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冉说完这番话,只向老夫人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也不去看叶清悠苍白的脸色。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叶清悠活该,如果不是叶清悠自己非要弄这么一出,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对这个家已经失望透顶,不管是叶长风还是老夫人,心中只有荣耀和利益,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工具而已。看样子,她必须做一些事情,来避免前世的悲剧发生了。
等到叶清冉离开之后,老夫人看了跪在地上的叶清悠一眼,然后吩咐道:“香梅,香玉,你们两个把二小姐送进祠堂,让她跪在里面,闭门思过一个月。每天除了送饭和换药,不许任何人探视,派人看着她,不能让她有丝毫倦怠。”
“是,老夫人。”香梅领命,便和香玉两人一起带着叶清悠去了祠堂。
祠堂里全部都是叶家去世的先祖牌位,而且四周有些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叶清悠手臂上有伤,脸上也有伤,身上因为马车的撞击和摔落,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是这次老夫人一点怜悯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叶清悠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些杀手,老夫人心知肚明,很可能就是叶清悠向赵志成求助,去杀叶清冉的。
寿安堂里的人都出去了,顷刻间便只剩下老夫人和叶长风两个人,还有随侍在一旁的胡嬷嬷。
老夫人看了叶长风一眼,然后说道:“你坐下,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叶长风听从老夫人的命令,坐在老夫人的旁边,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可是心中却还在担心叶清悠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一个月罚跪祠堂。
“母亲,您有话请讲。”叶长风说道。
“我问你,你可知道冉儿刚才离开时,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人问道。
“无非就是指责我这个父亲不该偏袒悠儿,可悠儿身上的伤都成那样了,她却完好无损,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叶长风问道。
“你糊涂!”老夫人呵斥道,“你就单凭悠儿身上的伤,就觉得事情是冉儿做的?难道就不能是悠儿的苦肉计吗?冉儿拿出来的令牌,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那又如何?就算令牌真的跟赵志成有关系,可悠儿明明说杀手都死光了,也没有任何证据,为什么不能是冉儿伪造出来陷害悠儿的?”叶长风问道。
“长风啊,你在官场上一直左右逢源,能在定国公的位置上坐这么久,也是你的运气。可说到底,你真的不如冉儿。”老夫人说道,“你看看冉儿是什么情况,悠儿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叶长风听了老夫人的话,心中将两个女儿比较了一番。
叶清悠不管什么方面都处于劣势,每一次似乎都被叶清冉压得死死的,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就算跟三皇子关系交好,但是三皇子目前态度不明确,而且上头还有太子,能不能继承皇位也很难说。
但是叶清冉却不一样,上次宫宴上,深得太后娘娘的喜欢,一舞倾城,又承蒙皇上欠下一个赏赐的承诺;这一次抓到朔风国的将军欧敬怀,展露能力和头角,更是深得皇上欣赏,并且连如朕亲临的金牌都赐给了她;更何况,她能请得动五皇子埋伏在城郊,帮她击退杀手,抓捕细作,又跟翊王殿下交好,得到翊王殿下的帮助,营救叶展平,先前还跟八皇子来往甚密……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叶清冉身上的筹码变得越来越多。
老夫人看着叶长风脸上的神色,微微点头,再次开口说道:“想明白了?”
“母亲的意思是,叶家的满门荣耀,还是得靠冉儿来完成?”叶长风问道。
“不仅如此,你不要再偏袒悠儿了。”老夫人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赵姨娘,却不喜欢心荷,一直想把赵姨娘扶正,却碍于心荷背后的镇国公府,但是你要分清轻重,不能因为这样,就把冉儿和悠儿差别对待。你听冉儿说的话,若是你再让她寒了心,她不肯为定国公府谋算,那可如何是好?”
“母亲多虑了,她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和定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是不为定国公府谋算,还能如何?”叶长风不以为意。
“你真是把冉儿这丫头想的太简单了。”老夫人说道,“这府中的内宅斗争,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悠儿和赵姨娘明里暗里陷害了她多少次,可曾有一次成功过?别让她再失望,到最后毁了整个定国公府啊——”
老夫人的叹息声十分沉重,像铁锤一样击打在叶长风的心上,他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老夫人说的也的确在理,如果叶清冉日后是那个注定的凤命之人,那么现在就不能让她太失望。
“母亲,儿子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叶长风说道,“正好过几天是冉儿的生辰,我也正好可以做点事情弥补一下,让冉儿知道,我这个父亲心里还是有她的。”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老夫人说道,“十四岁不是什么大生辰,京城中没有哪个千金小姐大办过,咱们不能搞特殊。更何况,上半年我的生辰已经折腾了一场了,这次就不多折腾了。你呢,好好准备一场家宴,为冉儿庆祝就好了。”
“是,我会照办的。”叶长风听了老夫人的话,便转身离开了寿安堂,心中却在盘算怎么拉拢叶清冉的心。
先前在他心中还占据了很大位置的叶清悠,此时却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原本还在担心叶清悠的身体,可是现在却在担心如果叶清冉真的与他这个父亲心生嫌隙,那该怎么办。
而叶清冉却根本不在乎叶长风到底是怎么想的,拉拢也好,隔阂也罢,对她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已经看透了他那种趋炎附势的嘴脸。
“小姐,老爷也太过分了,他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了解清楚,就冤枉小姐。”叶灵在回露落居的路上,不由得小声抱怨着。
“没事,我习惯了。”叶清冉笑道,“你们也没有必要为了他而替我不平,叶清悠欠我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全部还回来的。”
叶清冉的声音笃定而从容,似乎并没有任何伤心和怨气,十分平静,让叶灵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回到露落居之后,叶清冉看了看天色,已经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可是她感觉还不太饿,便让苏嬷嬷吩咐厨房少做几个菜,然后她自己在想,这次的生辰,到底该怎么过。
其实对于叶清冉来说,是不是风光大办,能不能来很多的人,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只在乎值得自己在乎的人,比如母亲和柔儿,还有露落居的几个丫头和苏嬷嬷。
慢慢地想着,一个计划在叶清冉的脑海中形成,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她脑海中还一直想着这个计划,关于她的生日,她突然间觉得有了期待。
天气越发的冷了,已经是深秋,对叶清冉来说,这个秋天与往常格外不同,因为前世十四岁的生日,她最在乎的亲人全都不在人世了,而如今,他们都还活着。尽管哥哥在遥远的沧州,但是她知道,哥哥还活得很好,说不定苍柳先生已经治好了他的病。
在院子里待了两天之后,叶清冉决定过个有意义的生辰,于是她吩咐叶汐出府一趟,在外面把她需要的东西都置办好,然后自己带着叶灵去了听风苑。
阮心荷还在给叶展离做鞋子,一针一线,绣的那么认真。
“娘。”叶清冉进去以后,笑着跟阮心荷打招呼,然后又看看她手中的鞋子,说道,“娘的绣工果然很好,看样子我该抽个空,跟娘学一学这门手艺。”
“就你嘴甜。”阮心荷看到叶清冉过来,便放下手中的鞋子,问道,“今儿不忙吗?怎么想起过来了?”
“娘,你还记不记得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叶清冉坐在阮心荷的身边,开口问着。
“当然记得,是冉儿的生辰嘛。”阮心荷说道,“你是过来跟娘亲讨礼物的吗?”
“才不是呢。”叶清冉笑道,“我是想,等我生辰那天,把娘亲和柔儿带出府去,咱们好好在外面过生辰,好不好?”
“为什么在外面过?我还想着,到那天亲自做一桌菜,给你好好庆祝个生辰呢。”阮心荷问道。
“我的生辰,只想跟自己最在乎的人一起过,我怕府中很多人来打扰我。”叶清冉说道,“再说了,柔儿早就想出去玩儿了,不如趁此机会,让她玩儿个痛快。”
“你是寿星,娘亲听你的。”阮心荷说着,然后转身对徐妈妈说道,“你去把五小姐叫来,就说她大姐姐也在这里。”
“是,夫人。”徐妈妈点头,领命而去,直接去碎玉楼了。
很快,叶清柔就被请了过来,听叶清冉说要出去过生日,并且要带她出去玩,她特别高兴,很是兴奋。
“真的吗?姐姐,这次真的可以出去玩?”叶清柔问道。
“真的,我答应过你,要好好带你出去玩一天的。”叶清冉点头,“我已经让叶汐去四方楼订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到时候咱们就去好好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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