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祁来说,萧宸和萧穆的和好,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这意味着萧宸和太子的联盟越来越牢固,而他要面临的敌人也就更强大。
但是,当萧宸请他出面当和事老的时候,他就已经用十万两银票,从叶清冉那里买到了答案——答应萧宸,当这个和事老。
原因有三。
其一,萧宸明知道萧祁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却还是请他出面,肯定是心存试探和怀疑,如果萧祁不答应,那摆明了就是心中有鬼,就会让萧宸更加防备。
其二,现如今太子的地位还比较稳固,之前张勤的事情,只是让皇上对太子失望,却并没有起了废太子的心思,所以暂时不宜跟太子交恶,做个和事老,能在太子面前博取好感。
其三,夺嫡的竞争还没有进入白热化,而且萧祁虽然逐步得到皇上的肯定和信任,可是叶清冉这张王牌还没有摆到明面上,所以他不能这么快引起太多的注意,否则只会摔得更惨。
基于以上三点原因,叶清冉让萧祁答应萧宸的请求,来当这个和事老,让萧宸摸不准萧祁到底是怎么想的,而这样的行为传到皇上耳中,皇上也不会觉得萧祁是有心在破坏兄弟之间的关系,便不会怀疑之前的事情,都是萧祁在背后操控。
“太子殿下,其实,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您不用再耿耿于怀。三皇兄跟我说,他也不是故意要在父皇面前拆穿此事,他也有他的原因,请太子殿下给三皇兄一个解释的机会。”萧祁再接再厉,而萧宸却一直盯着萧穆,眼神中露出一丝期待。
“好,本太子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萧穆说道,“本太子倒是想听听,他在父皇面前揭本太子的短,让本太子禁足幽闭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何用意。”
听了太子这话,萧宸便知道,太子显然还是在耿耿于怀,于是解释道:
“太子殿下,我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跟太子殿下有关系,原本我觉得,这是个替太子殿下立功的好机会。在父皇面前揭穿此事,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的时候,我再告诉父皇,这都是太子殿下您深谋远虑,让我调查的,这样既不用太子殿下出力,功劳也全部在太子殿下身上。”
这番话说的十分诚恳,这是萧宸一贯的作风,他总是把自己说成那个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人,而这一招也很是有用,尤其是对刚愎自用的太子来说,过去那么长时间,他都是被萧宸这一招忽悠的。
“其实我这样说,难免有马后炮之嫌。但是太子殿下,您想想看,我一直在为您出谋划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我事先的确是不知道您才是秦松背后的人。”萧宸继续说道,“请太子殿下再给我一个机会,以后,为兄必定更加尽心尽力,辅佐太子殿下。”
“是啊,太子殿下,三皇兄应该没什么恶意,他也是立功心切,想要帮太子殿下巩固地位。”萧祁说道,“三皇兄向来足智多谋,太子殿下还是稍微考虑下,接受三皇兄的道歉吧。”
太子看了看萧穆,又看了看萧宸,还是没有说什么。
萧宸深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太子的面前,说道:“殿下,这是我托人千方百计从南方弄来的夜明珠,特意送给殿下,代表了我的一片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萧祁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给萧宸和萧穆一人倒了一杯酒,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太子殿下,我这个和事老先干为敬。”
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萧祁已经喝完了酒,萧宸紧随其后,两个兄弟都这样劝自己了,萧穆便不再端着架子,于是也将杯中酒喝完,然后将萧宸送的夜明珠收起来,算是原谅了萧宸。
其实,他们三个人之间各自有各自的考量,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实际上内里心怀鬼胎。
萧宸此举,除了试探萧祁以外,他还发现自己暂时还不能跟太子脱离联系,毕竟现在太子就是自己的护身符,在皇上还没有彻底想要废太子之前,他还能利用太子的身份做点什么。
而萧祁却是不想让自己引起太多的关注,被两方夹击,他知道萧宸没安好心,所以他让萧宸跟萧穆和解,还能利用萧宸的本事,先扳倒萧穆,再跟萧宸争夺。
萧穆的想法就更简单,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太子,以后一定是要登上皇位的,而他暂时还摸不准萧宸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所以现在还不能彻底跟萧宸交恶。来日他一旦登上帝位,还需要这几个兄弟的支持,今天若是彻底驳了萧祁的面子,又让萧宸难堪,那以后这皇帝当的肯定也不是安稳。
而此时,牡丹阁的饭菜也已经做好了,小二将饭菜全部端了上来,而且特意将长寿面放到叶清冉的面前,笑着说道:“叶小姐,请慢用。”
说完,小二就退了出去。
牡丹阁里面的两张桌子上,摆满了一模一样的饭菜,叶清冉招呼阮心荷跟叶清柔坐下来,又让徐妈妈带着几个丫头坐下来,两桌人开始吃饭。
四方楼的饭菜果真名不虚传,而这也是叶清柔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这里的饭菜虽然很贵,却也是实至名归。”叶清冉一边吃一边说道,“这四方楼是当今五皇子的产业,他是成年皇子中最有钱的一个,而且钱都是做生意得来的。四方楼里的厨师,也都是宫中退休的御厨,所以做的菜才特别好吃。”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我们在这里吃饭,就和进宫吃饭差不多喽。”叶清柔说道,“怪不得这里这么贵,但每天还是有这么多人来这里。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皇帝,可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吃到皇帝之前吃过的饭菜。”
“正是这个道理。”叶清冉点头,说着。
然而,叶清冉没有想到的是,她提前安排好了生辰该怎么过,而叶长风也替她做了安排。
定国公府里,叶长风本来以为叶清冉会在府中过生辰,他也没想到叶清冉会出门,所以当他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菜,打算叫上阮心荷、叶清柔,一起去露落居给叶清冉过生辰的时候,发现她们居然都不在府中。
“大小姐去哪里了?”叶长风看到空无一人的露落居,便问碧环。
“回老爷的话,大小姐和夫人、五小姐出门去了。”碧环说道,“今儿是大小姐的生辰,据说是去四方楼吃饭了。”
“四方楼!”叶长风一听这三个字,便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在他看来,叶清冉根本没有把他这个父亲放在心里,生辰的时候,请母亲和妹妹去四方楼,却没想过要叫上他这个父亲。更何况,据他所知,四方楼一顿的消费很贵,普通一顿饭就抵得上寻常人家半年的口粮,更不用说这么多人去吃生辰宴。
最让他生气的是,叶清冉出府去根本没有跟他说一声,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气归气,叶长风还是牢记了老夫人的话,没有将这样的怨气过多的堆积在叶清冉的身上,毕竟叶家的满门荣耀,说不定还要靠叶清冉来完成。
他想着,不管怎么样,叶清冉总是要回来的,既然中午不能一起吃饭,那就等到晚上好了。
话分两头,牡丹阁里,母女三人还有几个丫头一起,说说笑笑,一片欢声笑语,这是在定国公府享受不到的自由和快乐。
在那个冰冷无情的府邸之中,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和窒息,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要考虑再三,就怕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因为饭菜味道很不错,所以叶清柔吃了很多,一直到肚子撑的圆滚滚的,再也吃不下去的时候,她才放弃了。
“吃不下就少吃点,如果喜欢,改天我再带你过来。”叶清冉说道。
“那我可等着下次了。”叶清柔说道,“姐姐,快吃寿面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其实这寿面,原本我想亲自给你做的,可是没想到,你非要到外面来吃。”阮心荷将寿面推到叶清冉的面前,如此说着。
“娘,不过是走个过场,图个吉利而已,不打紧的。”叶清冉说着,然后从碗里挑了一根面,喂到嘴里,却越吃越长,好像一直都吃不完一样。
吃了好久,才吃完了这一根面,而一根,也是一碗。
其实,这是四方楼特意为叶清冉做的一根面,所为长寿面,面越长,就代表越长寿。别的客人过来,一般都是一碗面,自己随即挑一根吃掉,能吃到多长就是多长,而不是像叶清冉这样。
“姐姐,我们下午去哪里?”叶清柔见叶清冉吃完了面,便问道。
“去紫云轩,然后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河边走走,那边有好多人划船,赏湖景。”叶清冉说道。
见丫鬟们都已经吃完了,叶清冉只是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说出去走走。
而就在她打开牡丹阁的门的时候,却看到卫连正站在门口,手中还捧着一个盒子。
看到叶清冉出来,卫连立即走上前,说道:“叶小姐,这是五殿下送给你的生辰贺礼,还请叶小姐笑纳。”
“我不要,你给他拿回去吧。”叶清冉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
……
卫连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手中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没有想到叶清冉拒绝的这么爽快。
他原本以为,像叶清冉这样贪财的人,不管什么消息都要十万两银票买的人,肯定不会拒绝这样的礼物。
“叶小姐,这是五殿下的一片心意,叶小姐还是收下吧。”卫连再次说着,毕竟这是萧祁交代的任务,如果他完不成,对萧祁也不好交代。
“娘,柔儿,我们走吧。”叶清冉没再理会卫连,便直接带着阮心荷和叶清柔离开了。
身后的卫连一脸错愕,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又看了看旁边紧闭的芙蓉阁的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知道,不能让三皇子和太子知道萧祁和叶清冉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又不敢拿着礼物进芙蓉阁,便只能将这礼物放到楼下掌柜的手中,而他自己又上了楼,在芙蓉阁外等着。
而叶清冉她们已经出了四方楼,朝着湖边而去。
“姐姐,五皇子是不是想讨好你啊?不然为什么送你东西?”叶清柔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想跟这些皇子有太多的接触,所以不想收他的礼物,也不想欠人情。”叶清冉说道。
叶清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四姐姐好像很喜欢五皇子,上回为了五皇子还私自出府,后来听说是五皇子送她回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柔儿,你记住,不管是哪个皇子,都不能跟他们有太多的接触。”叶清冉说道,“我和娘亲,都不想你嫁入皇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未来的夫婿,一定要非常非常爱你,而你也愿意与他共度一生。”
“姐姐,我才十一岁,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叶清柔被叶清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早了。”阮心荷说道,“你姐姐说得对,不管是你,还是你姐姐,我都不希望你们嫁给哪个皇子,成为他们夺嫡的工具和牺牲品。”
叶清柔虽然年纪小,但是这样的道理她也懂,毕竟是从小生活在定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对于这个利益至上的家族,她一直深有感触。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嫁给我喜欢的人。”叶清柔笑着说道,一脸笃定。
叶清冉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个前世并没有活太久,就死在叶清悠阴谋之中的妹妹,嘴角边的笑意宠溺而满足。
她是真心希望叶清柔能有个很好的归宿,不用像她一样,周旋辗转在不同的势力之间,只为了心中那一份不甘的执念。
一路聊天一路行走,很快就来到了湖边,果然秋高气爽的天气,还是有很多男男女女出来游玩,也有很多家的夫人小姐坐船在湖面上赏景。
这一点让叶清冉很庆幸,日曜国的风俗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开放,年轻男女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外,也能自己选择另一半。而平常的日子,几个三五好友,闺阁千金们,也能相约出来游玩踏青。
“风景真美,我原本以为春天才是出门游玩的好时候,没想到秋天也这么舒适。”叶清柔果真是头一次出来,什么都觉得新鲜。
“那边的画舫好像有什么热闹看,不如我们租条船,也去看看吧。”叶清冉指着不远处,停在湖中心的一个巨大画舫,说道。
“真的诶,我看围了好多人,娘,我们去看看嘛。”叶清柔顿时来了兴趣,扯着阮心荷的袖子,就说要去看看。
“你们两个去吧,我就不去了,人太多,我怕吵。”阮心荷说道,“我就在岸边等着你们,不过你们在船上注意安全。”
“也好。”叶清冉点头,然后转身吩咐道,“徐妈妈、叶汐和飞瑶留在这里,保护夫人的安全,叶灵和飞烟随我们上船。”
“是。”众人开口回答着,然后分散开来,各自行动。
叶清冉带着叶清柔,去租了一条船,两人带着叶灵和飞烟上了船,然后让船夫划着船,朝着正中间的画舫而去。
这片湖是京城中文人墨客最爱来的地方,他们附庸风雅,他们张口就是琴棋书画,闭口就是诗词文章,在这样的地方往往大受瞩目,时不时还能遇上几个对他们心动的千金小姐,没准也能促成一段好姻缘。
船渐渐地靠近画舫,姐妹两人看着画舫上的人,是一对主仆。
主子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公子,他坐在画舫靠后面的地方,面前摆着一张筝,手中端着一杯不知道是酒还是茶,一口一口地慢慢饮着。
而仆人却是个书童模样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袍子,朝着围观的人群拱手,而此时画舫上说话的也是他。
“诸位,我家公子远道而来,想在此地结交几位朋友,但名额有限,所以他决定出几个题目考考大家,不论男女,只要能答对题目的,便可上画舫来,与我家公子对饮。”书童如此说着。
“交朋友还有名额?你家公子这架子摆的也太大了!”人群中有人如此说着。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家公子交朋友的。”书童说道,“若是人人都能跟我家公子做朋友,那岂不是有损我家公子的身份?”
“姐姐,这个人好大的口气啊,在这个才子佳人云集的地方挑衅,也不怕被人揍。”叶清柔看见这个情况,笑着对叶清冉说着,脆生生的嗓音在嘈杂的声音中显得那么干净,澄澈。
而这个声音也传到了画舫上那个白衣男子的耳中,他第一次抬头,却只将目光投向叶清冉和叶清柔的所在地。
叶清柔见这男子看自己,便知道他听见了自己的话,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躲在叶清冉的身后,缩了缩自己的身子,怕惹麻烦。
这样的动作在白衣男子眼中看来那么可爱,让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暖笑。
顷刻间,这一抹笑容,绚烂了叶清柔的双眼,她歪着脑袋,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男子,心中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头一次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他的笑容就好像这秋日和煦的阳光,温暖而又静谧。
“别废话了,赶紧出题吧,让我们看看这题目有多高明。”人群中有人开始不服气地叫嚣。
毕竟如同叶清柔所说,这里的才子佳人云集,尤其是这些男子们,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日曜国最聪明的人,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所以从不惧怕别人的挑衅。
“没错,快出题!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我们都有人接招!”另外有人喊着。
书童看到人群开始沸腾,很是满意,便朝着自家公子望了一眼,可他竟然看到公子脸上挂着的淡笑,不由得心中惊讶。
但是惊讶不过是一瞬间,他很快调整好心情,然后开始出题:“请各位听第一题。有两个人,一个面朝东,一个面朝西,请问他们需要几面镜子,才能够看到对方?”
“这是什么题?”听完了题目,人群中又开始闹腾了,“这根本不是题!为什么不是作诗词?”
“各位,这就是题目。”书童说道,“我们可没说一定要出诗词歌赋,如果你们只会诗词歌赋的话,那很抱歉,你们也不过是一群死读书的迂腐文人罢了。”
这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很多人顿时觉得不甘心了,于是扳着手指头开始计算。
“两面镜子!”
“不对,是四面!”
“是两面!两面!”
……
有人算出来,便开始大喊着,声音很大,觉得自己肯定能算对,这下子就能搓搓那个白衣公子的锐气。
“不对,大家的回答都不对。”书童说道,“如果没有人回答出来,那就说明这据说聪明人云集的日曜国京城,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叶清冉听着这个书童挑衅的声音,又仔细观察着那个白衣公子,她忽然间觉得这个人似乎很面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白衣公子绝对不是日曜国的人,因为他在用如此低级的方式,挑衅日曜国的人民,而且是选择了日曜国的京城。
面对书童的蔑视,人群中开始有人不服气了,他们都觉得不仅是自己受到了侮辱,而且自己的国家也受到了侮辱。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在这里大放厥词!把他赶走!”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如此喊了一声,然后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原来这就是日曜国臣民的样子,答不出题,不服气不说,还要将人赶走。”书童再次说着。
叶清冉见状,便在叶清柔的耳边低语几句,让她大点声音说话。
听了叶清冉的话,叶清柔点点头,便从旁边搬了个小凳子,一脚踏在上面,双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做成喇叭状,然后喊道:
“你嚣张什么?这么简单的题,我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都会,更何况是我身边这些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哥哥姐姐们!他们只是不屑跟你玩儿!”
叶清柔的生意传到了白衣公子和书童的耳中,两人同时向叶清柔看去,而周围围观的人也朝着叶清柔看去,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能耐。
“若是姑娘知道答案,不放说出来看看。”书童说道。
“一个人面朝东,一个人面朝西,两个人面对面,根本不需要镜子就能看到对方。”叶清柔说着,还叉着腰,嘟着嘴,问道,“怎么样?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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