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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文学 > 凤祸天下:女帝顾星楼君临 > 第207章 君临异样
 
离玦国并不如羲和国富庶,三面临海的他们依海而活,但大海是个脾气古怪的性子,不时发发脾气,掀起一场场的风暴和海啸,那些刚修起的房子在一片海水漫城经常撑不过三年,长年如此,百姓的生活也就越发困苦。

这样困苦的日子让他们的身体反倒格外强壮,因为没有强悍的身体,根本抵抗不了这艰难的日子,男儿大多彪悍善战,在一浪接一浪的大海里个个都是浪里白条,女子也不柔弱,粗壮的骨骼让她们能扛动丈夫从海里捞上来的鱼虾,晒成鱼干,这是他们饱腹的粮食。

但有一点跟羲和国是相似的,那就是不论哪里的人,对于八卦这种东西都有着别样的喜爱,人们开始嗑着瓜子喝着茶,说起近日的趣味,唉哟,你听说了没,原来咱们离玦的玉玺二十年前就丢了,最近又听说出现啦。

长善一把扔了瓜子,扔下碎银,跑出茶楼,急匆匆地赶回了梅园,她跑得太快,身后扬起的雪都还未地,她就猛地推开门,寒风呼啦一声灌进来,还夹着一些梅花的冷香,她还未进门就嚷嚷开了:“外面传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君临正一个人下棋,心不太静时她总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黑白博弈间,总能想到方法。

“他们说,离玦国的传国玉玺丢了,又出现了。”长善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神色却是真正的急切。

“对啊,不过你在急什么?”君临嘱咐过白帝羽,放出风声的时候不得提及云之遥的名字,她要最大的努力将云之遥保护起来,哪怕这一切远在大海之上的云之遥根本不知道。

“我今早听说顾星云他们已经开始在找了,可是顾星楼都不在邺城,这会不会……”长善想说,这会不会影响到顾星楼的地位,她再笨也知道,传国玉玺意味着什么。

“他不在,我还在呀,别担心,这消息是我放出去的。”君临让进来坐下,拍掉她身上的飞雪。

长善又是神色一暗,嘴唇扁了扁:“又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顾星楼曾告诉过我玉玺丢失之事,也告诉过我他们已经找到线索了,在过年之前我就想到了这件事,放心吧,顾星云找不到的。”君临笑着让长善宽心,却不能将云之遥的事告诉她,甚至不能去问离诸,他在天机山的时候可有见过玉玺?

她不敢,她担心会牵连进更多的人,而长善,云之遥和离诸已是她仅有的亲人,她不能把这些人都拉进泥潭。

“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啊,我能不能做些什么?”长善深觉自己像个废人,什么都不能替君临分担,她深深自卑。

君临拔了下火盆,火烧得旺些,她望着升腾起的火苗笑声说道:“你们还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这句话里含着多少意思,只有君临自己了解,长善不会懂得。

“你总是这样,你有什么事就说嘛,自己一个人憋着多难受?”长善也伸出手跟君临一起烤着火。

“我之前放在你身上的帐册还在不在?”君临说道,那些东西也是该起到作用了。

长善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上面有君临的鬼画符,她开始安静地翻阅起来。

这上面除了一笔笔的银两进帐,还有更多的秘密,比如这离玦国哪些官员是受了她的贿赂的,哪些官员的弱点是可以利用的,这册子就像是一个记满了罪恶的魔盒,只要一打开,随便一件事都能搅得一片血雨腥风,而它,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放心好了,我一直保存得好好的,没有给别人看过。”长善卖乖,这是她替君临做的最有用处的一件事了。

“师父也没有?”君临逗她,这些天离诸待长善越来越好了。

长善挑了挑她略浓的眉毛,不无得意:“你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就连师父也没有说,是不是很守信诺啊?”

“是是是,你最守信了,不过你要是嫌麻烦不想保管了就交给我。”君临说道,长善觉得自己过于怕死,保管这种东西实在不合适,最初是因为君临身上武功时不时就被离诸封了,自己拿着实在不安全,才交给了长善。如今已不需要长善冒这种风险了。

长善却说:“天天这么带着已经习惯了,还是我拿着吧,你要用我给你送来就是,你成天不是去这里就是去哪里,你拿着才不安全呢。”

“好,那就交给你了。”君临记下了几个人名和事情,又把册子交回给了长善。

长善收进怀里,继续与君临拉着闲话,她眉宇间有些愁绪:“师父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成天往外跑,我问他去了哪里,他也不说。”

“怎么了?”君临问道,离诸不是一个喜欢到处闲逛的人,无事的时候可以屋子里看一整天书都不出门,在离玦国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能去哪里?

“不知道啊,问了他也不说,不过你也知道,师父对我一直都很苛刻,这些天能对我和声和气地说话,我已经是很满足了,其它的我也不管了。”长善微笑着,微微丰厚的嘴唇弯成心满意足的弧度,那样粗犷的女子,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

“师父想的总是比我们多一些,有时候我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都是为了我们好,这一点不用置疑。”君临宽着长善的心,那天过年的时候,离诸说的话总在君临心头萦绕不去,她甚至开始怀疑离诸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云之遥的身世,所以才有那天的一问?

如果云之遥真的在离玦国留下了玉玺给顾渊的旧部,那就等同于在暗中助顾渊起事,而且云之遥在这里替君临做了很多事,收集过很多官员的污秽事,如果云之遥把这一切告诉了他们,对离玦国,对顾星楼来说,无疑都是天大的灾难。

那么,对于清楚了解君临的离诸来说,他知道君临一定会保护云之遥,要保护云之遥,终会负了顾星楼。

顾星楼,若君临负你,你当如何?

最重要的是,云之遥现在已经离开了离玦国,跟顾星楼在同一艘船上,君临希望自己能撑得久一些,撑到云之遥上岸,抵达羲和国,这样,不管他到底做没做过,都才是最安全的。

她知道这么做对不起顾星楼,可是她不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云之遥陷入死境。

君临的心底像是在被拉扯,时常痛得难以忍受,一边是她最爱的亲人,一边是……顾星楼,她拼了命地从中寻找最折中的方法,拼了命地不让事情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她拼了命,也要保全身边的人。只因为她再也承受不起一次亲人从她身边离去的悲痛了,痛过一次两次已经足够了。

火盆里的火苗一下蹿起得很高,烫了一下长善的手指,她赶紧收回来放到嘴边吹了起来:“这破火,取个暖它还分人不成?”

君临笑起来,笑着笑着,笑容却僵住,看着长善的手指,脸上一点点失去血色,变得跟外面的雪地一样惨白,一样冰冷。

“你怎么了?”长善见她神色连忙问道。

君临只看着她的手指半天不说话,眼中凝结着一层长善怎么也看不懂的震惊,难过,不敢相信,还有浓烈的绝望在她眼中疯狂蔓延开,她几乎要哭了。

“你到底怎么了?”长善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没有问题啊,君临到底看到了什么?

君临像疯了一样用火钳夹起一块烧得正旺的火炭往长善身上扔去,长善连忙用手去挡,远远避开:“你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君临抓住长善的手指,上面被刚才的火苗烫起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泡,鼓得高高的。

那是长善第一次在君临脸上看到慌乱的神色,那种惊慌失措是长善绝对想不到的,君临好像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连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长善扶住君临:“你这是怎么了呀?你告诉我啊。”

君临手中的火钳掉落在地,一声脆响惊醒了她,她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长善:“长善,长善……”

“我在这里,君临,我在。”

“我,我……”君临忽然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再不肯多说半个字,只睁着一双失了方寸眼睛看着长善。

“我有些累了,你今日留在太子府吧,晚上陪我说说话。”君临抖着嘴唇,拼命克制的声音里却怎么压制不住颤抖。

“我晚上还有事呢,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长善担忧地看着君临。

君临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她的大脑里如同一片天雷地火在交织,劈得她头痛欲裂,无数的事情带着嘲笑的声音向她涌来,叫嚣着撕裂她的心脏,撕裂成一片又一片。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没事,我休息下就好。”君临摆着手,脚步虚浮地往里间的床榻走去,倒在床上抱着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还在瑟瑟发抖。

长善替她盖好被子,退出去的时候遇到了白帝羽:“君临好像不舒服,你弄点安神的药让她喝下去好好睡一觉吧。”

白帝羽想起这些天君临夜夜挑灯,估计是累坏了,就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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