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伏溯现在的身份是重犯,但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加上伏玑的有意安排,伏溯还是坐在马车里,有将士看守着回去京城的。
此时休息,他也是闭着眼睛坐在车里,不曾下去。胸口的伤还在疼着,这点伤没什么的,远急不上心口的。
只听见,外面的士兵问安的声音,“参见娘娘。”伏溯的嘴角突然笑了笑,婉曦来了。
是的,婉曦来了,拉开帘子坐在伏溯的对面,还是那般冷冷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她注意到,伏溯的伤口,已经没流那么多的血了,但还是有血迹在衣服上面,显得有些刺眼。婉曦也不主动问伏溯伤口怎么样了,只审视一样的看着他。
伏溯笑笑,“你还是回来看我的,婉曦,其实你也不是那么恨我对不对?”对才怪,婉曦冷笑着。
指了指伏溯的伤口,还是很冷淡的说“把衣服解开,我给你上药。”
伏溯坏笑了一下,“你就不怕外面都士兵看见这样子,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而且流言不那么好处理。”
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大半个肩膀,伤口虽说不深,却仍旧是触目惊心的。婉曦掩饰下自己的思绪,还是那个冷冰冰的表情说,“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太子的侧妃,算是这里的女主人,再说了,太子殿下都还在这里,谁敢说半个字?”
婉曦的话,很成功的让伏溯脸色难看,不再说什么,任由婉曦替自己上药,包扎好伤口,又见她纤细的手指触过自己的皮肤,动作轻巧而熟练。
在婉曦替伏溯拉上衣服的时候,伏溯伸出手臂,紧紧地将婉曦抱在怀里。
“伏溯,你放手。”她终于不是面无表情,而是怒骂着,伏溯不放,她越说他就越用力,生硬的将婉曦捏断一般。
最后还是婉曦曦死死的咬住了伏溯的肩膀,狠狠地疼痛疼痛,让原本就受伤了的伏溯终于放开婉曦,看着她跌坐回对面,嘴角带着笑意。
“杨婉曦,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伏溯上前了一点,逼近婉曦问道到,婉曦咬紧嘴唇,想了想,反倒是笑了,笑着反问伏溯,“那么溯王爷,你有没有什么话问我?”
“千言万语。”伏溯深情的说,接着问,“你呢?”
“我?抱歉,一句也没。”婉曦倒是很快的回复到,真的没有什么话,都到这个时候了,知道了那又怎样?
她在心底冷笑了无数遍,笑自己居然在这时候还来给伏溯送药,还帮他上药,他是疯了。
“也好,不问也罢。”伏溯的瞳孔里的期盼,慢慢的退去,无奈的说道。
“嗯,不对,还是要问问你,你准备怎么背负这背叛国家之罪名下黄泉?”婉曦看着伏溯,冷冷的问出来,伏溯看着她,她在说自己下黄泉。
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死不承认。别人又能拿我怎样?对了,婉曦,本王死后,你一定会哭的。”最后这一句,你一定会哭的,说得莫名其妙,婉曦一惊,几乎是仓促慌乱的下了车,伏溯说这话时候的眼神,她发现自己无法以平静的,冰冷的心态去看他。
她直视不了他的眼睛,那会让自己很恐慌。
几乎是逃亡般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伏玑见到这样子,好奇的问,“怎么了?难不成没得意到一把,反而被溯王给吓到了?瞧瞧你这表情。”
“殿下,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婉曦没有回伏玑的话,只转移了话题。
“好,那到了孤再叫醒你。”伏玑当下也没多问,虽然,他越来越好奇婉曦跟伏溯的关系,可是眼前见婉曦太累,而且此处人多,也不适合问问题,便先回去了。
婉曦走时太匆忙,以至于给伏溯擦药时用的瓶子居然落在了伏溯那里,伏溯拿起那瓶子,嘴角慢慢的带出笑意。
若他死了,婉曦一定会难受的。
刚刚伏溯只是在赌,赌婉曦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有多坏,如果听见自己要死了,婉曦还能那般冷冰冰的样子,或者面无表情,再或者冷笑什么的,那么伏溯真的断定,在婉曦这里,他彻彻底底的输了。
可是刚刚婉曦脸上的表情,是惊慌,是不相信,是不想面对,是不想承认,还有好几种,那么多的表情,一下子出现在婉曦的脸上。
伏溯将这一切收尽眼底,心底,慢慢的笑了出来,这感觉真好,现在他可以断定,还不算太输。
可能婉曦自己,也是一时间之间没明白过来而已。
而这边的婉曦,此时只希望能快速的回到京城,快点回家,因为突然觉得,她好想哭,好想找个安静角落里痛苦一场。
婉曦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是难受,只是想发泄一下,而在这车里,似乎是不大方便的。
许多人没见过婉曦,但是她另一个名字算是火了,凤碗公主的名头这几日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提及之人,很多人都会竖起拇指,大大赞扬一番。“这侧妃真是了不起啊,敢于跟溯王那样的人身边做细作,联合太子将溯王捉拿下。”
当然,也有特别的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表现出很难过,或者不屑一顾,原因是觉得这个女人利用了伏溯的感情,说伏溯是真的爱上她了,否则也不会这般的轻易地落入太子夫妇的网中。
各种观点,在茶馆酒楼,流传得沸沸扬扬。话题的原因,还是那个,说碗清公主如何勇敢,在伏溯将她撸去做人质的时候,居然很精灵的让伏溯爱上自己,然后又处处布满心机的让太子找到,最后两人联手,将伏溯缉拿归案,抓进了牢房。
这些流言,婉曦都不想听,将伏溯抓入牢房里三天了,听说还是什么都没审出来,或者说,听说还没开始正式审。
婉曦回来太子府的时候,发现紫兰已经在那里的,见到婉曦,泪眼汪汪的,只抓住婉曦的手,可怜兮兮的说,“主子担心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主子就这样一去不回了呢。”
婉曦摸了摸紫蓝的头,“别担心了,本宫这不是好好的啊,回房间去。”紫兰忙擦去泪水,将婉曦扶进房间了。
婉曦发现,莫言居然也在一旁,见到婉曦,也只是朝她行了个礼,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此时在紫兰身边,让婉曦明白过来,莫言是一直守在这里,他与紫兰一样,同样很担心自己,只是莫言不善于表达罢了。
婉曦朝莫言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进去了房间了。躺在床上,凌乱的思绪才慢慢的好了些。
夜间做梦,居然梦见伏溯,婉曦是被自己的梦给吓醒的,醒来后一摸脸庞,才想起原来是在做梦。
可梦里的情景,是那么的真实,梦见伏溯被皇上下令处死了,他站在断头台上,却莫名其妙的对着笑,笑着笑着伏溯又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只对着婉曦说着一句话,我死了你会难过的,我死了你会难过的……
婉曦拼命的摇头,告诉自己说不会,不会,她不会,可梦里的自己却是在哭,很难过的哭。伏溯说得没错,他死了,她会哭。
醒来的婉曦怔怔的,只觉得这一觉睡下去,没有休息到,反而更累了。
伏玑自从回来后就没有来过婉曦这里,当然,以前也不是常来,所以婉曦心下也没觉得什么,只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哪怕是紫兰兴匆匆的给自己讲故事,婉曦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直到紫兰跟她说了城里流传的有关碗清公主的故事,“什么?”婉曦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紫兰问。
“是这样的啊,主子,奴婢没有因为你而瞎编的,外面确实是流传着你的很多故事,当然,版本也就那一个,不信,主子你可以亲自去听听。”
婉曦倒是想看看,到底哪些人那么大胆,将这样的事当成了闲聊话题,当下就准备出去,到了门口正看见伏玑进来。
伏玑看着婉曦要出去的样子,有些吃惊,“你要出去。”
婉曦朝伏玑行了个礼,“臣妾参见殿下。”听到伏玑起来的声音,才站起来对伏玑说是,伏玑打量着婉曦的脸色,笑了笑,“看来,孤的侧妃黑溯王爷之间,真的有很多故事,只孤一直只听到了一种版本而已。”
婉曦不说话,不打算回复伏玑,只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伏玑去没有再问了,挥挥手,“去吧,想要听什么的,记得回来时也告诉告诉孤,孤等着你愿意说出来。”
婉曦这才轻轻的吐了口气,她可是真担心,伏玑会一直问下去,那么自己这憋了一肚子的心事,说不定就全部化成了火气,朝身边的人爆发出来。
管不了什么身份什么太子什么碗清。好在,伏玑从来不是伏溯,他总是保持着合作者的态度,遇到问题,点到为止。
婉曦这才出了太子府,刚到外面不久,就遇到一个小孩来找自己,“夫人,有位爷爷说,让我将此信交给您,他说了请您务必现在看。”
婉曦好奇的接过信,居然是鲁子良,这人婉曦听说过,他有个很响亮的外号,叫鲁班再现。可是,这样的人,跟往鲁子良的说的地方去,紫兰亦紧紧的跟着,还有莫言,经过此事,知道婉曦可能随时都会遇见伏溯的手下,为了以防万一,莫言也就一直的跟着婉曦。
不过他通常都是很沉默的,像个隐形人一般。
果真是有人在等着自己,婉曦的脸色里并不带着任何的情绪,没有好气,没有怀疑,仿佛鲁子良来见自己,根本就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鲁子良的已经有了些年纪,见到婉曦这样子,哈哈一笑,又看着婉曦身后的紫兰和莫言。摸了摸胡子,示意婉曦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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