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枳将一杯淡蓝色的液体推到许念面前,语气熟络。
“他们这儿的招牌,味道不错,尝尝?”
见许念有些犹豫,沈枳又笑着加了一句。
“放心,酒精度数很小,绝对不会喝醉的。”
我信你个鬼。
许念接过酒杯,并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她对沈枳的怀疑直接了当,反正也不需要给她面子。
沈枳倒也不再劝她,低头又抿了一口酒,有些无奈的感叹道。
“五月她真不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许念眸中的冷意深了深,当着她的面说五月的坏话,可真不是个让人放松警惕的话题。
沈枳将一层薄纱似的袖子往上拢了上去,露出深一道浅一道的抓痕。
许念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这些伤口来源于何处,可莫名觉得十分畅快。
沈枳冷声笑了笑。
“这些都是她抓的,五月最近性情大变,表面上一副很黏我的样子,实际上每天都在变着法子整我,她仗着耳聋,顾洺衍对她百般顺从,别提有多猖狂了。”
如果说,有一天五月会杀了她,沈枳也不觉得奇怪。
许念攥着酒杯的指节有些发白,她忍了又忍才没有把手里的酒杯砸到沈枳脸上。
什么叫仗着耳聋?
五月的伤是拜谁所赐?沈枳不会忘的这么快吧!
这是关乎五月一生的事,聋一辈子跟健全一辈子,天差地别。
许念体会的再深切不过了。
沈枳抬头看了看她的表情,唇角划过一抹深意,继续推波助澜道。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眼里都是深不见底的狠毒和压抑,再加上残疾,如果任由她这么发展下去,可是会变成社会的毒瘤,不如……斩草除根,你说呢?”
沈枳语气微微上挑,带着一丝随意和不屑,貌似在征求许念的意见,可言语之间挑衅十足。
仿佛五月的生命在她眼中如同蝼蚁,不值一提。
许念的神经猛然绷紧,倏的站起身来,酒杯牢牢攥在她手里,心底的狠意与怒气一触即发。
就在沈枳故作柔弱的僵在原地时。
许念却忽然礼貌地笑了笑,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
那一瞬间的表情转化的迅速而又自然,让人看不出一丝异常。
沈枳望着她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这女人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无脑嘛!居然看出来自己在故意激怒她了。
本来想上演一出旧爱出轨被撞破,恼羞成怒打新欢的戏码,将许念的路人缘刷到新低。
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麻烦呢!
许念打开水龙头,水温冰凉刺骨,她鞠起一捧水,猛地泼到自己脸上。
水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酒吧里暖气很足,可还是冷的人有些哆嗦。
许念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镜子,指甲紧紧扣着洗浴台,映入眼帘的那张脸苍白憔悴,跟沈枳完全不在同一档次。
她在激怒自己。
许念如果先生气的话,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她的情绪不能跟着沈枳走!
许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意识终于清醒了几分,眼里浓重的恨意缓缓降了下去。
归于近乎于冷漠的平静。
她细致的擦掉脸上的水痕,镜子里的脸带着病态的虚弱,即便如此,仍旧能让人一眼惊艳。
如果没有沈枳从中作梗,这张脸绝对让人恨不起来,说不定还会博取些同情。
许念索性将口红放回包里,手掌无意中触碰到了那张邀请函。
她眸色深了深,似乎豁然开朗。
这么一来,记者邀请函会出现在这里,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难解释了。
看来,沈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放大招了,她要毁了许念。
让她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资格出现在顾洺衍面前,甚至连活在这世上的脸面都没有。
她拿出手机给林勇发了一条短信,面色如常的回到沈枳面前。
那杯蓝色鸡尾酒分毫未动。
她转头把酒杯推到一旁,轻轻敲两下桌面。
夜店专用语。
调酒师了然地点了点头,给她们换上了两杯新酒。
沈枳看向她的眼神明显有些惊讶,但下一瞬便恢复如初。
看来她猜的果然没错,这女人只是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背地里应该经常混夜店吧!
也难怪她离开顾洺衍之后,转头就跟林勇好上了。
沈枳低头抿了一口酒,刚要开口说话,手机铃声忽然震动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下电话。”
沈枳离开座位,挑了个安静的地方,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许念将之前的那杯满酒倒掉一点,替换了沈枳在喝的那一杯。
然后直接吩咐酒保将替换下来的酒处理掉。
沈枳回来的时候,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
沈枳不时抬头看一眼许念,似乎在寻找机会重新下药。
许念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尤其是听着沈枳故意用来刺激她的话。
许念仰头,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大概是酒精作用,她伸手扶了扶额头,晃晃脑袋想保持清醒。
脸上的皮肤连同脖子,变得绯红异常。
眼神也一片涣散。
沈枳得逞的勾了勾唇角,假装关心道。
“你没事吧!不然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许念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便顺势靠在沈枳身上。
任由她扶着自己往外走。
沈枳看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喝醉了,虽然没用上自己给她下的药,但也算达到目地了!
没想到这女人酒量居然这么差。
沈枳扶着她走进了一所酒店,在早就预订好的客房门口停了下来。
她抬头确定了一下门牌号,才掏出门卡解锁。
房间里一片黑暗。
另一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在不远处响起。
沈枳没有多余的手去开灯,索性便先扶着许念往床上摸索。
躺在床上的男人浑身带着一股子浓重的酒气,沈枳嫌恶的蹙了蹙眉。
她一把将身上烂醉如泥的女人扔到床边,转身往门外走去。
视线落到桌上的茶杯上。
沈枳有些难受的咽了咽口水,浑身上下热的难受。
奇怪,难道是酒店里暖气开的太足了?怎么觉得这么闷呢?
沈枳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她摸索到桌子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温热的开水划过喉咙,燥热感微微缓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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