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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结婚的前男友洪磊被请到警局,一脸的不情愿,他坐在警局的询问室里依旧一脸的傲气,道:“我是国家工作人员,你们随便扣押我是犯法的!”
站在我身边的顾冥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对梗着脖子的洪磊道:“你是国家工作人员,你有编制吗?”
提到这个问题,洪磊的头低了下来。他烦躁得想结束这个谈话,道:“你们叫我来,到底是干什么啊?”
“你的女朋友苏夜死了你知道吗?”我站在顾冥身后,能够清楚的看到坐在顾冥对面洪磊的表情。
洪磊的瞳孔放大了又缩小,他的手腕微微的颤抖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顾冥的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我此刻能够想象他脸上的讥诮表情,刚才他就是用这种表情看我前男友的。
“另外,她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我马上准备结婚了。”洪磊此时说的是真话,所以相当淡定。
“人渣。”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没错。”顾冥也说道,表示他赞同我的看法。
“那么,有人看到你曾经在你前女友苏夜死的那天晚上,和她一起在古水河的桥上散步。你承认吗?”顾冥继续问。
此时,我干脆走到我前男友的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如果我的目光能够发射炮弹,那么他此时身上早就千疮百孔。
忽然,洪磊打了一个寒战,抱起了自己的胳膊,道:“怎么这么冷啊!”
废话,一个鬼站在他身边,他能不冷吗?
洪磊继续说:“就算我和她散步,那时候我只是和她提出分手,提出分手之后我怕她继续纠缠我,我就走了。那个女孩子,一向小心眼得很,说不定我提出分手之后,一时想不开就跳河了呢!”
他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姿势里都是强装出来的镇定和蔑视。
“这么说,你承认,三天前的晚上大概10点钟,你和你的前女友苏夜,在大桥上散步了?”
顾冥继续问,我死死的盯着洪磊。
古水桥上位于城东,那个地方本来属于老城区,但是自从西城扩建之后,老城日渐荒凉,而且治安不太好,所以在古水桥那边在晚上9点钟就少有人了。我真是傻瓜,怎么会答应他的要求出去散步!
我握紧了拳头,想给这个满口谎言,掩盖事实真相的杀人凶手脸上狠狠的一拳。
顾冥用眼神制止了我。
我只得悻悻的放下手。
洪磊晃悠着二郎腿,道:“是不是没有事了?如果没有事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洪磊先生。”顾冥把手中的中性笔盖上笔帽。
这一动作潇洒利落,看得我心头一颤,顾冥看着我说:“洪磊先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都能永远隐瞒和掩盖的。”
洪磊的身形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不敢与顾冥对视,直接打开门走了。
用我的眼角余光看去,他的腿微微有点发颤,这就是洪磊紧张的证明,他在心虚。
顾冥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夹,旁边他的同事,一个与顾冥几乎同龄的年轻男刑警道:“顾冥,你这样不好吧,听说对方要娶的是市里领导的女儿。而且,这个案子,区局不是说了吗,按照失足落水结案。”
顾冥抬头扫了我一眼,是下意识的反应。
男刑警显然不明白为何顾冥一直往他旁边,明明看起来什么都不存在的地方看:“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死者的冤魂。”
这是实话,却把这小刑警吓得够呛:“顾冥,别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你和上级领导对着干,当心以后他们给你小鞋穿!”
顾冥显然是对对方的话不以为意,他脸上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表情,一般来说,这种表情很欠扁,但是此时我看起来,却是如同奥特曼一般光芒万丈。
“如果只是为了结案,而不是为了追查事实的真相,那么侦查案件,有什么意义呢?那还不如把所有死人的案子标成是意外和自杀,不更节省力气吗?”顾冥不客气的反问,让对方闹了一个大红脸。
顾冥把椅子搬回原处,道:“走。”
“走?”他的同事显然是不明白他的话的意思。
“走。”顾冥的话简单利落,我知道他是对我说的。
“去哪里啊?”他同事显然是认为那话是对他说的,因为这询问室里,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别人了。
“去鉴证科。”
他按着文件夹边走边说:“如果是无主的尸体,或者是警方认为必要,是可以进行尸检的……但是目前你的尸体还是完好的,没有进行尸检,是因为警方完全是想用失足落水来结案。”
他的科普显然是对着走在一旁的我进行的。
他的同事听得云里雾里。
刚走到鉴证科门口,他对着男同事说:“你不用进来了。”
“为什么?”男同事一脸的受伤。
“因为你没有我受欢迎。”顾冥砰一下关上了鉴证科的门。
我同情的看着嘴角向下,显然是被这句话打击到的小刑警,安慰的冲他笑了笑,然后走进了鉴证科的大门,自己靠在一边的桌子旁边,看着顾冥和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美女聊天。
“艾琳,这是取到的洪磊的头发。麻烦你鉴定一下,是否与死者指甲里的皮肤的DNA一致。”
顾冥把放在塑料小透明袋子里的头发递给了鉴证科的一位美女,美女好像和顾冥相当熟悉,冲他嫣然一笑,道:“那说好了,得请我吃饭的。”
“那是当然。”顾冥也冲她粲然一笑。
“不过,区局也说过,这个案子最好以失足落水结案的。”被叫做艾琳的女子道。
“为什么?”顾冥不禁问道。
“你不明白吗?”艾琳摊开双手:“死者无父无母,这样的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照失足落水结案,是最迅速最稳妥的方法。”
顾冥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道:“这么说,他们是完全知道这桩案子有他杀的可能?”
艾琳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外星来客,她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顾冥抿抿嘴,皱紧了眉头,从对方手里一把抽回了他刚才交给艾琳的头发,道:“那么化验这个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从鉴证科走出来的时候,有点沮丧,但脚步依旧是轻快的。
他上了自己的白色的SUV车的时候,忽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真的不怎么美好。”
我看着他,他轻轻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顾冥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在清冷严峻的外表下,却似乎有一种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和忧郁。
“我送你去殡仪馆。“他启动了车子。
“去殡仪馆干嘛?”我抓紧了前面座椅的靠背。
“当然是找回你的身体啊,如果再晚一天,我担心他们把你的尸体给解剖了,那个时候缝都缝不起来。”
可是,一听到解剖这个词语,我的眼前浮现出来的,居然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我的肚皮上一划开,所有的脂肪和肥油,都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的样子。
太可怕了。
我赶紧把这个想象按下去。
顾冥当然不知道我的脑补,我们到了殡仪馆之后,他的脚步走得又快又急,跟着一位法医到了尸体前面,还在喋喋不休的对我进行科普,“我的职责权力有限,所以我……唉?”他被眼前的境况给吓住了。
我也吓住了。
我的尸体的头呢?
顾冥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揪住法医的衣领,怒道:“哪里有这么解剖尸体的,再说,我负责这个案子,怎么你们也不通知我,也不打报告,就一声不吭的就把尸体给解剖了!”
这位秃顶的男法医被他的激动给吓到了,他连忙举起双手道:“我对天发誓,没有许可谁都不能动尸体的,只是今天早上起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是谁把所有尸体的头给割走了!我也没有见过,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写汇报啊?”
法医的情绪也很激动,说话语无伦次,显然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也是被这情况被吓得不轻。
“所有的尸体的头?都被割走了?”顾冥此时像是摸不透情况一般:“这是怎么回事?监控呢?殡仪馆里不是有监控录像吗?”
“监控不知道为什么全部失灵了。”法医摊开双手。
“果然是不能太过信任电子仪器。”顾冥嘟囔着,然后抱歉地小声对我说:“那个,这样,可能你回不到你的身体里去了。”
本来我也觉得,回到那个被水泡发的尸体里就很不靠谱,此时却感觉如释重负一般点点头。
没有将近170的体重,我感觉自己轻松多了,走路都能飘起来,干嘛还要那笨重无比的尸体?
“是谁这么不道德,连尸体的头都要偷?”顾冥显然对所有等待解剖的尸体的头部都不翼而飞这件事非常愤慨。他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应该是要汇报这件事。
也是,谁会这么无聊,专门弄坏监控录像,去偷尸体的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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