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烈见玉鹿并无大碍,也就放心地出去前厅和江飞鹤说话。
“我刚才听见什么点将台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边问,一边把胳膊往袖子里伸。
江飞鹤回道“大帅吩咐我带人设卡在去往小孤山的必经之路,没想到萧二少爷竟带着百十号人和十几个洋人从孤山小湖穿了过去,小湖里咱们军队种的用来自给自足的荷藕给破坏了不少。我们想拦着,他是你弟弟,我们不好开枪,因此,二少爷已经到达了点将台。”
萧军烈一听,气得眉毛直哆嗦,立刻穿上马靴,下楼,直奔停车场,开着汽车,带领二百随从近卫直奔小孤山。
他带着人马到达小孤山深处的点将台的时候,萧陌杨也正好带人赶到,因为地理不如萧军烈熟悉,尽管先行了大半天,还是被萧军烈先到几分钟。
萧军烈冷冷的看着萧陌杨,半晌才问:“昨天我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你不要逼我出手。”
萧陌杨背起手来,在他面前仰了仰头,笑着说:“这个山我已经买了,花了钱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想怎样就怎样,不用大哥来插一脚,你干涉的好没道理。”
“这是国家土地,哪个官员收了你的钱,你让他返还给你也就是了,这个山我是要用来养兵的。”
“大哥养大哥的兵,我开采我的煤矿,两不耽误。”萧陌杨依旧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哥不要仗着手里有兵权,就欺压我头上,就算妒忌我发财,也不至于用枪逼着自家兄弟的脑袋吧?”
“这山上有煤矿?你眼睛有问题还是大脑有问题?这山上都是风化的岩石,那里有煤矿。”萧军烈气得鼻子都歪了。
萧陌杨依旧含着一丝温和的笑,说:“有没有煤矿,开采了才知道。”
萧军烈瞪眼:“你敢动这山上一锹土,我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就试试!”说着朝萧陌杨脚下开了一枪,他脚下的一块大石头,立刻碎块分崩乱溅。
萧陌杨吓得一闭眼,脸色更加白了,强自镇定了一下,说:“东边方向,最近土匪猖獗,借着山势地形打家劫舍,扰的附近几个县都民不聊生,眼下正是秋后,土匪们囤粮食的当口,大帅应该亲自率兵剿匪。而不是阻碍我开采煤矿。”
萧军烈一翻眼皮子,冷然说道:“小孤山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你跑来开矿已是不明之举,何况这山上还有老安阳王留下的点将台。就怕是土匪好剿,国贼难防。你若是中国人,就不该联合东洋人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挖掘开采,这是子孙的口粮,你不能只顾眼前利益驱使,断了子孙的后路。”
萧陌杨一笑,“谢谢大帅点播提醒,受益匪浅,受益匪浅。”说完一招手,“都跟我撤回去。”
萧军烈派人在小孤山设了重兵关卡,萧陌杨几次悄悄进山,都被拦了回去。于是消停了些日子。
到了十月份,偃旗息鼓很久的汤军突然卷土重来。临城的军队也蠢蠢欲动地越过了边界线。战事突然就紧了起来,东线西线加上北线,三面包围,令萧军烈头疼。
他亲赴战场指挥督战,刚刚有了几场胜仗,守在小孤山的守军又发来电报,萧陌杨带着东洋人已经偷偷的挖山了。因为是大帅的亲弟弟,守军只能往天上开枪,不敢真往他身上打。
昨夜里,萧陌杨他们放了开山炮,敬了山神酒,摆了两个大猪头在点将台上。
萧军烈差点没气吐血,这几天正犯琢磨呢,这几路敌军为什么不真的和他正面交锋,只是躲躲闪闪地牵制着他,原来是调虎离山。
派人一打听,果然萧陌杨派人送了重金给了汤军和临城军的首领。家门不幸,败家子啊。萧军烈后悔当初自己放手家族产业给萧陌杨。
留了几路人马继续假装攻打,自己连夜驱车回了安阳。摸到小孤山深处,果然找到了萧陌杨一伙人,彼时,萧军烈气得要爆炸,跳下车,抓住萧陌杨左右开弓就是俩嘴巴。
命人把败家弟弟绑上投进了战俘监狱。直到这个时候,萧陌杨才有点害怕,央求着,哭着保证,再也不去小孤山开煤矿了。
关了萧陌杨几天,萧老爷过来给萧军烈一顿数落,什么仗着势力欺负弟弟,看弟弟发财眼红,什么狼子野心独霸安阳,哥哥吃肉给弟弟剩一口汤怎么就那么难……老爷子越说越气,背过气去,萧军烈怕爹爹真气坏了也就把人个放了。
两天后,外国使馆送上拜帖,邀请萧军烈参加一个什么酒会。萧军烈不便推脱,也就答应了。但是,他深知这酒会绝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鸿门宴。
他皱着眉,在车里一边想着这些天的事一边一枝接一枝的吸烟,一枝烟抽不到一半就掐掉,过不一会儿又点一枝……这段时间比较事多,对玉鹿有些照顾不到。因为她怀孕了,他就在外面把烟吸个够。
回到寝室,玉鹿和茗香都不在。他急匆匆寻了个守卫问:“夫人呢?”
“夫人说想吃榛子,就出去了。”门卫说。
“有人跟着吗?”萧军烈有些急眼,“不是交代过,夫人出去要有人跟着吗?”
“有,有两个卫士换了便衣保护着呢,夫人说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帅府里的女人。”门卫赶紧解释。
萧军烈了然,自己带兵在外,玉鹿留在帅府里,每天也是提心吊胆,生怕老格格过来拿人。就算出去,也得避人耳目。自己这个一城的主帅却没能给她该有的安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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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榛子上市,茗香领了薪水就伙同府里的另外两个女孩去山货行,老板答应给她留些个头大,满仁儿的水漏榛子。
玉鹿吃过几个就馋不住,非要自己去那个山货行看看,透透气。自从怀了孩子,她就不自由了。茗香看着她快八个月的肚子,很是担心。玉鹿说没事,自己的身子,自己做的轻重缓急。
她身上穿着件杏色的羊毛大衣,脖子上围着碎花的小丝巾,打扮得像个外国女孩,推了门,一进山货行就愣住了。
那个山货的老板带着茶色的帽子,白口罩,一身石青色长衫,对襟掐着滚团花的红色刺绣的宽边。玉鹿被老板那双眼睛深深吸引,不禁心头一颤,那眼睛像极了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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