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看见蔺之晏这样的笑容。
以前他总是轻勾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阴邪,纵使愉悦大笑,笑意也甚少抵达眼底,一双黑眸真的藏住了他太多的情绪。
而如今,他却是这般温柔纯真地望着她,明明知道本就是一人,但那一刻她却莫名将他与以往的蔺之晏分成了两人。
抬手轻轻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凤轻舞回以同样真诚的笑意。
“傻乎乎的。”
不满足她轻轻的抚摸,蔺之晏微微侧脸对着她的手心拱了拱,似乎在邀请她再多触碰他一些。
房中气氛温和,两人谁都不先言语,蔺之晏乖巧地趴在她双腿之上,仰头望着她,耍赖般享受着温柔。
凤轻舞无奈,素手在他脑后安抚了许久,正低声对他说些什么。
蓦然,屋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之声,“启禀皇后娘娘,蝶妃与柔妃在宫外请见。”
温情的时光被打断,凤轻舞素手微僵,不自觉地从收了回来。
对上蔺之晏迷惑的眸光,沉默好一阵后,她才回过神来,朝着他歉意一笑。
“告诉她们,皇上龙体还未康复,等过几日再来请安。”
“是。”屋外小太监恭敬地回答着,很快屋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之又渐渐平静下去。
这两个人终于是耐不住性子,找上门来了。
“之晏,你乖,待会儿你就跟着我,不要乱说话,就乖乖地站在旁边就好,明白吗?”
她也不知他到底听明白没有,待看见他点头后,便直接站起身,为他将衣带整理好,自己顺手在屏风后换了套衣裙,两人一起出门。
蔺之晏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凤轻舞身旁,一路上只偶尔点点头或摇头。
好在以往他的性子便十分冷淡,纵使今日格外沉默了些,也无人会感到奇怪,只道大病初愈,并不想多说话。
她的目的地是御书房,去时还刻意绕了一条远路,她要让所有人都看见,蔺之晏还活着,如此才好压下隐藏在暗处之人的狼子野心。
御书房内,奏折堆积了一夜,凤轻舞看着只觉头疼。
下意识侧目看了眼身旁一脸茫然的蔺之晏,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以前是怎么精神抖擞地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的。
将房内宫人全部喝退,凤轻舞拉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你就在这里,不许乱动。”
说完,她自己则认命般行至书桌边坐下,认真开始批阅奏折。
经过上官翔的一番指点,凤轻舞对祁国内政有了初步的了解,可她终究是异国人,处理政事须得考虑多方面因素,而这对于她而言便是一大障碍。
阅至一处,凤轻舞正准备落笔时,身侧突然挤来一片阴影,蔺之晏根本不肯乖乖坐在下方,一手搂着她的腰轻轻一提,成功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干什么,别闹了。”
凤轻舞双颊微红,纵使两人早已有肌肤之亲,可如此亲密的举动却是少有。
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开,可后果却是他干脆一只大手紧紧钳制住她两只小手,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搂在她的腰间。
一拉一扯间无意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极其暧昧的姿势,再对上蔺之晏一张极其纯净无辜的脸,凤轻舞为此时自己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感到羞愧。
“咳,那个,能放开吗?我要看奏折。”
“不。”
“”
凤轻舞哭笑不得,以往对上蔺之晏,她有一百种方法应对,实在不行干脆闭眼不说话,他即使不悦也绝不会再有别的行动。
而现在,眼前这个如孩子般的蔺之晏,让她完全束手无策。
“你先松开,这样我会不舒服。”最终凤轻舞决定采用苦肉计。
在明显看见他眸色有些松动后,她决定再接再厉一把,“真的,你把我的手都抓疼了。”
蔺之晏皱眉,稍稍松开了些钳制她的大手,也就在这一瞬间,凤轻舞快速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双手抽出。
害怕他再次用蛮力,凤轻舞抬手分别搭在他的双肩,将他压在椅子靠背上。
“”
这个姿势似乎更暧昧了些。
凤轻舞感觉自己耳根渐红,强压住内心的忐忑,加重了语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了些,道:“不准再这样了。”
蔺之晏眸色稍稍沉了些,点头不语。
得到回应后,凤轻舞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听话,赶忙就想要站起身来,却忘记他还有一只手搂在腰间。
刚一使力就被轻松拉下,这次她之间扑倒在他身上,平日里看着蔺之晏身材高大,也知晓他体格极佳,可如今撞了这样一下才知道,他整个胸膛完全就是硬的。
这一次将她撞了个七荤八素,趴在他身上半天立不起来。
“陪我。”
蔺之晏顺势将另一只手臂也缠上她的腰间,两人身体紧贴,凤轻舞能明显听到他胸膛的震动。
无奈叹了口气,凤轻舞轻声问道:“就那么想我陪着你吗?”
“嗯。”头顶传来闷闷的他响声。
“那好,你坐在这里,我们一起看。”
说着,凤轻舞抬头看向自己头顶的他,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也许是被她这一笑迷住了,蔺之晏眯眼看了她良久后,才勉强松开手臂,同时支撑着她一起立起身。
凤轻舞从书桌上随手抽出一本奏折来,是户部侍郎呈递上来的,大致内容就是国库紧张,无力拿出更多的银子,修建前些日子凤轻舞批准的城东堤坝。
嗤笑着摇摇头,那座堤坝本就是户部前日呈报上来,建议修建的,如今却又以此种方式回绝。
心中不免腹俳,“赵家的人是找不到错处,也要强行给她使个绊子了吗?”
抬手按了按眉心,正想着该如何批示,身后的蔺之晏却收拢了些抱着她的手臂,将头抵在她脖颈间。
“怎么了?”凤轻舞疑惑询问。
“有的。”
温热的鼻息吐在她的发间,蔺之晏声音闷闷的。
愣了好一会儿后,凤轻舞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国库里是有钱的,对吗?”
“嗯。”他应了一声,随后又将头往她发间地拱了拱,似乎玩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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