纵容她。如果一开始她就不给小婉任何机会,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把地址给我,那五十万,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不是她不想计较,而是相比五十万,洪远的命更重要。她要赶在对方通知洪远之前找到父亲的骨灰。
小婉爽快地报了个地址,廖燕燕连骂她的时间都没有,急急挂断了电话。
她按着小婉给的地址去了某个夜总会。那里一条街都亮着暧昧不明的灯光,站在门口的女人穿得少得可怜,暗黑的室内闪烁着让人不舒服的光线,如果不是急着要回父亲的骨灰,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到这种地方来。
街上,穿着黑色衣服,长得流里流气的男人带着一群人走过,哟嗬着,显然是保护这条街的。廖燕燕硬着头皮走进其间最大的那家夜总会,小婉说,发哥的哥们儿就在那里。
她才走进去,里头的男人都用狼一般的眼光看她,恨不能把她剥光了拆骨入腹。廖燕燕的心抖一抖,有人迎了出来,“美女,来做生意的?”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脸的装容,风尘气息十分浓厚,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廖燕燕,“还是处吗?如果是处,价钱会高很多。”
廖燕燕被说得红了脸,“我不是……不是来做生意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女人的脸上升起了警戒,“找谁?”
“钟哥。”
女人脸上扬起了疑惑,“你找他做什么?他可是我们这条街上的大老板,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廖燕燕已能想象得到钟哥是何等猥琐的人物,如果不猥琐,也弄不了这么一条让人不舒服的街。
“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麻烦您跟我说一声,我想,他会见我的。”
女人还是没动。
廖燕燕没办法,“我的一个朋友把我父亲的骨灰抵当在了这里,我要找钟哥要回来。”
女人这才扭扭腰肢,“等着。”
廖燕燕退在一边,立在不显眼的位置,耐心地等着。对面坐了一排女人,同样穿着清惊,有的无聊地玩弄着指头,有的对着镜子搔首弄资,走过的男人有的停下来看,有的索性上前不客气地摸着,捏着,评价着,像是评价着一头猪,一只狗。
毫无尊严地活着,为的只是一点钱……廖燕燕无法理解这些女人。当然,她们也无法理解她。
“钟哥让你进去。”
片刻,女人出来,甩了这么一句话。廖燕燕道一声谢,按着她的指示往里走,终于走到了钟哥的门外。
钟哥是一个有着阴郁脸孔,看起来十分邪恶的男人,他正大口地抽着雪茄,指头戴的那几颗玛瑙真能和鸡蛋比大小,完全一副暴发户的形象。
“你找我?”
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廖燕燕,钟哥锁起了眉头,有些意外。
廖燕燕点点头,“小婉您认识吧,她把我父亲的骨灰当在了这里,我是来取的。”
钟哥阴郁的眼睛有如毒蛇般落在廖燕燕身上,“小婉拿它当了五十万,钱,带了吗?”
“这东西是未经过我同意当的,本来就不合理。”廖燕燕据理力争,“而且你们也不该接受别人的骨灰啊,我父亲已经死了,你们还这么对他……”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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