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宁安颜刚灌入口中的一口啤酒,悉数喷了出来。
成轻轻碎碎的雾状,在空中漂浮一阵过后,缓缓消失。
“初初……嗝!”宁安颜被顾南初这句话吓得不停的在打嗝,“我是不是……嗝……听错了……嗝。”
“颜颜,我正式通知你,我和秦北洵,已经领证了!”顾南初脑海中一闪而过被秦北洵拿走的两个红色小本本。
心里蓦地涌上一股甜蜜。
其实她喜欢秦北洵,宁安颜一直知道,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走在一起。
可是转念又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毕竟这四年里,初初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闯下什么祸,基本上都是秦北洵出面解决的。
虽然,他是奉命行事。
女人的思维的确是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比如宁安颜。
前一秒钟还觉得两人在一起时匪夷所思。
可下一秒却突然觉得他们俩会在一起就是上天注定。
“初初,我……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我希望你会幸福。”宁安颜直播的时候小嘴叭叭的,可会说了,而今,却任何华丽璀璨的词汇都讲不出来。
最朴素的最老土的这句话,也是她最好的祝愿。
就像是最平常普通不过的北斗星,对迷失旅人而言才是最珍贵的。
“宁小颜,你要给我当伴娘。”顾南初转过身,抱着宁安颜,嗓音软糯糯的撒着娇,脑袋在宁安颜的肩膀上蹭着。
“初初,你是不是对秦北洵逼婚了啊?”
“胡说,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粗鲁的人嘛?”
“对啊,而且我知道,你的粗鲁绝对比我想象中的更要过分。”
顾南初扁了扁娇嫩的红唇,“算了,要不绝交吧。”
宁安颜双手赞成,表示欢迎,“好啊,我省了份子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顾南初立刻跳起来,“我点的肯德基外卖,我去拿。”
两人坐在地毯上,吃着炸鸡,喝着啤酒,说着不着四六的事情。
很是无厘头。
可仔细听一听,却有能够琢磨出些许的伤感。
中国文化果然是博大精深。
这就和“锄禾、日、当午”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明明说的人是一个意思,可越品,越是觉得变了味。
本来顾南初今天打算和宁安颜出去挑伴娘服的,可是……
她看着地上杂乱无章的易拉罐空酒瓶,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她知道宁小颜就是忍着,忍着……
嘴里烂了好久的牙齿拔出来,肉里扎了好久的刺拔出来,都会疼的。
更不必说一个陪了自己好久的人。
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一种无法控制的习惯。
易拉罐越来越多,宁安颜华丽丽的醉倒了。
她拉着顾南初的手,“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为了拼命生存,总是手忙脚乱,他们说等我长大了就好了,可是我长大了,却发现生活更难了,忙忙碌碌,却又碌碌无为。”
“生活真他妈的操一蛋,那么累那么累,我又不能去死,就咬牙坚持着,咬咬牙那些过不去的事情有时候就过去了,事后发现,我也挺他妈的牛一逼。”
“我他妈为什么这么努力,小时候怕被卖给别人当女儿,长大了怕被卖给别人当老婆,好不容易从那个闭塞的山沟跑出来,背后还跟着一群吸血鬼。”
“都他妈的嫌弃我的工作,说我靠卖弄风一骚吃饭,老娘要是真的想卖弄风骚,谁他妈的还当不成一个妖艳贱货。”
顾南初想哭,又想笑。
她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宁小颜,都会过去的,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
醉酒的人,体重都增加了。
费劲吃奶的力气,顾南初才把宁安颜弄到床上,她坐在床边呆了半晌,给她往上拉了拉被子,才怒火冲冲的出去。
打车直奔管辉住处。
这里是洛城的一片贫民区,顾南初站在这低矮的瓦房之间的时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可贫穷并不意味着要得到全世界的同情,穷人那么多,如果都要依靠他人,恐怕早就要饿死了。
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想方设法拜托贫穷,而是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馈赠,并习以为常理所应当。
一脚踢开铁门,高跟鞋撞击生铁的声音,十分刺耳。
“谁呀?”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顾南初,愣了愣,才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问道,“姑娘,你找谁?”
“阿姨,来客人了吗?”说话的是随后出来的一位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染着酒红色的头发,耳朵上带着两个“手镯”。
大概就是管辉的弟弟的女朋友。
顾南初一步步走进,那个女孩十分激动的拉着女人的手,“阿姨,她是谁?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包包是今年最新款,要十多万块钱呢!”
“我的天!”女人惊呼一声,立刻就变了嘴脸,笑容满面的上前,拎着两个马扎。
“姑娘,快坐坐,你是我们家管辉的女……朋友吧,我们管辉人聪明能干,又老实,简直……”
“你们认识宁安颜吧。”顾南初面无表情的问道。
“就是那个给男人卖笑的女孩子呀!”女人坐在顾南初对面,开口说话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浓重口气让顾南初忍不住后退。
“她,是管辉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我们家清清白白,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儿媳妇呀。”
女人连连摇头,她看顾南初对管辉和宁安颜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在心里已经把顾南初默认为追求自己儿子的富家小姐了。
顾南初握紧拳头,冷笑,“听说她给过他们不少钱?”
女人一愣,“哪有多少哦,她那个不正经的工作,一晚上就赚好几千,结果每次给我们也就两三千块钱,但是,我们家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是么?”顾南初淡淡一笑。
“姑娘,你家在哪儿?叫什么呀,阿姨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漂亮又面善,和我们家里人一模一样。”
管晓结婚急等着用钱,管母自然是想要抱条大腿,死活不会松手。
“妈,谁来了?”管辉从西屋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像刚刚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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