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踩踢着木板建作的内梯,曹家二少随着那锦衣男子来到了三楼。曹家二少深深地呼了一口腥咸的海风,勾头往船楼里四下打量着,发现三楼的光线更为敞亮,装饰也更加华美细致。
不过,船楼上伫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进来的数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船楼前舷窗外的风景。曹家二少奇怪地瞪着那两个人影,心中依稀觉得这两个高大身影有点熟悉,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他们是谁!
那两个高大的身影已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其中左边的那一人依旧没有掉过头来,只是把苍劲的大手向后摆动了几下。
领着曹家二少进来的锦衣男子看到之后,恭敬地低下了头,说道:“小的告退!”说完,则一步一步退出三楼,紧接着传来轻轻的下楼梯的脚步声。
曹家二少惊疑不定,心中暗自忖道:“这两人不知道是何人?身上衣着居然穿着极为华贵的绸衫,印象中我可没有这样的熟人嘛?但是,为什么又觉他们两人的背影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呢?这真是极为奇怪呢!”
就在曹家二少心里揣测不安的时侯,那两个衣着华贵的伟岸身躯齐刷刷地掉头转身,眼神凌厉中又带着几分慈祥凝视着他!
曹家二少惊疑不定的眼神正好与他们的目光相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稍顷,他终于脱口惊呼道:“师父!怎么会是你们?”
只听到那两人相视一瞧,似乎料到了曹家二少的惊诧之态,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曹家二少看到他们笑地如此开心,不由得恼怒起来,抢上前去,一手环抱一位,屈膝直欲跪下。他们两人连忙内力暗运,想止住曹家二少的下跪之势!不过曹家二少的跪动之势只是略为凝滞一下,就听到“扑通”一声,已然跪倒在地,号啕大哭起来,口中泣不成声道:“李师父,陈师父,你们两人死到哪里去了?可想死徒儿国俊了!!!”
原来,这两个鬓发皆灰、身形伟岸的老叟正是曹家二少在济南失去联系的师父李海松与陈小江,因争夺掌门之位而失利败走的华山派弟子,流落江湖后被称作“江南二怪”!
李海松一捋稀疏短须,笑骂道:“国俊,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如此的顽劣,居然说我们死哪儿去了!是不是屁股又皮痒了?”
陈小江平时里不苟言笑,一副神情冷峻的模样,此际也忍不住微微笑道:“我看呀,是该要重重责罚他一顿了!还是这样的目无尊长!”
曹家俊满脸泪水,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狡猾之态,他撒着娇道:“徒儿自从在济南与两位师尊失去联络之后,一直担心的很!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怕师父出了什么事呢!~呜呜!”
李海松对这个顽劣异常的徒儿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着他胡闹一番,才了一会儿,才脸色一正,说道:“国俊,戏就不要再演了!赶紧把眼泪鼻涕擦干净了!”
曹国俊听了李师父如此一说,用衣袖往脸上一抹,攸忽即现出灿烂笑容,笑嘻嘻地说道:“徒儿的确是经常想着两位师尊的。两位师尊对于我有救命之恩,还让当时家破人亡的国俊收列华山派门墙,还授我武功。这番大恩大德于国俊可谓有如再生父母一般!”
顿了一顿后,他神情现出几分困惑,问道:“对了!之前,我们从姑苏经过多日行船后,已跨越长江,穿越苏北段京杭运河后,刚至山东境内停泊在济南府境内的某处繁华码头处。两位师尊说去济南府码头处购买一些补济品,以备在沿黄河溯流直上时需要,留下我在船上等侯。我从早上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两位师尊!
两位师尊为何不辞而别?”
李海松微一皱眉,道:“虽然,我们因为争夺掌门之位不敌赵二毛,让这厮做了掌门。但是,毕竟共受前任掌门云鹰授功抚育的恩情,华山派的武功秘笈也被人盗取广为散发,不知道华山派会不会有难!我和你陈师父心中也甚为焦急,思索良久,还是决定不能置身事外!”顿了一顿后,他接着说道:“但是,就在我与你陈师父在济南府中采办物资之际,给我们发现了一个小毛贼,就此耽搁了行程!”
曹国俊神情大为困惑,追问道:“小毛贼?莫非这个小毛贼做了什么惊天大案了吗?居然能够让两位师尊放弃去华山派护派!还是这个小毛贼其实是身怀惊世武功,师尊两人之力莫非吃了他的苦头了?”
陈小江这时突然接口说道:“这个小毛贼全然不会武功,只是一个溜门撬锁的鸡鸣鼠窃之辈!他被我们轻易擒获之后,苦苦哀求我们放他走,哭诉着戏文上常有的台词,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幼子之类的。我们在他身上搜索一番后,发现他身上只有刚从济南府普通百姓家偷来的几两散碎银子。因此,我们本来打算把他施以薄罚之后,就放他走!”
李海松微微点头后,接着说道:“于是,我就运起掌力打算打断他的一只手,让他从此不能从事此等下作勾当!谁知道,他看到我眼神不善,居然要废掉他的手!慌张之下,居然从裆下拽出一把银票出来,递给我们两人!求我们放他一条生活,不要毁掉他的吃饭家伙!”
曹国俊“哈哈”一笑,道:“这家伙真会藏东西!居然把银票藏在他的裆下此等污秽不堪的地方。再加上银票柔软,师尊们搜索他身上时,定然不会发现银票之所在的!搜到男子那个部位时,定然只是略为荡过,所以才漏过!”顿了一顿后,接着轻笑道:“这下师尊们发财了吧?一把银票加起来有百八十俩了吧!”
李海松神情凝重地瞪着曹家二少,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们一把夺过银票之后,仔细数了一数,居然有四千两之多!”
曹国俊“哦”了一声后,道:“居然有四千两!这可是大明中等收入居民几辈子也赚取不到的数额!想不到那个小毛贼还是一个江洋大盗嘛?”
李海松朝陈小江看了一眼后,道:“我和你陈师父一辈子哪见过如此巨大财富?说不眼红心热,哪是骗人的!心想反正也是不义之财不如取而用之,可以大大地改善生活了!于是,就加紧逼问起那个小毛贼起来,谁知道那个小毛贼居然嘴硬如此,任是我们严刑逼供,居然坚不吐实!如此一来,居然更加引起了我们斗志,就轮番折磨于他。逼着他带我们到他住的地方,哪知道这家伙居然把我们在济南府民居中转悠几天,耍了我们好几天!”
曹家二少脸上有几分不忿之态,脱口说道:“两位师尊,你们两人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为什么不派人通知于我呢,或者带到我们乘坐的船上细加审问!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说完,他转头朝四周看了看,接着说道:“两位师尊看来是成功逼问出那个小毛贼的所有的财富出来了!两位师尊的大船居然如此奢华,居然还多了几位身怀武功的属下。看来是发财了,以后可以带着你们的好徒儿混哦!”
李海松和陈小江对视了一眼,脸上现出几分尴尬之态!过了良久,陈小江才缓缓说道:“非也,穷尽我们两人之才智,连续逼问多日后也无法获得那个毛贼的秘密!总共也只有那么几千两银两而已!”
曹家二少讶然,道:“也许,那个小毛贼的全部身家就只有那几千两而已,是他出道这么些年来的全部所获呗?毕竟几千两也是一笔惊人的财富了!”顿了一顿后,接着说道:“那个小毛贼让两位师尊如此伤脑荕,我想早就被你们毙于掌下了吧?”
李海松拈须缓缓说道:“关于那个小毛贼的身家,我和你陈师父也是研究良久,觉得那个小毛贼不会这么简单的,定然还有些秘密没有告知我们!因此,我们并没有把他毙于掌下,依然还带着他随着我们在江湖上行走。他并不会任何武功,因此始终并没有逃脱掉我们的手掌心!也许,这个重大任务需要俊儿的才智帮我们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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