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混乱的很,哪怕是这一声厉声怒吼,都没能把我的意识刺醒。
我眯着眼睛看了眼花容失色的阮琉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阮琉夏上前一步,乔维风就上前一步。
他转身对江止聿说,“赶紧送回医院。”
江止聿点头,抱着我上了车。
他将我抱进副驾驶,一手拖着我,一手把座椅放平,然后帮我系好安全带。
他打火,点车,平稳的掉头。
可阮琉夏不依不饶,张开双臂挡在劳斯莱斯的车前方。
江止聿把方向打到哪里,她就跑到哪里。
江止聿摁了摁喇叭,她如视死如归般毅然不动!
乔维风欲上前拉她,“阮小姐,请让一下,清欢的生命危在旦夕!”
“呵,是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知身体不好还要出来做什么?”阮琉夏高昂着头,“她不是出来找死吗,那我就遂了她的愿!”
“阮琉夏小姐!”
“我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让的,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乔维风无法,他抓住她的胳膊,“得罪了。”
“啊,非礼啊,救命啊,非礼啊——”
阮琉夏突然的大喊,引来了保安和客人的注目。
保安跑来,“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阮琉夏委屈的说,“有个流氓,要非礼我!”
乔维风怔了怔,忙是松开了抓着阮琉夏胳膊的手。
保安厉目看了一眼,“这位先生,请离开这个地方。”见乔维风不走,保安又是提醒了一句。
这样下去不行。
我屏住了一口气,抓了抓江止聿的胳膊。
他一愣,回头看我,“别怕。”
我摇头,“我不怕,我没事……”
哪怕我真的不行了,可我还是强撑着说没事。
我不愿给他负担,难道真的从阮琉夏的尸体上踏过去吗。
呵,我以为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没想到,竟成了真!
阮琉夏大吼,“保安,你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这流氓赶走!”
“是,阮小姐!”
保安招呼了几个兄弟过来,齐齐把乔维风架住。
乔维风挣扎着怒吼,“你们让开,车里有伤者,要赶紧送医院,阮小姐她拦在车前头不让走!”
保安吃了一惊,大抵是听到伤者,迟疑了,“阮小姐,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你听信一个流氓的话,而不信我?”阮琉夏眯着眼睛问。
保安愣了愣,“阮小姐,我们知错了。”随后挥了挥手,“把他赶走!”
看着乔维风被架走,阮琉夏依旧笔挺的站在车前方。
江止聿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轰了几脚油门。
那刺耳的声音,仿佛要把我的耳膜震破!
我急了,拉住他,“不能,不能撞,千万不能撞!”
这一撞,他的名声,肯定会全毁了!
“她不让开!”他低沉的声音藏着太多隐忍和痛苦,“我不能看着你死!”
“不行,真的不行……”我虚弱的说,“名誉……还有江家……”
“余生若没有你,要那些,有何用?”
“你若因失了一切,哪怕我活着,我也会内疚一辈子。”
江止聿隐忍着,低吼我的名字,“沈清欢。”
“我还能再撑一会儿,真的!”我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别撞,别冲动……”
车外。
乔维风挣开保安的束缚,“我自己会走,放开!”
他上了车,发动了车子,两束刺眼的灯光出现。
阮琉夏看着了一眼,嗤了一声,随后把视线聚集在劳斯莱斯上。
她得意了,“止聿,在我和沈清欢之间,你终是选择了我对吗。”
她又说,“既然选择了我,今晚的事我决定不再追究,我们进去吧,大家肯定等急了。”
乔维风把车开向她,她嗤了一声,“乔主任,想撞我?”
蓦地,她咯咯咯的笑起来,“撞人可是犯法的。再说了,你若是撞了我,你那大好的前程,肯定就~戛然而止了!”
她继续说,“为了那个小贱人,值得吗乔主任?”
那一副咄咄逼人,又高高在上的态度。
怕是谁见了,都想抽她几个巴掌吧。
可却正是她的话,满满都是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江止聿修长的手指攥着方向盘,越攥越紧,关节都发白了。
他墨瞳一紧,“清欢,抓稳了。”
我一怔,嘶声大喊,“不!!”
车外。
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和轮胎抓地的摩擦声穿破天际。
阮琉夏被撞,并且滚落在地,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蜿蜒而下。
江止聿见状,立刻打转方向,朝医院开去。
我依稀能听见,保安在那大喊,人群朝那边涌动。
我撑着身子起来,看见乔维风,他刚下车,就被保安门用力架住……
…………
这一晚,睡的浑浑噩噩,反正怎么睡都不舒服。
全身发烫!
只是额头会时有冰凉缓和着我的体热。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江止聿陪在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
我才动了动,他便惊醒了,“清欢!”
他定了定的看了我,发现我真的醒了,摸了摸我的额头,舒了一口气说,“烧也退了,那就好。”
原来我昨晚发烧了。
江止聿他,不眠的照顾了我一晚上吗。
我低喃道,“嗯,我好多了。”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我心头一紧。
我紧张问,“乔维风,他怎么样了!”
迟疑了一下,他开口说,“抓进去了。”
“他,他真的把阮琉夏给…给撞了么!”想到这里,我这心里就慌的很,“那阮琉夏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你……这要是出了人命,这,这事情就更大了!”
本身已经是非同小可的事情了,江止聿竟一脸不在乎的模样,让我有些生气。
我生气说,“你怎么能不知道啊!?”
他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我继续问,“她被送到哪个医院了,伤的重不重,止芯他们没联系你吗?”
我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的的确确把他给问恼了。
江止聿懊恼说,“阮琉夏身边有的是人去陪着照顾着,你呢,你有谁?!我照顾你了你一夜,你倒现在把我推到她身边去?”
我一愣,张了张嘴没说话。
“还有,沈清欢,你到底是真白痴还是真好心?”他继续说,也很生气,“昨晚她那么拦车,根本就不顾你的死活,你现在还去关心她?”
“你别生气了……”
一口气没顺好,我捂着嘴咳了咳。
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怎么样。”
我又咳了咳,“我没事。”
他抿唇不语,给我倒了一杯水,坐在我的床边。
半晌,他说,“对不起。”
是在为刚刚语气过重而道歉吗?
其实我一点都不生气。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拦车确实拦了,可乔维风也确实把她撞了,她现在生死未卜,我们总不能置身事外。”
江止聿嗤了一声,“亏得你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她。”
我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
司杰来了,见我这副样子,打趣说,“就几天不见,你倒弄成这副狼狈的样子了。”
我蓦地笑了笑,“是啊,世事难料嘛。”
江止聿睨了他一眼,他立刻恢复了正经。
“我刚从阮琉夏那边回来。”司杰平静说,“都是皮外伤,到底是医生,对撞击的力道把握的很好。”
听此,我松了一口气。
而我刚刚,也是误会江止聿了,原来他也顾上了,只不过把重心都给了我。
我低喃了一句,“没出什么大事就好。”
“这事还算不大?”司杰好笑反问,“哪怕阮琉夏这次就断了一根头发,都能咬着乔维风,断了他的前程。何况这次还撞进了医院。”
我心下蓦地一紧,瞧见江止聿的脸色也很是差得很,而他也没反驳司杰的话,想来司杰说这些话也并不是没有依据。
我无助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乔维风那边,我也去警局看过了,动了点关系,先收了他,也不知道阮家会出什么招,只能见招拆招了。”
江止聿开口了,“应该是从‘故意伤人罪’入手,那些赔偿医药费什么的都是小事。”
他想了想,继续说,“虽然具体量刑要看受害人伤得有多重、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等因素,只是,她最高刑罚能判死刑。”
死刑。
这两个字听得我心头一震。
我怔怔的说,“他们,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
司杰嗤了一声,“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应该开始准备了。”
我心下一惊,抓住江止聿的胳膊。
我祈求,“求你,救救乔维风……”
“啊,对了,韦东泽让我带一句过来,我差点都忘了。”司杰扶了扶额头,“他说什么那三个女人,他问过她们了,女人说是梅若君雇来的,而且招供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忽而,司杰拍了拍脑袋,“清欢,貌似你这伤,就是她们打的吧。啊,还有,其中一个女人想要给自己脱罪,竟然拿一支唇膏来将功抵过。”
我愣了愣,应了一声,“唇,唇膏?”
“诺,我带来了,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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