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突然刮起来诡异的邪风,“呼呼”地刮动整个林子的树叶。
纪步臣用泥土盖灭火炭之后,紧接着又用双脚捻了捻,让它尽快的完全熄灭。
稍后,纪步臣一个侧身,转到了树桩的后面,探出一只脑袋观察巍峨大门的方向。
成排的几十盏煤油灯剧烈晃动之后,又突然平静下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那样。
几十秒钟之后,随着煤油灯盏再次“哗啦啦”的胡乱摇摆,恢弘的宅子大门突然敞开。
虚掩着的大门内露出阴森的气息,扰动着大门两侧的煤油灯盏,那长蛇雕塑的眼睛发出的青绿色光芒更加犀利,仿佛要设透前方的这一片树林。
浑身不自觉颤抖的纪步臣转身查看自己升起的火堆,再次确认没有死灰复燃,不然被那阴森的东西给注意到明火,那就彻底玩完了。
这不会真是来自于阴间的东西吧!
小心地蹲下来,尽量缩减自己身体所占的体积,然后减轻呼吸,保证自己不会缺氧晕倒就好。
巍峨、深红色的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蓝色上衣、白色长裤的女人,女人留着刚刚遮到下巴的短发,修长的身材足足有一米七五左右。
紧接着纪步臣注意到了女人后背的双手,正在冒着蓝色的荧光,不对,不是荧光,是一种特殊的火焰。
那蓝色的火焰围绕着女人的双手,升腾起晶蓝色的火苗。
“难道遇到鬼了,这么可怕!”纪步臣撤回视线,手抚胸口腹诽道。
祈祷着对方不要注意到自己,纪步臣双手合并,上下晃动。
这样真诚的祈祷竟然起到了作用,不久之后,听到“哐”的一声大门关上的声响,纪步臣探出头去查看:
大门两侧的煤油灯盏急速的晃动之后恢复正常,那冒着青绿色光芒的蛇眼黯淡了许多。
纪步臣小心地弓腰远离这片诡异的土地,重新回到谷底,虽然“哗啦啦”海浪的声音一直传来,但是好歹正常一些。
躺在柔软的沙滩上,纪步臣瞬间失去意识!
......
睡梦之中,纪步臣隐隐约约出现一大段不曾有过的记忆:
干净整洁的病房内,纪步臣从长久的睡梦中醒来,首先注意到了自己戴着呼吸面罩的嘴鼻。
四肢酸痛难耐,后背前胸被撞击、划伤之后的剧痛感,脑袋也一直晕眩恶心。
想要翻身,结果发现胸口位置有大量的黏贴仪器,顺着仪器线条看向病床右侧的繁缛仪器,那“滴滴”的心跳检测仪发出的均匀而充满力量的声音,仿佛在宣告这个世界一个生命的存在。
纪步臣翻动双手,踢动双腿,手指和脚尖有了感觉,抬起左手放在空中瞧了瞧:
温润的光线之中,瘦弱的手背青筋凸起,关节可见的连接骨头随着手指舞动而一张一合。
手掌背面的皮肤皱巴巴不堪直视,仿佛干枯多年的老树皮。
想要抬起右手,发现手背上扎着针管,上方的输液瓶正以每秒可见的速度向下滴液。
这缓慢的滴液速度,仿佛自己是个频死的病人,身体已经接受不了外来液体大量的进入体内。
“我在医院里,我发生什么了?”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靠着意识,纪步臣接连发出疑问。
但是好久好久都等不到护士或者医生,纪步臣又开始陷入昏睡!
......
“啊——”
大叫一声,伴随着惊魂未定的情绪,纪步臣从睡梦中突然清醒。
恍然地翻身坐起来,纪步臣拖着饥饿、酸痛的身体半爬着靠向一块大石头,然后后背靠上去。
梦里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那情景不像是在做梦,记忆那么的清晰,完全像是亲身经历......
思考当下,绯红的朝日从海平面下方缓缓地升起,伴随而来的是一大片绯红的天空和海面,像是雪染红了半边海天。
这景象还真是漂亮,如果照相机在身旁,必定拿出来好好拍摄这景象。
纪步臣突然想到了自己捡到的那个卷轴,随即翻找。
会不会弄湿了......或者掉在海里了,昨天用炭火烤衣服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真的弄丢了?
不过之后就在风衣外兜给找出来了,令纪步臣疑惑的是这卷轴竟然一点都没有湿,而且摸上去还非常的干燥。
难道是因为材质的问题,或许真是一种动物皮类制品,自带一层油膜。
“啊,好吧,或许值点钱!”
肚子“咕咕”的叫起来,胃液的灼烧感难以忍耐。
纪步臣尝试着站起身,结果因为双腿乏力又坐回来,定了定信念,这才走动路。
从东侧的石梯爬上去,是昨天晚上遇到的凶宅,而西侧的话,应该是一个繁忙的码头。
码头方向肯定会有吃的,但是纪步臣比较担忧的是之前囚禁自己的那帮人。
不过权衡利弊之后,纪步臣还是打算向西侧码头方向进发,毕竟东侧只有一个阴森的破宅子,除了恐惧没有别的任何感受。
小心地沿着沙滩边缘峭壁向西侧踱步,转过一个大弯,纪步臣发现那浩浩荡荡的船队竟然又出发了。
十几艘的船队正浩浩荡荡地朝向日出的地方进发,面对着绯红的朝日光色,船队的倒影被拉的很长,像是一种特殊的剪辑手法做出来的令人震撼的场景。
“哇,他们走了,是不是别人不认识我。”
“只要别把我当成外来客就好,至少别对我产生威胁。”
嘀咕两句,寻找到最近的往上攀爬的石梯,纪步臣缓步登梯而上。
......
饿极了的纪步臣强壮起胆子,直直地朝向一个人群聚集的街道而去。
他很清楚自己必须得做这一切,饥饿是避免不了的,他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眼前是一条街,街道上充斥着来回走的人群,还会时不时地牵出一匹马,纪步臣听到“嘶嘶”的马鸣声,看到远处有专门的供马匹吃食的地方。
这么多的马匹,纪步臣感到特别的怪异!
空气中参杂了马匹饲料的味道,向前走了两步,地上还会时不时的出现令人难以接受的马粪。
这种场景让纪步臣的胃口大大降低,但是饭还得要吃,不然饿得头昏眼花。
所有就食的人并没有进到街两旁的简陋房子里,而是在外面临街而坐,每个房间外面都置办了长凳和木桌,每个木桌上面有一把遮阳伞,是插在桌子中间的圆洞里的。
纪步臣觉得这地方异常的简陋,如果真是个边塞工地,也不至于没有先进机器建设房屋吧?
这时候有各种各样的香味从四面八方传来,掩盖了马粪、饲料恶心人的味道,炸鱼、大米饭味、还有鱼腥味,加上葱段的冲味,纪步臣感到胃口大开。
这时候旁边一个店出来一个围着灰色粗布围裙的中年女人,在围裙上抹了一把手,对着纪步臣喊道:“这位伙计……”
纪步臣转过头,心里想着是在叫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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