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沅瞅了一眼身旁的桃子,然后寻了把椅子,坐下。
毕竟是双身子,站久了,着实是吃不消。
桃子直接将肩上的布包放了下来,摊在桌上,打开来。
上官钥华上前瞅了一眼,这,羊踯躅、茉莉花根、菖蒲?
这些东西跟麻拂散的比配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医者皆知,麻拂散主要是曼陀罗花,再配上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穹、还有少量的天南星。
“沅儿,”上官钥华抬头,瞅着夕沅,欲言又止。
“你们谁去寻一些当归来。”夕沅看了他一眼,又转身,对着跟来的几位学生道。
“我,我,小生家里就是开药铺的,附近就有一间铺子,我马上就回来。”一个学生站出来,话音一落,撒腿就跑。
“没有曼陀罗花,岂能麻醉?”又一个学生站了出来,他直接质问夕沅。
从路文明下山又上山,他便集结了几名学子,就等着看夕沅如何不用麻拂散就能为人刮骨疗伤。
“是呀,没有曼陀罗花,也能麻醉。”夕沅淡淡一笑,回他。
学生们一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就是神医的过人之处?
“你,你真会瞧病?”刚才那学生忍不住发出嗤笑,眼神颇为轻蔑。
“会。”夕沅也不生气,依然含笑应答。
“就凭羊踯躅?”那学生一脸不服气,连连嗤笑。
“对,就凭羊踯躅。”夕沅很是淡定,依旧盈盈而笑。
“那东西明明就是治妇人血风走疰的。”又一个学生站了出来,脸上充满了不解。
“羊踯躅配上茉莉花根,能祛风除湿,散淤定痛,外加菖蒲,便能使其神智模糊无知觉。”夕沅笑着为众人作答。
“那当归?”学生又问。
“当归自然有当归的用处。”夕沅笑着扫了大家一眼,又看了看桃子。
桃子收起布包,走了出去。
外间有陶罐,她自然是去熬药。
学生们一片默然,全都蹙眉冥思,似乎想从脑袋里回忆起,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如她所说一般。
路文明就站在母亲旁边,蹲着身子,握住母亲的手,想安慰她,莫要害怕,要相信沅神医,尽管他并未亲眼见过女神医的医术,可,事到如今,该?
路文明心里忐忑紧张,却尽力压住有些颤抖的手,以免连累母亲,使其感到慌乱不安。
神医一定不要令他失望啊,路文明在心里默默祈祷。
“姐姐,药熬好了。”不多会儿,桃子走了进来,轻声道。
“陶姑娘,这,这是喝的?”上官钥华忍不住,也问。
“啊,对啊,沅姐姐说,要先喝下,半个时辰后,才能刳破腿骨,抽割骨刺。”桃子一脸镇定,如实回他。
上官钥华默了默,站到一旁。
此刻,他又开始觉得,自己的医术不精,永远也撵不上沅儿。
药凉了凉,桃子上前,欲给妇人喂下。
妇人倒是很相信夕沅,眉头皱都不皱一下,直接端起,一饮而尽。
桃子将空的药罐放下,又扶着妇人缓缓躺下。
学生们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瞅着,有人等着奇迹发生,有人则等着看夕沅的笑话,打算捣了她神医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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