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瞬间骂出了声,让军士加快速度,一定要快速赶到彬县他可不想率众攻城,他们只是携带了简易云梯,要靠着云梯攻城的话,难度太大损伤也太大了。
这个时候探马来报,前方发现了‘叛军’!数量还不少足有几百人之多。
赵虎连忙询问叛军的人员装备如何,探马面色古怪的说道:“老大,这群人虽说有着叛军的特征,但是我认为根本就不是叛军,只是普通流民而已。”
赵虎眉头一皱,说道:“什么乱七八糟!到底是叛军还是流民!”
探马低头说道:“算是叛军吧。”
赵虎大概明白意思了,做出了全军突袭的手势,大量的骑兵开始冲向叛军所在方位。
赵虎看清楚叛军的面孔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下令道:“全军都有,给我杀!一个都不留!”
易衡也看清楚了‘叛军’,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探马来报的时候那么不自信,从他们的头巾上可以看出,的确是玄天军,都戴着标志性的青绿色头巾,但是他们的武器太简陋了,除了一小部分人拿着朴刀,剩余的‘叛军’手里拿着不是镰刀就是草叉,并且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烂,连个布甲都没有!并且眼神格外的慌张,特别是在拿着朴刀的叛军被一轮冲锋斩杀后,开始四散而逃,有些甚至丢弃了手里的镰刀和草叉,抱着头蹲在地上,这是标准的投降姿势。
赵虎正准备拔出大刀,斩杀一名蹲在地上的‘叛军’,易衡大吼道:“且慢!赵司马!这是标准的投降姿势,你要干什么!”
赵虎根本不听,一刀就把‘叛军’的头颅给斩断,看见惊恐的眼神,以及溅射的鲜血,易衡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赵虎凶神恶煞的回过头,看着易衡说道:“我部还有其他的任务,现在没时间接纳俘虏,战场就是这样!易参军你慢慢体会吧。”
易衡小脸惨白的说道:“都住手!不准击杀降俘!”
有些军士听到后没有在斩杀,奈何很多军士根本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也不当事,依旧跟着赵虎冲杀‘叛军’,直到赵婷挡下了赵虎的大刀,赵虎这才发现赵婷的眼睛血红,面色相当的难看。
赵婷吼道:“收拢降俘!”
赵婷还是很有威望,军士开始把投降的‘叛军’赶在了一个圈里,赵虎和颜悦色的对赵婷说道:“小妹!我们没时间带着战俘!”
赵婷冷冰冰的说道:“二哥!别忘记我们的初衷!这是叛军吗?明明就是些流民!都已经投降了,你还杀什么杀!大哥要是还在的话,早就一个大嘴巴子呼你脸上了!”
赵虎脸色一变,扭过头对身旁的军士说道:“清点俘虏人数,顺便拷问下情报。”
易衡已经翻身下马,进入到了战俘圈,扶着一名老人,说道:“老人家你们怎么会加入玄天军!要知道玄天军可是叛军!与朝廷为敌,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人颤抖的说道:“大人!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当初叛军来我们村寨的时候就给了我们2条路,要么加入他们,要么就得死,并且还把我们的幼童和女眷全部抓走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被动的加入,绑上了这个该死的头巾,跟随几位小头目前进。”
老人指了指地上拿着朴刀的尸体,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叛军,我们充其量就是炮灰和苦力而已,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敢对抗朝廷!大人明察啊!”说完之后,老人开始磕头,身后的战俘也开始高呼‘大人明察’,跟着一起磕头。
易衡连忙扶起了老人,示意不要慌,仔细把玄天军相关的信息都告诉他,他一定保证老人和其他乡亲的安全。
赵虎提着还在不断滴血的大刀走了过来,看见赵虎后,战俘害怕的哆嗦起来。
赵虎说道:“易参军!你比我懂律法,更加明白加入叛军,对于他们来讲意味着什么!现在军情紧急,容不得我们慢慢前进,你最好闪开,乖乖的躲在后面,下面的场景可能会让你不适。”
易衡站了起来,说道:“你要干什么!”
赵虎说道:“当然是割掉他们的首级,当做军功了。”
易衡气得发抖,说道:“他们已经投降了!而且根本就不是叛军,真正的叛军已经死了!躺在地上拿着朴刀的尸体,他们才是叛军!”
赵虎说道:“易参军你还年轻,所以根本不懂人心的险恶,仅凭这人一面之词,就能洗脱叛军的身份?我只认头巾!戴上了青绿色的头巾,就表明了他们的身份,我们是朝廷派来平定叛乱的军队,而他们则是叛军,我杀他们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吗?给我闪开!”
易衡直接把老人的头巾扯了下来丢在了地上,说道:“这样就不是叛军了!”
赵虎见到这一幕,说道:“易参军你还小吗?这么幼稚的举动都做的出来!丢了头巾他们还是叛军!这可是我和弟兄们上千人亲眼所见,可不是丢掉头巾就能洗脱的!”
“为什么不能洗脱!这就是普通的流民!”赵婷冷着脸挡在了赵虎的面前。
赵虎说道:“小妹不要胡闹!”
赵婷说道:“胡闹的是你!二哥!当初大哥建立山寨的时候,可是以劫富济贫为己任,虽然我们现在成为了朝廷的军队,不能在劫富了,但是也不能杀贫啊!这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你杀他们干什么!”
易衡站在了赵婷旁边,说道:“杀俘不祥!这个简单的道理,不用我复述了吧!而且赵虎你回头看看,弟兄们有杀俘的想法吗?”
赵虎回头看了看,发现大多数的军士都是低下了头,赵虎愤怒的说道:“简直就是妇人之仁!带着这么一群累赘,只会平白无故的消耗我们的粮草!”
赵婷连忙说道:“二哥距离彬县还有1日的路程,到达彬县后我们就有补给了。”
易衡低声说道:“而且固守彬县的时候,这些乡亲也能帮忙不是吗?我们的人数太少了,固守一个县城相当的勉强。”
赵虎一看是杀不了‘叛军’了,只能指着易衡骂道:“你会害死我们的!”
赵虎骂归骂还是没有强行杀俘,只是让军士把地上的尸体割下首级,当做军功章,易衡没有阻止,冷漠的观看了全程。
随后继续前进,流民走在最前面,赵虎懒得捆绑,甚至他还期待这些流民逃跑!这样他就有借口杀了他们了!
流民根本不敢跑!他们在傻也明白,两条腿肯定跑不过战马,好不容易活命下来,哪敢作死逃跑!
赵婷看着易衡脸色惨白,说道:“怎么了?第一次见血?”
易衡倒不是第一次见血,不过是第一次看见杀人的场景!而且还是极为残忍和血腥的场景,一时间有些受不了。
赵婷轻声说道:“慢慢适应吧,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不过你比我强,我第一次见血的时候,双腿发软,连走路都走不动,还是大哥抱着我逃跑的。”
易衡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说道:“感谢赵姑娘刚才的劝说,总算是挽救了几百名无辜者的性命。”
赵婷看着前方的流民,说道:“如果叛军全都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就怕叛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暴。”
易衡看着流民,眉头紧皱,他发现长丰郡的叛乱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看来朝廷有意封锁了很多消息。
由于有流民的加入,部队的行进速度减慢了很多,期间还遭遇到了数次‘叛军’的冲击,幸好叛军人数不多,赵虎带着二百骑几个冲锋,就让叛军四分五裂,然后又是一大堆流民投降。
望着流民的数量已经超越了整个军士的数量,赵虎的脸色非常难看,一直怒视着易衡。
易衡明白赵虎是什么意思,毕竟他拼命的阻拦,加上赵婷在一旁游说,赵虎好几次想要斩杀流民都没有成功,最后赵虎都服软了,愿意把流民放掉,总之就是不肯带着流民前进,按照赵虎的话语来讲,这群人会消耗他们的口粮,他们可不富裕,没有那么的粮草喂这些人。
易衡也明白粮草不够,目前的粮草只是他们吃的话,短时间内倒好没问题,但是多了这么一大堆流民后,总不能不管不顾,放任流民饿死吧,就算是一天两顿,只是煮稀粥,粮食的消耗依旧惊人,在这样下去的话,易衡认为控制不住赵虎和底下的军士了。
幸好彬县总算到了,看着彬县外围没有出现叛军的身影,县城没有挂着代表玄天军的旗帜,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赵虎和易衡来到县城门口,亮出了旗帜,要求县城打开大门,随后城墙上出现一名官员,示意赵虎和易衡把文书和牙牌放进篮子里。
很快篮子被拉上了城墙,官员查看一番后,让一旁的衙役打开城门,放易衡等人进城。
众人进入县城后,发现县城比想象中的还要落败不堪,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县城鸦雀无声,仿佛来到了一座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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