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开出别墅,两个四十来岁的女佣进屋,熟练麻利地架起地上一丝不挂、浑身没有一处完好肌肤、下身一片血肉模糊的女人,拖到外面的车上,自有司机将女人送走。
温婉婉仅有一丝尚存的意识,眼睛里没有泪,只有疯狂的恨。
这一切都是陆晚的错。
没有陆晚,她姐姐不会死,她就不会去报仇,不去报仇就不会得罪顾景离,不得罪顾景离,她就不用在身败名裂后还要假死,顶着一张没有面目的行尸走肉活着,就不会被父母将她送到王磊这个变、态的床上,今天就不会生不如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陆晚那个贱女人造成的!
她发誓,一定要陆晚也尝尝这地狱般的滋味!
负责送女人回去的司机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王磊之所以让他做这份差事,是因为这老头也足够变、态,每一个被王磊折磨得只剩半条命的女人,都没能逃过他的魔爪。
若说是王磊是第十七层地狱,那这老头就是第十八层。
温婉婉被送回温家落魄后租的小房子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温世雄一看就知道女儿经历了什么,他生气愤怒,却没有心疼,反倒怪她没有本事讨好王磊,不能让王磊帮温家人报仇,反倒把自己搞成那个鬼样子,以后再也不能利用身体帮他们谋利和报仇。
方如是温婉婉的母亲,也是女人,看到女儿的身子,就跟受在自己身上是一样的。她恨,恨温世雄的冷漠无情,恨温世雄跟畜牲没有区别。她更悔,当年竟然为了这么个人渣,放弃了许司令。
如果她嫁给了许司令,现在她就是风光无限的司令夫人,走到哪里都受人景仰尊敬,不会沦落至此。
“妈,我不想活了。”温婉婉从王磊那儿出来,还一心想活着报仇,被司机弄去的三天,仇恨的意志都完全被打垮,她只想离开这个让人感到痛苦的世界,“妈,你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再强大的意志,也经不起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方如泪流满面,看着万念俱灰的女儿,安慰道:“孩子,别怕,妈妈手里还有牌,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仇人都没死,凭什么我们要先死,留他们舒舒服服的活着。”
温婉婉死灰一样的眼睛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慢慢的那丝光芒变成狠毒,“你说得对,凭什么我们要先死,要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
次日早上,澜市的太阳照常升起,春的气息愈发明显,树上的叶子,地上的小草,都有了想要发芽的征兆。
半山腰别墅里,回荡着男人跑调的歌声,普通话不像普通话,白话不像白话。
顾景离眉头皱得紧紧,怒斥道:“顾渊,再唱一句我堵了你的嘴。”
顾渊笑嘻嘻,“哥,唱歌有溢心情舒畅,你一天到晚顶着张扑克冰山脸,动不动皱眉头,嫂子会想你才怪。”
他知道陆晚没有打电话回来兴师问罪,所以顾景离才生闷气,他觉得生闷气不太好,就‘以身犯险’让他气撒出来。
一提起陆晚那没良心又心大的女人,顾景离的太阳穴就突突地跳,很想把那女人抓回来,打一顿屁股,方才解气。
顾渊还是很心疼顾景离,怕他真气坏身子,就出锼主意,“哥,昨天的照片之所以没能让嫂子吃醋,我估计是太平常了,要不我叫两个妞过来,拍几张床照,保管嫂子坐不住。”
顾景离就踢他的屁股,骂道:“你是想害我还是帮我?真按你说的做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顾渊摸着屁股嗷嗷叫疼。
顾景离经这一发泄,心情好了大半,也不再跟自己较劲了。换个角度想,小晚不问是因为相信他。比起吃醋,她的信任似乎更贵重。
这么一想,顾景离就完全不气了,不但不气,还觉得自己昨晚实在幼稚得可笑。
下楼吃早餐,周豹有事进来报告,看了眼顾渊,便没说。
顾渊看出来了,站起来道:“哥,我去车行了,晚上吃饭等我。”
顾景离道:“你还真把我这儿当旅馆了?”
“不是旅馆,是家。”顾渊头也不回,举起手潇洒地挥了挥,“晚上见。”
顾景离无声笑了下,用沉默默许了他的赖皮,尔后示意周豹说。
“先生,顾诚在外边散播谣言,说老爷子的死跟您有关。”还有很多难听的话,周豹不敢如实禀报。
顾景离容色淡淡,漫不经心地道:“不用管他,他翻不出什么大浪。”
周豹便明白了,先生这是顾忌着顾渊二少爷的情分。他觉得不妥,像顾诚那种人,你对他宽容一尺,他就会进一丈,迟早惹出大祸,就应该把他的坏点子扼杀在摇篮里。
先生最近变了很多,大概是有了陆小姐这个牵拌的缘故,他仁慈了很多。
“还有事?”顾景离见他不走,出声问道。
“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周豹略微低下头。
“说。”
周豹将心中的担忧全盘托出,“先生,我认为你现在不应该和二少爷如此亲近。您就没怀疑过,他也许并不是为了兄弟情,而是知道奈何不了您,才故意这般讨好,让您认为他对您没有威胁,万一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变相地保护顾诚,又或是别有用心呢?”
‘啪’
筷子被重重掷到餐桌上,顾景离起身,微怒:“以后我不想再听这种话。顾渊从来都不是我的威胁,别再派人跟着他。”
顾渊想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他的父亲,这是人之常情,若是他完全不管顾诚的死活,那就不是他了。
顾景离愿意装傻,愿意成全他的孝心,只要顾诚不触及他的底线。
周豹深深低下头,“是,我知道了,我马上把人撤回来。”
周豹还以为他派人跟踪顾渊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先生竟然什么都知道。他时常在想,若是他和先生是敌人,他一定会睡觉都睁一只眼睛,时时提防,然而再怎么提防,估计也是枉费力气。
与顾景离这样的人为敌,太可怕了。
周豹刚出去,管家进来禀报:“先生,周小姐带着小昊少爷来了,说是要重要的事,是否请她进来?”
顾景离道:“直接带她去找周豹。”
管家领命出去。
顾景离没心情再吃,去书房时突然心血来潮,想飞到海市去看陆晚,想做便做,他打电话让那边的人订好玫瑰花,打算上午把手头上的要紧事赶紧做完,下午便能去了。
……
海市今日也迎来了春节后的第一个太阳天,积雪已全部融化完,风吹在脸上也不像刀子似的割人了。
选择今天开门营业,真是个不错的好日子。
为了一年都吉利,也为了热闹一下,小英昨天就买好了鞭炮,这会拿出来摆在店门外,摆在地上绕了两个圈。
店里唯一的男人单阳这两天心情不好,总是莫名其妙发个小脾气,闹个别扭,小英也不敢去叫他,怕碰一鼻子灰,更怕惹他烦。
正好隔壁饭店的老板也是今天营业,他正拿着鞭炮在摆,小英就过去请他帮个忙点一下。
谁知那老板嫉恨陆晚的生意比他好,很没风度地拒绝了。
小英撇着嘴尴尬回来。
“打火机给我。”陆晚走下台阶,伸出手,她还就不信了,这点个鞭炮能有多难。
小英将打火机给她,不放心地问:“老板,您行吗?这很危险,可别逞强。”
那边的老板冷哼一声,显摆的看了她们俩一眼,将鞭炮点上,劈里啪啦炸起来的炮到处乱飞,因两家店是挨着的,吓得小英和陆晚捂上耳朵就往回跑。
那老板朝她们笑笑。
陆晚鄙视地转过头,很看不起他小心眼还拿这种事嘲笑自己的男人。
待鞭炮终于炸完,陆晚拿起打火机就下去,手却突然被人拉住,她转头一看,是还别扭着的单阳。
“给我。”单阳边说边拿,话音落下时已经拿走了陆晚手里的打火机,几步下去就点燃了引线,再飞快地跑回来,在热闹的爆竹声中,将打火机塞回陆晚的手里,就进去做自己的事了。
颇有点功成就身退的范。
陆晚和小英对视一眼,均是好笑好摇摇头。
随即陆晚上去,走到单阳身边,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喂,你这别扭不会是要闹到你离开的那天吧?”
单阳见她又来‘赶’他走,气哼哼地道:“谁闹别扭了?我就是不想搭理你。”
陆晚点点头,笑道:“这样啊,有人昨晚跟我说,你喜欢我,我差一点就信了,现在看来果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本来很难开口,很严肃的话,就被她这样漫不经心的说出来,然后又否认了,没有一点暧昧气氛,没有一点尴尬不自在,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单阳的心情像坐过一趟过山车,从她说‘你喜欢我’四个字时飞到最危险的高度,再从她说‘我差一点就信了’时开始急转直下,最后随着她说‘自作多情’四个字停下。
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他说不出来,总之难受又别扭。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