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进门时,吴叔和小娟等一众人都在焦急等待着。
一见到我们,他们瞬间松了口气。
“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吴叔走近,问询我怀中的蔺家乔,“乔少爷,您没事吧?”
蔺家乔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一被人靠近,就仓皇躲避。
皱着眉,吴叔问,“小谈,乔少爷他……小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从萎靡中惊醒,双眼无神,看上去比孩子更恍惚几分。
“糟了,”吴叔喃喃,“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第二天,乔乔开始不肯说话了。
他如同无尾熊一样紧跟我,蔫蔫地靠在我怀中,什么也不愿意去做。
我抱着他,坐在空旷的阳台上,从晨曦至日落。
晚上八点,来自大洋彼岸的视频电话准时响起。
隔着屏幕看到蔺凭川的模样,乔乔一下子全盘崩溃。
他靠近屏幕,用自己的头顶对着父亲,哭腔恳求。
“爸爸摸摸,乔乔不怕……”
蔺凭川瞬间意识到不对,“乔乔,你怎么了?”
蔺家乔当然无法回答。
一番好言哄劝,让小家伙挂着泪入睡后,蔺凭川直接单独拨通了我的电话。
“谈梦,出事了是吗。”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我蜷缩在地板的一角,听着男人在耳边响起的问询。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羡慕乔乔,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哭。
克制着情绪,我的声音喑哑,“先生,等您回来再说吧。”
那边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轻轻的,蔺凭川的声音跟月光一样,倾泻入我的耳中。
“你哭了,谈梦。”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一愣,下意识抬手一抹脸颊,真的摸到了一丝濡湿。
手忙脚乱地擦拭干净,我欲盖弥彰。
“我没有,您听错了。”
我早已不习惯将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别人。
随后,只听蔺凭川微微喟叹一声。
“没必要逞强,谁都有哭的资格。”
一时之间,我的心又酸又麻。
紧接着,男人有力承诺。
“明天早上,我就回家,等我。”
这一天一夜,我没有给任何人表露出端倪。
可凭他一句言简意赅的话语,就瓦解了我全部的强装。
捂着话筒,我终于彻底地大哭了一场,把压抑的悲伤、后怕,一股脑全宣泄出来。
一整晚,蔺凭川没有挂断电话,静静听着我哭到睡着。
失控一时痛快,但第二天醒来后,我就懊恼不已。
看了看通话时长三个小时的记录,再看看两只肿得老高的眼睛,令我简直想挖个洞埋进去。
当天上午,我陪着乔乔,坐在花园里画画。
没过多久,大门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轿车鸣笛声。
循声看去,高大的男人正打开车门,躬身走下。
他臂弯间搭着大衣,肩头尚残留着另一个半球的寒冷,却言必有信,披星戴月地赶了回来。
那一刻,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只是想……他不愧是蔺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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