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之晏重伤的消息传得比凤轻舞想象的要快上许多,不过一夜之间,众朝臣皆匆匆赶进宫请见。
知道他们心思各异,凤轻舞也懒得应对,干脆推了名太医出去,说蔺之晏养伤期间,不宜见客,否则对其伤势治愈会有所不利。
顿时,朝臣们也没了理由再请见,否则说不准就会被降一个不顾圣体安康的罪名。
可这样安生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很快外界便传出了蔺之晏已死的消息,弄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更有传言称,刺杀蔺之晏的人便是凤轻舞亲自册封的夏才人,所以她很有可能就是刺杀事件的幕后黑手。
流言真真假假地传播着,短短几日时间,等它再传进凤轻舞耳朵里时,就已经变成一个更过分的说法。
凤轻舞乃是祸国妖姬,在慧国时就行为不检点,新婚第二日便休夫,趁蔺之晏在慧国时,使用媚术将其勾引才坐上祁国皇后之位。
雨眉跟她描述时,不免删减掉许多难听的话,即使这样,凤轻舞也觉得这些人的想象力未免太好了。
而且还能如此详尽,又半真半假地将她在慧国时的事都抖落出来,这要说背后没人操作,她怎么都不信。
“皇后娘娘,您是说,背后有人故意在散布谣言?”
凤轻舞点头,目光还是落在桌上的医书上,她最近尝试了许多方法想让蔺之晏醒过来、
也不知为何,他明明伤口已经恢复,身体状况也渐渐好转,却始终醒不过来。
“会是凤素吗?在祁国,能说出那么多事的,也就只能是她了。”雨眉猜测着。
“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顶多算是个提供故事细节的人罢了。”
凤素也是个聪明人,如今她在祁国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蔺之晏身处慧帝的基础上,她纵使看不惯凤轻舞,也绝不会在此时在背后捅刀子。
因为,她不知道,这一刀究竟会捅在凤轻舞身上,还是捅在蔺之晏的身上。
雨眉皱着眉,“既然不是凤素,那么就只能是赵家了。”
这一次凤轻舞没有再搭话,她确实也是这样猜测的。
“太后驾到!”
尖细的太监声音打断主仆两人的谈话。
凤轻舞站起身,快步走到殿门前迎接,“臣妾拜见母后。”
“不必多礼,这些日子,你照顾皇帝也是辛苦,就不必再拘礼了。”赵太后难得慈祥地说着。
“皇帝最近如何?”
“还是老样子。”凤轻舞如实回答,而事实上,现实情况也不由得她有任何的隐瞒。
赵太后脸色有些失望,沉吟片刻,又抬起头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哀家有事要单独与皇后说。”
闻言,凤轻舞有些惊讶,又很快反应过来,朝着雨眉的方向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出去。
待宫人都退出去后,赵太后才缓缓叹了口气,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沉重。
“皇后,哀家今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母后请讲。”
“哀家想让你以祁国皇后的身份参与朝政。”
话音落地,凤轻舞朱唇微张,看向赵太后的眸子明显带着震惊,“母后,你的意思是,让我代替蔺之晏参政?”
“是。”赵太后肯定地说着,面色严肃,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看到凤轻舞吃惊的样子,赵太后也没生气,反而更加认真起来。
“皇帝如今昏迷不醒,短时间还好说,可若是时间长了,朝政难免耽搁,有心之人也会趁此机会扩张势力,等皇帝醒过来,他这些年所建立起来的一切,就都毁了。”
凤轻舞蹙眉,“可是,后宫不得干政。”
“那是你们慧国,在祁国,太上皇时期就已有皇后参与处理朝政的先例,所以如今皇帝昏迷,又没有皇子可代任,你去参与并处理政务,是理所应当的。”
赵太后极力劝说着,眸光间满是期待。
凤轻舞对于朝廷大权并没有多少兴趣,此刻令她最感兴趣的,是为何赵太后会放弃如此好的把控朝政机会,而且还白白将这个机会送到她的面前。
“臣妾对朝政知之甚少,恐怕无法担此重任。”凤轻舞出声拒绝。
对于她的回答,赵太后明显吃了一惊,她根本没想过,凤轻舞竟然会放弃如此好的掌权时机。
思绪一转,赵太后明显从她眼中读到了不信任的情绪,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哀家知道你为何拒绝。”
赵太后说着,眼眸低了低,道:“可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哀家希望祁国江山安稳的心,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闻言,凤轻舞不语,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时至今日,先皇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都仍然会时不时地浮现在哀家的眼前。不论过了多少年,纵使哀家已经老了,他都还是少年时的模样,气宇轩昂,英俊潇洒。”
赵太后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同于以往的老谋算计,那是一抹来自回忆里的笑。
“哀家不希望他用一生守护的江山,就这样落入他姓人的手中,白白地被毁掉。”
凤轻舞知道,赵太后口中的“他”指的定是先帝,而“他姓人”指的却是自己的母家,赵家。
赵毅在蔺之晏重伤后,便以强硬的手段将朝堂紧紧握在手中,竟已渐渐露出了些暗中帝王的感觉。
“所以皇后,无论是为了以命护你的皇帝,还是为了祁国的江山社稷,也都请你一定要接受哀家的提议,正式开始参政,如此才能守住祁国这一片山河。”
凤轻舞抬眼,紧紧凝视着她的脸,心渐渐动摇了。
从来都听说赵太后心狠手辣,把持朝政多年,却从不知晓,原来她竟是如此爱慕过先帝。
只是后宫参政自古就是颇受争议之举,哪怕有过先例,也避免不了阻碍。
赵太后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却也将凤轻舞推上了风口浪尖。
答应,就有蓄意夺权之嫌,不答应,就是不顾大局,无情无义。
凤轻舞沉思着,清眸流转间,已然做下决定。
恭敬行礼道:“臣妾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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