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之晏的人她已经不想再去相信了,纵使是雨眉都免不了受他的控制,在这个时候,凤轻舞知道她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她自己。
下定决心,凤轻舞随即出了酒馆,在确定没人跟着她后,快步走进街道僻巷当中,从怀中取出与凤柒联络的暗号,快速放出。
“凤女。”凤柒来得很快,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出声。
凤轻舞也不犹豫,直接开口道:“前街那边有一家酒馆,里面有一个男子很重要,你找个机会,把他带出去。”
“带哪里?”凤柒直接发问,并没有丝毫地犹疑。
沉思片刻,凤轻舞定声道:“他此时属于昏迷状态,你把他放在皇城边上,等他清醒过来后,他会自行离去。”
既然母蛊有召唤子蛊的功效,那么纵使是狂躁状态下的凤阳,也一定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将自己的亲生哥哥送回到敌人手中,凤轻舞几乎是强压着心头的悲戚,才能冷静地对凤柒下命令,可当凤柒领命离去后,她却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全世界都陷入了深深的无助当中。
一个人回到驿站,蔺之晏并没有回来,而凤轻舞也不想去管他,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转移凤阳的行动很是干脆,凤柒在领命第二日便顺利将凤阳带出,其中不乏凤轻舞的帮助,而且这里毕竟是慧国,祁国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免不了有所顾忌,如此她的计划才能实施得那么顺利。
凤柒在皇城外守了凤阳一整夜,快天明时就他才悠悠转醒,如同凤轻舞所说,他清醒后就自行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得到这个消息时,凤轻舞正坐在驿站房间中看医书,只缓缓点了下头,并未多说什么,可手中的医书却再未翻动过一页。
傍晚,忙碌了几日的蔺之晏回到驿站,他这些日子一直忙着与苗疆三位长老沟通,又要与凤傲天不时派来的人手周旋,整个人忙得连觉都很少睡。
可当他好不容易将苗疆圣药拿到手后,却突然听到凤轻舞已经将凤阳送走的消息,顿时吃惊到说不出话来,只得快速赶到驿站询问。
“对,是我做的。”凤轻舞毫不避讳地回答着,事实上,她也从未想过要隐瞒。
蔺之晏对于她的态度很是吃惊,愣了一下才出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安排”
“你会救他吗?”凤轻舞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满是冷意。
“你怎知道我不会!”
“呵,蔺之晏你真的以为我就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凤轻舞脸上怒气更胜,“把凤阳关在酒馆里,明明有法子相救,却眼睁睁看着他日日忍受蛊毒的折磨,你这样的做法,难道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蔺之晏皱眉,“我是有苦衷的,而且我这几日已经安排好了计划!”
“计划,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天天待在青楼里,难道你的计划是准备带哪一个妓女回去!”
“青楼也是我在慧国的据点之一。”
“不要做什么都用这做借口,是不是日后带回去的某个女子,也不过是你的手下之一!”
凤轻舞怒视着他,素手紧紧握拳。
两人之间的争执越来越剧烈,蔺之晏尽可能保持着镇定地望着她,口中有话却始终隐忍着不开口。
凤轻舞是关心则乱,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先不说相不相信,若是知道圣药使用的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她可能会做出更加冒险的举动。
“轻舞,不管你信或不信,我要救凤阳的诚意,是绝对真实的,而且我也有在努力行动。”
说完,蔺之晏转身离去。
房间中就只剩下凤轻舞一人,她独自坐在桌子边,脑子里的思绪越来越乱,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对于蔺之宴她不敢全数相信,尤其是在凤阳的事情上,她根本就不敢轻易去冒险。
夜很快就深了,凤轻舞仍旧坐在桌子边,就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发呆,手边的医书仍旧是白天所看到的那一页,烛火摇曳的黑影投落在书页上,变化出多种形态的光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凤轻舞此刻脑袋很疼,她感觉自己多日压抑的情绪就快要控制不住地爆发,却又毫无抒发口,只能堵在心头,十分难受。
想了许久后,她站起身,推门而出,径直朝着蔺之晏的房间而去。
连门都没有敲,她是直接走了进去,门外的侍卫也不敢拦,只能面面相觑地看着她快步闯入的背影。
“我有话要跟你说。”
闯进屋中,她一句话脱口而出,站定时才看见蔺之晏此时仍未休息,正在书桌边看着些什么。
她突然的闯入让蔺之晏眸色稍冷,脸色严肃地将手中书信收了起来,之后才道:“怎么还没休息。”
“我们和离吧。”
话音落地,周边空气瞬间凝结成冰,蔺之晏浑身释放出的低气压几乎盖过了黑夜的冷清,与烛火的光亮。
“你说什么。”他咬着牙挤出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像是被咬碎了一般落在房间中,犹如碎裂的瓷片,既破碎又充满锐利的尖角。
凤轻舞早就想过会是这种情形,早已做足了心里准备,也没有退缩,再次重复道:“我们和”
“闭嘴!”
蔺之晏怒吼一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双黑眸间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火,随时都能将眼前这个女人燃烧殆尽。
她竟然敢亲自跑过来对他说和离,这完全是在践踏他的最后一条底线。
凤轻舞也被他这样一声吓得心头一惊,这么久以来,无论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了任何问题,蔺之晏纵使生气也没有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这样过激的反应,并不在她的预想当中。
可话已说到此处,再有任何犹豫,也不能成为退缩的理由。
凤轻舞咬咬牙,纤指紧紧收拢,指甲掐入掌心的同感让她还能保持冷静。
“其实你当初娶我,也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朝堂之中的地位,和维持两国之间的友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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