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交通让人很无语,五点半出发,愣是七点才到餐厅。
同译部老大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最擅长的是凝聚人心,幽默风趣的谈吐,餐前的氛围还算愉快。
而那两个男同事被许昭远打脸,心里总憋着一口气,因此总是针对他喝酒,人人都看得出,他们想把许昭远灌醉。
陆晚答应过顾景离,他不在的场合,绝对不喝酒,在那两人起哄让陆晚帮忙喝一杯时,她拒绝了。
许昭远握住酒杯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说:“师妹这两天身体欠佳,别为难她。”或许是酒精的副作用,他心里是有些酸的。
虽然他也不会真的让陆晚帮她喝,但她拒绝得干脆还是令他有些许受伤。
若是换作顾景离,她是否就不会置之不理了?
老大到现在也多少看出那两人与许昭远有嫌隙,于是端起酒杯说道:“明天还要上班呢,你们俩别再劝昭远酒了,这样,我替他喝三杯。”
说完,老大一连三杯白酒下肚,这事便就此作罢。
“多谢。”许昭远以饮料代酒敬他,以示感谢他解围。
老大此举表面上看是为了部门的团结,实则却是想通过许昭远这条线搭上许司令,说到底他老子才是老大更想结交的人。
许昭远也正是看到老大的意图,才对他不冷不热,就算对方刚刚豪气地帮他喝了三杯罚酒,也只是一句淡淡的多谢便了事。
能进入国务院工作的都不是傻子,谁心里打着什么样的小九九,大家都知道。
顾景离住在这儿的十天,早将同译部所有人的背景和关系网都详细告之,倒不是让她去巴结谁,只是让她避开一些不必要的纷争。
看似一团和气凝成一股绳的同译部,实则都各有各的站队。
就好比那两个男同事,一个叫王旭,是某位省长的侄子,省长背后的关系网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另一个叫陈阳的,父亲和伯父都是将军级的军衔,不过手里眼下没有实权。
都不如许昭远的父亲,是实实在在手握重兵的司令员。
总之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最‘寒酸’的莫过于出身普通的陆晚了,没有任何有力的靠山。
部门同事们之所以对陆晚好,一半是做表面功夫,一半是看许昭远的面子。
从今天起,也许还会因为苏杰王子,对她更‘友好’一些。
同译部就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喉舌,所有需要传译的会议他们这些人都参与其中,除非是特别保密的机密,否则他们都能知道。
正因如此,很多高~官都把孩子和亲戚家的孩子想办法弄到这里来。
只有陆晚是误打误撞进的同译部,她学同声传译的初衷,就是想毕业后找一个大的跨国公司当翻译,因为据说工资很可观。
聚餐结束,许昭远已经提前找好代驾,虽然已经有些醉,还是坚持要亲自送陆晚回家,其他人他不放心。
许昭远真是个绅士,自己走路都晃悠了,还不忘给她开车门。
不拒绝别人的绅士行为,也是一种礼貌和教养。
陆晚微笑说声谢谢,坐了进去。
许昭远转到另外一边,自己开车门进来,车厢里顿时弥漫着酒气。
混和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倒是一点都不难闻,反倒还有一股两者融合后奇异的香气。
许昭远看到陆晚的双手交叠着放在双腿之上,白皙纤长的指尖,指甲泛着淡淡粉红光泽,若是握在手里……
意识到自己突然产生的念头,他觉得猥琐极了,赶忙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合上眼皮假寐。
不一会儿,他真睡着了,头撞在玻璃上也不自知。
陆晚将自己的手袋拿过去垫在中间,结果车子一打方向手袋就掉,她就用手一直支着,直到车子停在小洋房的楼下。
许昭远睡得很熟,推了两下都没醒,陆晚本想自己下车,报个地址让代驾把他送回宿舍就好。
想了想,许昭远是许司令的儿子,万一代驾有问题,或是遇到别有用心的坏人把许昭远绑走……
“小姐,你放心,我会把他安全送到,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做你们这个工作很费脑子,不休息好可不成。”代驾见她迟迟不下车,催促道。
陆晚心里一惊,他们俩上车后都没说话,代驾怎么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工作?还很费精力?
“我朋友醉得太厉害了,我还是把他带到我家睡一晚吧,多少钱?”陆晚决定把许昭远带下车。
代驾看了眼黑漆漆的洋房,嘻笑道:“小姐,你今晚一个人在家?”
陆晚愈发害怕了,丢下一百块钱就把许昭远扶下车,头都不敢回。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陆晚才将许昭远弄到沙发上躺下,坐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才去楼上拿毯子下来给他盖上。
她刚一转身,沙发上原本应该熟睡的许昭远,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其实他在她拿手袋给他垫脑袋的时候就醒了,她柔嫩的小手时不时碰到他的额头,那绮丽的感觉令他心情再也不能平静。
到了这儿以后,她的手拿开,他心里就像突然空了一块,他不想睁开眼睛,怕她看到他小心隐藏在心底的情绪。
从此不跟他亲近。
万万没想到陆晚会带他进来,他心里缺失的一块又被填得满满当当,生怕一睁眼就享受不到她的照顾,所以他一装到底。
陆晚只是单纯的怕他被坏人绑架,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心,会在许昭远心里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她到了楼上卧室,把门反锁,然后就去给顾景离打电话。
若不跟顾景离这个醋坛子讲一声,他从留下来保护她的人口中得知她收留许昭远,连夜赶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陆晚以为自己够快了,没想到顾景离接起电话后的第一句话是:“下去开门,我的人把许昭远送回去。”
陆晚愕然张大嘴巴,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已经派了人过来带走,这速度不能不令人咋舌。
“少废话,赶紧下去开门,你的账等我过来再算。”说罢,顾景离挂了电话。
楼下响起敲门声,容不得陆晚怀疑顾景离的做事效率。
许昭远被人叫醒赶走,面子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尴尬里还有一丝心虚。
陆晚也是尴尬得要命,便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也就没看到许昭远除了尴尬以外的其它情绪。
*
天空泛鱼肚白,繁华热闹的京城尚未从沉睡中苏醒。
一辆风尘仆仆的迈巴赫穿过清晨的薄雾,来到小洋房的楼下。男人从驾驶室下来,拿钥匙开了大门,轻手轻脚摸到楼上的卧室。
轻轻一拧,居然反锁了。
他高兴地勾唇浅笑,警觉性高,挺好的。
不过这可难不住他,他转而打开旁边书房的门,从外边的阳台翻过去。
陆晚不太喜欢空调,所以阳台的门是开着的,这样房间里一整晚都有新鲜空气,自然清新才睡得更好。
男人进去后到浴室洗了个澡,依然没把她吵醒。
“睡这么沉,真像只懒猫。”男人一边嘀咕一边掀开薄毯,躺下去,抱住像猫咪一样蜷缩着身子睡觉的女人。
清凉的肌肤贴上她的暖和,瞬间将她从梦中惊醒,粉唇微张,叫声还没冲出喉咙,就被一张同样清凉的薄唇封住。
他的手捂住她的眼睛。
陆晚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手脚并用地激烈反抗。
顾景离存心要给她一点教训,并没有就此停下,反而加深了这个吻,整个身体压在她乱动的身子上,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舌尖霸道地探入,蛮横地攻城掠地,索取独属于她的甜津。
陆晚又气又怕又恼,两行清泪簌簌往外掉,仿佛那泪是有温度的,猛地一下灼伤了顾景离蒙在眼睛上的手心。
他猛地缩回。
陆晚睁开眼睛,看到是他,还以为是太害怕产生的幻觉,迷蒙的双眼盯着他,怔愣着。
“小晚,是我,别怕啊,别怕。”顾景离有些担心,伸手去抚她的脸。
手掌贴上小脸的刹那,陆晚哇一声大哭起来,两只拳头雨点般砸向顾景离,“你混蛋,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还以为是歹徒……”
委屈、气愤、心悸、庆幸、恼怒,各种情绪在陆晚的脑海里交替出现。
简直快要崩溃。
可怜见的。
顾景离任由她的拳头砸在自己胸口,让她出气,一边哄道:“对不起,我是混蛋,我该死,我不该吓唬你,我再用点劲狠狠打我一顿。”
陆晚手酸,心里只剩下生气,不害怕了,便停了手,恨恨地推了他一把,“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可恶的臭男人,太过分了,刚才差点把她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她挣扎不动的那一刻,绝望到无以复加,以为自己肯定要被人糟~蹋。不想却是他开的一个玩笑。
扮坏人强女干她,这到底是特么的什么恶趣味?!
她在气头上,顾景了当然不会走,不管她怎么挣扎,都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始终态度良好地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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