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画得是斗兽图,所以这仓促的笔墨反倒能衬托出画面的紧张来,使得整幅画出奇的和谐,这幅画的作者必然是在画作上下过大功夫的,这水平便是他书院里的学子们,都没有能赶得上的。
只是,就怕是在画作上用心多,学业上会略显不足。
而且画如其人,这画里全是锋芒,可整体又看不出一点突兀,画了斗兽,却也没忘精致,轻重均匀,便是角落的一块石头都画得轻松惬意,这人的性子只怕也如这画一样,不好招惹却又是个随性之人。
很是让人好奇啊!
嵇山长老脸上多了些期待。
许久没看到这么合心意的东西了。
眼下天色还早,可他却不想继续再看别人的画了,实在是今儿已经找到了最佳,对比之下,其他画作会入不了眼,改日再瞧反倒更好。
所以他老人家早早就到了客栈,在楼下一个僻静的位置,叫了些酒水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
夙心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了个背影略带几分凄凉的老人。
老人手边放了她的朱砂符,夙心便直接走了过去,靠近了几分之后,也将这位嵇山长看得更真切些,对方也才六七十,但已经是满头白发,估摸着是读书多了,耗费心神过度。
人虽老,一双眼睛却很是有神,整体气质严肃,但目中有着难以遮掩的和蔼。
“晚辈夙心,见过山长。”夙心走到一旁,拱手老实的说道。
听一女声,嵇山长有些诧异的侧头一看。
“这幅画……”他隐隐有了些猜测了。
“承蒙山长抬举肯见晚辈一面,晚辈不胜感激。”夙心客客气气的说道,“这画便是我昨日随手所做,只因想见山长一面,便用了这法子,若是山长生气,晚辈定虚心听训。”
旁人拿着画是想求学,她不是。
嵇山长每日看画是为了给别人指点的机会,而她现在的确是在浪费机会,所以先道个歉,没错的。
嵇山长想气也气不出来。
“你先坐。”嵇山长憋了一会儿,说道。
“谢谢山长。”夙心这一刻很显得乖巧。
“画如其人,若这画真是你作的,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夫心里已经有数了,你也不用装得这般小心翼翼。有什么事儿,但说无妨。”嵇山长很是无奈的说道。
自己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喜欢的画了,本以为今日能找到个有天赋的学子,谁想到竟然是个小姑娘!
而且,这小姑娘的年纪瞧着并不大,十七八岁,却一脸豁达通透,举手投足瞧着乖巧实际上则不卑不亢,一点瑟瑟缩缩都没有,若是个男子,他都不用多问,便可将其带回书院亲自教导了。
可惜啊!可惜!
“山长痛快,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夙心立即又道,“我实际上是为了三个孩子而来,这三人因帮了明月书院的一位夫子,得了机会在书院求学……”
“你想让我对他们多加照顾?”嵇山长眉头微皱。
“不是的,这三个孩子,是我的前继子,我对他们很是不喜,这些日子,他们的新继母又故意为难我,我也不好白吃了亏,便想向您进些小人之言。”夙心咧嘴一笑,做坏事儿也做得坦坦荡荡的,“我不想他们继续待在书院,自然要想些法子,对方背后有夫子做靠山,我若想得逞便要找个更厉害的人出马,自然就是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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