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知错,愿意交出所有钱财,可是,你让朕,如何原谅你?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当着所有商人的面,当着我大汉子民的面,我如果原谅了你,天下间,谁还愿意做忠臣,谁还愿意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员。”
“犯了事,只需要献上家财,就可以解决问题。”
“犯了事,只需要磕个头认错,就可以不被追究。”
“那么,人人都可以犯事。”
“反正认错了不被杀。”
刘协的手,已经是摁在腰间的剑柄上,说道:“天下间的规矩,便是规矩。不能触碰的,便永远不能触碰。”
“只要触碰了,就必须死。”
“违法者杀!”
“不杀你,朕如何向并州的万千百姓交代?”
“不杀你,朕如何统摄这大汉的江山?”
“不杀你,朕如何让天下的百姓,相信这天下会越来越好。”
刘协声色俱厉。
他已经是愈发的严厉,手上发力,只听铿锵一声,那腰间的佩剑,已经是出鞘。熠熠生辉的剑刃,在阳光下更是透着冷意。
他已经是一步步,走向苟信。
这一刻,苟信更是惊慌。
苟信眼看王灿在后面,而刘协距离他已经不足两步。这个时候的苟信,一步窜起,道:“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他意图控制住刘协。
毕竟,刘协的年纪不大,万一王灿没反应过来,他就有了机会。
只是他往前窜出的瞬间,刘协也是脚步一踏,往前冲刺时,手中佩剑狠狠的斩下。
“呲啦!”
冷厉剑光,在空中闪过。
下一刻,苟信伸向刘协的手,自手腕处,齐齐被斩断。他的两只手,都被斩断,那殷红的鲜血,登时就喷溅出来,洒落在地上,喷溅了一地。
凄厉的惨叫声,自苟信的口中传出,那剧烈的疼痛下,他那身体都因为疼痛而开始抽搐,整个人无比的难受。
刘协斩下的剑抡起,一剑横削。
冷光横扫。
苟信的脖子上,一道裂痕崩开,刹那间,便有鲜血喷溅,苟信的脖子被割断。
下一刻,苟信已经是仰头栽倒在地上。
他一双眸子中,透着绝望。
只是那逐渐暗淡的眸子,彰显着苟信生命的流逝。转眼间,苟信便已经再无半点气息。
刘协斩杀了苟信,道:“祸害百姓者,这就是下场。”
“陛下万岁!”
人群中,有百姓高呼。
尤其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全都高呼起来。
对这些百姓来说,刘协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可如今听到刘协的一番话,他们对刘协更是有无尽的感激。
苟信被杀,他们至少不会再遭到盘剥。王灿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点头赞许,因为在当前的情况下,刘协把民心民意运用得很好。
对百姓来说,是极好的。
刘协再度看向百姓,朗声道:“苟信被杀,朕自会处理县衙的事情。接下来,朕会重新安排一番,待解决了县城中的事情后,再启程离开。”
此话一出,百姓又是高呼。
对百姓来说,刘协专程留下来处理,简直是无数百姓的荣光。
刘协遣散了百姓,又让人处理了苟信的尸体,便和王灿一起,径直往县衙去。进入县衙后,刘协亮明身份,直接便接管县衙,又查封苟信的家,一应查抄后,查抄出无数的钱财,更有无数的地契等。
刘协看到这些钱财,更是气愤,没想到区区一个并州边郡的县城,查抄出来的钱财和地契,远远超过并州一年的赋税。
这是让刘协震惊的。
王灿这些年,一直带着刘协,自是清楚刘协的内心,想的是什么,他宽慰道:“一个县令的危害如斯,可想而知,如果官职更大的官员,危害会多么的大。”
“所以,才需要有巡视调查的官员。”
“当然,最根本的也在于县上,因为最底层的工作不好做,任务重,事情多,上面一个事情压下来,到了最底层,便是无数的事情要做。”
“你不能因为见到苟信的所作所为,就把地方上的事情,想得简单了。”
“尤其一个县的县令,很多人就只有治理一县的本事。”
“这天下间,不是所有人都能治大国如烹小鲜。他们能力有限,所以处理事情,更加的不容易,加上还有诸多掣肘的。”
王灿说道:“你要体谅地方,更要注意到地方。因为危害大的可能是地方官,但颇为困难的也是地方官。”
“弟子明白了!”
刘协点头,心中也思索着王灿的话。
王灿继续道:“作为一个君主,你高高在上,一定要谨记的,便是不要矫枉过正。处理事情,尽量做到不偏不倚,不能太过于极端。否则到了地方,更会变本加厉。”
刘协再度道:“弟子谨记!”
王灿道:“如今苟信被杀,武泉县上下无主。这期间,也没有官吏赴任。你便暂且拨乱反正,争取半个月内,把诸多事情调查清楚,该罢免的罢免,该处置的处置。然后,重新选拔新的县令担任。”
“喏!”
刘协直接就应下。
对他来说,处理武泉县的事情,那不过是牛刀小试。
如今的刘协,处理这些事情不难。
他没有一直在县衙中,而是悄然到了武泉县城内,走访打听,通过了解地方百姓的心声,然后了解最直接的消息。
事实上,官员容易不了解地方情况的原因,大致是一方面放不下架子,不愿意深入地方了解情况。另一方面,即使愿意去地方调查,可却又端着官老爷的架子,不愿意和百姓聊天打屁,所以反而得不到消息。
刘协却不一样。
他跟在王灿的身边,没什么端着身份的心思,也没有鄙夷百姓的心思,所以他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摸清楚了情况。
一切了解清楚后,刘协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该罢免的罢免!
该驱逐的驱逐!
该提拔的提拔!
尤其有王灿坐镇指点,事实上,整个过程,王灿都没有说一句话,任由刘协去安排。恰恰是刘协的安排,使得整个武泉县,快速的恢复,甚至于比往昔更是繁华。
尤其王灿和刘协在的消息传出,来武泉县的人更多。
人来人往!
无比的热闹!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未影响到刘协拨乱反正。
短短小半个月的时间,一切就已经上了正规,尤其刘协更是从县衙的佐吏中,重新挑选了县令,以治理武泉县。
一切良好运转后,王灿和刘协没有在武泉县逗留,悄然离开了县城,便又一路往东面去,径直往幽州去。
并州有鲜卑,可幽州接触到的外族更多。
不仅有鲜卑人,更有乌桓人,且幽州边境,更有无数的外族。
这才是真正能接触到。
王灿要做的,就是让刘协,能真正见识到边塞的风景,见到边塞的人情世故。
如今的幽州刺史,已经不再是刘虞,而是公孙瓒。
这是王灿授意做出的改变。
对王灿来说,天下间,所谓的刘姓宗室,只是一条条蛀虫,全都是吸附在大汉这个病人身上,不断吸食鲜血的。
所以如今天下间,几乎少有刘姓宗亲担任一州的刺史。
公孙瓒作为幽州刺史。
他对于异族,是一向极为仇视,不断打压的。在公孙瓒的全力进攻下,整个幽州境内,少有外族肆虐,根本就没有人敢放肆。
公孙瓒的态度,王灿是支持的。华夏大地上,如果鲜卑、乌桓等胡人,都敢来肆意肆虐,那么这大汉,也就妄为大汉了。
当王灿和刘协一起,抵达幽州蓟县时,公孙瓒亲自来接驾。此前王灿在并州走漏了消息,当王灿和刘协进入幽州,公孙瓒就得了消息。
公孙瓒曾经,也参与了讨伐董卓,亲眼见到董卓被杀,亲眼见到王灿的实力,对王灿是百般的尊敬,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蓟县,城门口。
公孙瓒见到王灿和刘协后,恭敬行礼后,便摆手道:“陛下、王大人,卑职已经在城内,准备了酒宴,为陛下和王大人接风洗尘,请陛下和王大人前往。”
“可以!”
王灿直接就同意。
刘协自是没有意见,便和王灿、公孙瓒等人一起,联袂入城。
进入刺史府,宾主落座。
这时候,是王灿和刘协,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主位,其余的文官武将,分列坐在左右两侧。
这个时候的酒肉,并不奢华。
只是稍好的一点的酒水,以及其余的肉食。
恰是这样,王灿满意点头。
因为有王灿和刘协,众人饮酒都有些居住,不敢随意敬酒,也不敢大肆的喝酒,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刘协目光一转,就落在了公孙瓒的身上,沉声道:“公孙爱卿,如今幽州境内的百姓,日子过得可还行?”
公孙瓒回答道:“回禀陛下,如今幽州境内百姓,倒也是能勉强吃饱。只是要实现真正的丰衣足食,还是有相当的难度。毕竟幽州地处边境,是边界地区,首要的任务,是抵御外敌。所以在大多数时候,主要是对抗外敌。”
如今幽州局势,公孙瓒也在不断的调整。
他也想要让百姓丰衣足食。
只是,首要肯定是打击乌桓和鲜卑人,以保证边境的安全,所以幽州的发展很是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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