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在做桂花糕的时候还在纠结,他这是把自己当娘亲了吗?
但是那一个吻,是怎么回事啊?如果把她当娘亲,总不至于会亲吻自己的娘亲吧?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的前提是有情,他有吗?对她有吗?
这不实际的,他们只是交易,做生意的,总不能爱上自己的客户,是不是?
而且,凭他的家世与容貌,他有很多选择,没有必要选一个结过婚生过小孩的。
“公主,您放这么多糖砖,不怕太腻了吗?”彩菱问道。
彩菱没跟她一同进去,所以不知道她与楚瑾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她出来之后就开始魂不守舍。
清河啊了一声,看着自己竟然扔了好几块糖砖进去,她懊恼地道:“算了,重做吧。”
彩菱笑道:“那倒不必的,不过就是甜点。”
“不行,他现在身体不好,吃不了这么甜腻的东西。”清河坚持道,主要是第一次给他做点心,她希望能做好一点。
“公主,您到底怎么了?”彩菱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的脸一直都那么的红彤彤的。
清河怔了一下,看着彩菱,“什么怎么了?”
“你从见完五皇子出来之后,便神不守舍,脸老红老红的,发生什么事了?”彩菱问道。
“啊?”清河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掩饰道:“炉火太旺了,热红的。”
“是吗?奴婢怎没热红了?”
清河瞧着她那张因睡眠不足略显苍白的脸,笃定地点头“你也红了。”
“是吗?”彩菱伸手摸了一下,嘀咕道:“怎么没觉得脸上烫呢?”
“重做,重做!”清河快速地把做好的倒掉,“你帮我洗一下铜盆。”
楚瑾瑜在清河出去之后,手里重新拿起书,但是书里的内容却完全吸引不了他,脑子里尽然是她刚才凑过来为他盖被子那一幕。
亲上去,纯粹是因为情不自禁,那一刻,有这么个想法,他并没有克制自己,就亲了上去。
本来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一记耳光或者是质问,但是,她却像傻了一样,怔怔地看着他。
最要命的是她竟然还问他为什么会亲她。她问的时候,用一种母亲看孩子的眼光看着他,她不生气的原因,不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而是觉得这只是一个孩子的玩耍,一个孩子的恶作剧。
他就是这个孩子,在她心里,他是个孩子。
其实一直以来,他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的印象,应该是成熟沉稳类型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爷,您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傻笑,怎么了?病糊涂了?”
伺候他的卫南瞧着他,特别纠结地问。
他白了卫南一眼,“你才糊涂了。”
“那您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看到书里的内容,一会乐,一会苦恼而已。”楚瑾瑜掩饰地把眼睛转移到书上。
“啊?这内功心法有什么好乐的?苦恼倒是说得上,看不懂就苦恼。”卫南不明白地道。
楚瑾瑜把书本放下,想吼一声,却有气无力,只得挥挥手,“你出去吧,给我沏一壶参茶。”
“好嘞!”卫南转身出去。
卫南端着茶回来,却见他又兀自发呆了,还把手指抚在唇上,一副痴罔的样子。
卫南心想,这邪中得可深了,得赶紧去靖州寒潭才是啊。
把参茶端过去,见他似乎压根没见到自己进来,只得把茶重重地放下来,把他的魂魄拉回来,“爷,喝茶了。”
楚瑾瑜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公主说去做桂花糕,你去看看做好没?就说我饿了,让她赶紧做好端过来。”
卫南道:“得嘞,您等着,我就这就去催,这公主如今可好使了,觉得是他害得您这样,最近是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啊。”
楚瑾瑜没好气地道:“和她有什么关系?我这是旧患,有没有她刺激,一年总会发作一次的。”
“这不是让她乖乖地听您的话吗?在文墨轩里你们对话我都听到了,她那么执拗,分明您是为她好,她却不知道,还说那样难听的话,爷,您也不要为她分辨,您这一次发病这么严重,总有她的原因,若不是她说了那么重的话刺激您,也不至于这样。”
“不说了,出去催催去。”楚瑾瑜赶苍蝇似地挥手。
卫南却说上瘾了,絮絮叨叨地道:“本来就是嘛,为她好她不知道,还老是怀疑我们,上一次沧月就跟她说了明白,让她说话注意点,她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您的感受……”
“卫南,你是不是要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才罢休?”
“……”
“哎,好吧,我出去就是了,说她一句都不行。”卫南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动心了。”
楚瑾瑜一本书砸过去,卫南赶紧逃了。
卫南是走了,但是卫南的话,却一直盘旋在楚瑾瑜的脑中。
是不是动心了?他自己心里明白。
只是,谁知道她怎么想呢?
他已经一直表现得特别成熟沉稳,但是在她的心里,他却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敢喜欢她吗?
这副残躯,就算在寒潭里治疗,也不过是延续三五年的性命,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里,方才的激情满怀,顿时像被泼了一勺冰水,寒冷从心里一直放射到四肢百骸。
而那边的清河,何尝不是这样想?自己是历经三世的人,怎匹配人家南楚皇子?
元肃给她的教训太大了,她不能再轻易迈出这一步。
既然是合作,那就好好地维持合作的关系。
单纯一点,总比现在的局面好。
所以,当清河端着桂花糕进去的时候,两人都恢复了如常的神情,笑谈之中,决口不提方才的事情,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只是离开楚府,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恻然。
这份感情还来不及萌芽,便被双方闷死在腹中。
也好,如今还没什么感情,总胜过日后伤痛。
倒是难为了彩菱和卫南两人,看着自家的主子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急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彩菱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多少能猜测清河的心思,但是,她也不认为清河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第二段感情。
所以,她便干脆不说,自然,她心里还是很希望,她能够再度获得幸福。
可女人的幸福,一定要通过男人来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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