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聿说,“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了,想去哪里玩?”
我想了想,说,“也不想去哪里玩,送我去隆和物业吧。”
他一愣,不悦道,“我这难得有个一天假期,你都不陪我?”
“明天你肯定也有假期。”嘿嘿一笑。
“嗯?此话怎样?”
“你刚不是说明天是止芯的生日么,十八岁啊,你这个做哥的不得到场吗?”
他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如果还是订婚宴的话,你这个嫂子也逃不掉。”
“这样……恐怕不好吧?”
他径直问,“哪里不好?”
“明天去的肯定是A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觉得我过去,不太合适。”顿了顿,我又说,“还会……丢你的脸,也会丢江家的脸,我不想你出丑。”
江止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没有说话。
气氛急剧下降。
是我刚刚的话令他生气了吗?
我正纠结着要不要跟他道歉,可我觉得自己也没错啊。
上次在江园,宋玉芬明面上就说开了。
而范美英虽然没有符合,可她心里头不就是这么想的。
还有江时年和阮明辉。
我,仿佛和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半晌,他开了口。
“那只要你有一刻觉得给我丢脸,就一刻偶读不愿跟我出去,是这意思?”
“我……不是……”
“这些混账话,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抿唇,不说话,不点头,也不回应。
江止聿把声音分贝提高了几分,“聋了?没听见?”
“听见了。”
“听见了不会支会一声?”
我厌厌的皱了眉,低喃了一句,“声音那么大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晚上得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才行。”
心中咯噔一下,脸怎么好像烫了?
…………
因为韦东泽来了电话,江止聿把我送到隆和物业门口之后就掉头去了隆和集团。
我下车,舒展了一下身体,就往电梯走。
电梯门前摆放了两个维修的牌子。
保安也站在电梯门前看着,怕有些人哪怕摆了牌子还要投机取巧的上电梯吧。
保安见我过去,便问我,“几楼?”
“七楼。”
“走楼梯去。”保安朝左右边努了努嘴。
我有些迟疑,七楼啊。
保安看了我一眼,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体力真是都比不上我们老一辈了。姑娘,不会连七楼都走不动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走的动,走的动。”
“走不动就在半路歇会儿。”保安说,“这电梯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这电话报修都半个小时了还不见人来,真是忧心呐。”
我应了一声朝消防通道走去。
许久没爬楼梯,一口气走四楼都有些吃力,别说七楼了。
我在五楼的时候,只得停下来扶着墙喘了口气。
休息完,我深吸了一口气,锤了锤发酸的小腿肚。
就两层楼了。
当我走到六楼的时候,看见楼梯平台上站着三个女人,有说有笑在聊些什么,可在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隐了去。
我没多想,只以为是别个部门的员工,朝她们笑了笑之后,便走开。
突然背后一记吃痛,就感觉被抽了一棍子似的。
我往前一个趔趄,手臂本能往后伸,立马转身,面对着刚刚的三个女人。
而为首之人,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拖把棍大小。
后背只觉火辣辣的疼。
三个女人朝我逼近。
我忍痛问,“你们是谁?”
那带头的女人拿着棍子慵懒四处乱晃,冷笑着说,“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管挨打就行。”
末了,她大喊一声,“给我把她抓住!”
另外两女人上前,不由分说一人架住我的胳膊。
我顿时不得动弹。
我用力挣扎着,“放手,你们是谁!”
那女人往我肚子上就是一闷棍……
这力道,打的我差点呕出水来。
又是一棍!
我被抽的浑身疼痛,双腿瘫软,可被其他两人架着,也瘫不到地上。
“你们……”
“还说,还说,屁话真他吗多。”女人啐了一口,绕道我身后,往我背上抽了一棍。
我忍不住疼痛,轻呼了一声,“啊——”
另外两人冷笑了一声,放开了我。
我以为她们放了我,却不想,她们也开始对我拳脚相向。
为首之人想继续打我。
其中一个女人说,“老大,别用棍子了,回头作案工具不好扔,咱们再打她几圈就行了。”
另一女人轻声说,“是啊,老大,那女人给的钱又不多,咱们不用为她多卖命。”
为首之人想了想,把棍子丢在了一处,“抓紧时间。”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
我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蜷曲着自己,双手护住头。
我大喊“救命”妄想能有人发现。
“救命——有人吗——”
为首之人眸子一紧,甩了我一个巴掌,压低了声音警告我,“闭嘴!”
我被打的晕头转向,口腔中一股腥甜。
一女人见我嘴角出了血,警觉说,“老大,行了吧,应该可以了。”
为首之人睨了我一眼,捡起地上的棍子,最后给我一记闷棍,才转身走人。
其中一个女人问,“老大,咱不会打死她吧?”
那“老大”满不在乎的说,“不会。”
她走前,注意到了我的包,吩咐一个女人说,“去,看看有多少钱,把现金都带走。”
她们粗暴的将我的包翻了个底朝天。
现金自然全部都拿走。
一女人见到了我的唇膏,两眼放光,“老大,这好像是那什么什么萝卜丁,我能带走吗?”
“老大”不屑的看了一眼,“你看上什么就拿,但是你记住了,手机和有关于身份信息的一概不拿,不要被抓住把柄!”
那唇膏……是江止聿送给我的。
不能让她们拿走!
我气若游丝说,“钱你们拿走,唇膏……不能拿!”
“你现金才几个钱啊,这唇膏我听说可好几千呢。”女人嘿嘿一笑。
“这唇膏我用过了。”我忍痛继续说,“你要多少钱,你把卡号给我,我转账给你。或者,或者你扶我下去找个ATM机,我取钱给你……”
那女人攥紧了唇膏,见我往她那边挪着。
她厌恶的瞪了我一眼,“行了,这唇膏,我要定了。”
“不行,真的不行,不能拿走……”我虚弱的说着,“要多少钱,我,都给……”
“老大”不耐烦的看着女人,质问说,“这唇膏你他吗的到底要不要啊。”
女人一怔,忙说,“我要,我要。”
“要就拿着,废话什么,拿着赶紧走!”走前,“老大”又啐了一口,“就她这样子,还能从地上跳起来跟你抢这破唇膏不成?”
“是,是,老大教训的是,老大教训的是。”女人点头哈腰的应着。
她们三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虚弱的一遍遍呢喃,“唇膏,唇膏,别拿走我的唇膏……”
我痛苦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动弹不得。
只要一动,全身就跟被针扎一样。
忽而,我似是听见了脚步声。
我大喊,“有没有人啊,来人啊——”
那阵脚步声停顿了一些时候,随后加快了……
可我的心里,却冰凉了许多。
因为脚步声不是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只能自救。
我挪着沉重的身体,拿到手机,忍痛给江止聿打了个电话。
可是没有人接。
我再打,还是没人接。
也许,他在忙吧……
脑子越来越混沌了,我晕晕乎乎的,手指不知道碰到了谁的电话,还拨了出去,并且接通了。
手机中传来声音,是个女声。
“沈清欢,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我吃力的看了一眼备注,是阮琉夏。
我尽量保持正常,“阮小姐,我现在遇到了一点儿麻烦,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也许这是我晕倒前的最后一个电话了。
不管是谁,我都要把自己现在的困难的处境说出去。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什么事?”
“我受伤了,我在隆和物业消防通道六楼,求你……救救我……”
“好的,我知道了。”
我抓着一丝希望,祈求,“阮小姐,您一定要来。”
“嗯。”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然后平静的挂掉了电话。
我不知道阮琉夏会不会来,可我知道我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
我又给江止聿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状态。
“有没有啊,救命……”
我用尽力气喊了好几遍,没有得到回应。
就这样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眼皮已经开始往下陷。
就在我将要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手机铃声响起来。
我惊喜的很,是江止聿吗?
我撑着力气,接通电话,“是止聿吗?”
“是我。”
“阮小姐……”
“你刚刚说你在什么地方受伤了?我刚刚这也有些忙,挂了电话后,我不小心忘了。”
“隆和物业……消防通道……六楼。”
阮琉夏重复了一遍,“隆和物业消防通道六楼对吗?”
“对,对。”
体力在一分一秒的流失,我继续撑着,“阮小姐,我就在这……”
“好的,你别挂电话,我这比较忙,我叫人过来。”
“好,好,我不挂……”
我用仅存的意志,看着手机,不让自己晕过去。
可是,真的好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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