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了。”
江止聿说——就是我了。
我任由他扣着肩膀,呆呆的站在他的身边。
老太太轻咳了一声,“唔,我知道了。”
江止聿看了看我,说,“惜闻该醒了,你进去看她。”
他们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一愣,忙说,“好。”
我关上卧室门的时候,只见他们两人的脸色已经差到极点了。
…………
一周已过,本以为这件事的热度已过,而网上也确实不属于爆炸新闻了。
可没想到,这天我抱着惜闻去接种疫苗,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我下意识把惜闻挡好,王妈也站在我的前头,问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讪笑着说,“沈小姐,我们是T.N的记者,我们没有恶意,我们过来只是想简单的问你几个问题,请问您可有时间?”
我冷然说,“不好意思,没有时间。”
那人坚持不懈,将工作牌拿出来,“沈小姐,我叫郭清,她是我的助理李晓媛,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沈小姐,耽误不了你们几分钟的。”郭清好脾气说,“沈小姐,帮帮忙……”
我厌厌的皱了眉,绕过她们想走,“抱歉。”
“沈小姐!”
王妈拦住郭清二人,“请回吧。”
“不想回答问题,沈小姐是想逃避现实吗!”李晓媛心急脱口道。
郭清吓了一跳,“李晓媛!”
李晓媛一愣,支吾着说,“我,我只是想办法让沈小姐留下来,我……”
“还不快闭嘴!”
被郭清训斥了一声,李晓媛禁了声。
郭清朝我道歉,“对不起,李小姐,小媛才初入社会,她还小,不懂事,您别介意。”
“我介意。”
我抱紧了惜闻,继续说,“你们这样严重打扰了我的隐私。”说着我又对王妈说,“王妈,记下她们二人的名字,打电话给宋律师,看看可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郭清二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李晓媛赶紧向我道歉。
郭清也道歉,祈求说,“沈小姐,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只是您能不能帮帮忙,我许久没有挖到新的新闻了,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开除的……”
她开除就开除,却要来揭我的伤疤?
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嗤了一声,“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韦东泽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大抵是见我久久没有出来,便进来找我。
见此,他快步上前,将郭清二人与我隔开。
他冷然问,“你们是谁?”
郭清吓了一跳,忙是摆手说,“没事,没事,沈小姐,您慢走。”
我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开。
可我依稀能听见,李晓媛向郭清抱怨我。
她说,“不就是一个强奸犯杀人犯的女儿啊,以为攀上了高枝就牛了么。清姐,你看她,连个名分都还没呢,孩子倒给人生了。嗤,以为生了个孩子就能稳进江家了吗!”
郭清倒是拧着眉头没接话,只是说,“这种话以后少说。她虽然没名分,可仗着江先生的宠爱,把你撵出A城还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李晓媛脸色一变,“清姐,我知错了。”
……
上了车,外面的世界觉得一切都安静了。
惜闻在我怀里睡得很安稳,还好,没被吵醒。
韦东泽关切问我,“没事吧?”
我摇头,说,“没事。”
王妈说,“韦助理,刚刚来的好像是两个记者,这样下去不行,”
“我知道了。”
…………
惜闻接种完疫苗,哭的不行,我抱着她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清欢。”
有人在背后叫我,我回头,见到身着一身白大褂的乔维风。
我笑了笑,“乔同学啊。”
看着我怀中的惜闻,乔维风也是愣了,“这个孩子,就是……”
“我的。”我大方的承认,“我和江先生的。”
末了,我又觉得疑惑,“什么叫‘就是’?”
我一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乔维风抿唇,为难说,“我是医生,又怎会不知道。”
惜闻睡着了,我便让王妈看着。
我说,“王妈,我和乔主任有话要说。”
王妈应了一声,“沈小姐,那我先带着惜闻回去。”
“好。”
我和乔维风在长廊上走着。
我说,“你和梅小姐之间的事情……”
他拧了眉。
我继续说,“她对你的感情你知道的吧?”
他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她吗?”
他抿了唇,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说,“她以前说过一句话,她说‘喜欢一个人,不是件可耻的事情’,如果你喜欢她,你就表明态度,如果不喜欢,也请你表明态度。”
“你若是一直这样模棱两可,伤害的唯有你们两人。”
乔维风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话。
我和他也走到了医院大门,我说,“行,那我回去了。”
“好。”
救护车的声响从我身后传来,乔维风眼疾手快将我拉到一边。
我吓了一跳,心跳特别快。
护士见到乔维风,忙说,“乔主任,快过来帮忙。”
我推了他一把,“快去。”
我驻足看着乔维风上前去求助伤者。
车上抬下来的是个女孩儿,和我差不多年纪,身上看不出任何伤痕,却惨白着一张脸。
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想不开。
我表示遗憾。
刚转身离开,便听得身后乔维风撕心裂肺的喊声,“清欢,是俞希希!”
我顿时愣了!
猛然回身,乔维风正向我招手,“快点!”
女孩儿的左臂垂了下来,我见到了俞希希一直戴着的手链!
真的是她!
我这双腿瞬间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一步。
…………
江止聿打来电话的时候,俞希希在手术室里抢救。
他问,“惜闻疫苗打好了么?”
听见他的声音,我颤抖的握着手机,呜咽着哭出了声音。
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哽咽的说着,连句话都说不流畅,“惜闻…打好了,我让王妈…带回家了。可是,可是……希希她…自杀……”
“电话别挂,我马上来。”
我握着手机,又不敢哭的很大声,呜咽的很痛苦。
江止聿就这样听我的哭声听了一路。
我扑到他的怀中,嚎啕大哭。
他心疼的环着我,轻柔的摸着我的头发,“好了,别哭了。”
别哭了。
这三个字是最催泪的。
我越发停不下来了。
怎么她就好端端自杀了呢!
连叔叔住院,那么需要钱,被迫涉毒她都扛下来了。
那么困难的时候,她都挺过去了,怎么就突然自杀了?!
……
俞希希插着氧气管被推出手术室。
乔维风摘下口罩,“安眠药。”
软腿一软,瘫倒在江止聿的怀中,若不是他的力道撑着,我怕是要跌倒在地了。
我守着俞希希直到晚上,她才醒过来。
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我死了吗?”
这话一出口,我的眼泪又决堤了。
劈头盖脸就是把她骂了一顿。
“你是不是傻啊,你是不是疯了,吃安眠药自杀?”
“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自杀!”
听我这么说,俞希希的眼泪也下来了。
她背过身去,无声的流泪。
我握住她的手,“你不想陪我了吗?你不是说过要给我当伴娘的吗?”
她愣了愣,泪眼婆娑的看向我,动了动唇,“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对不起叔叔阿姨,更对不起你自己!”我抹着眼泪,生气说着,别过头不去看她。
俞希希抽了抽鼻子,“是我不对,因为那些话一时间有点想不开……”
“哪……”
我下意识要问哪些话,可突然就想到了。
是范美英说的那些话吧。
那段时间,肯定是她生命里最黑暗的时候了。
我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以后不能再做傻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
“不会了,肯定不会了,清欢别告诉我爸妈,好吗?”
刚说完,俞爸爸和俞妈妈就来了。
俞妈妈急哭了,“怎么好端端摔了一跤呢,摔哪儿了?让妈看看。”
俞希希一愣,和我对视了一眼,她朝我感激的笑了笑,“妈,我没事。”
“怎么没事儿!脸这么白,摔疼哪里了。”
“心里疼。”俞希希调皮说。
我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也便退到了门口,朝俞希希挥了挥手。
江止聿坐在长椅上,似是在想些什么,想的出了神。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才回过神来。
“她醒了?”
“嗯,醒了。”
我朝病房内看了眼,她强撑着笑容,我心里也难过的紧。
“新游戏还没推出吗,是不是很忙,你最近的脸色一直很差。”
江止聿起身,轻叹了口气,“她爸妈来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
我见他很累,于是便我开车。
“你眯会儿。”
我朝他道,他点头,揉了揉眉心,便阖了眼睛。
我发动车子,见仪表盘提示“系好安全带”。
我见他的安全带忘了系,于是我俯过身子,去帮他系安全带。
可他突然就把我扣进了怀中。
我愣了,抓着安全带没敢放手,“喂,怎么了?”
江止聿把头埋在我的肩窝处,“清欢,我有些累。”
“嗯?”
“好多好多事,我有点屡不清了。”
我轻轻挣开,系好安全带。
我说,“那你同我说说?”
“我妈不是无辜受害的,而是有计划被伤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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