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乐天就差趴在地上了,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可是刚刚参与了刺杀皇子一事的重犯,根本指望不上他上面的人来保他。这种事情败露,他只会成为弃子。
一个弃子的死活,谁在乎?
赵四一脸鄙视之色的瞥了周乐天一眼,随即说道:“苏州都尉即将远赴戍边带功立罪,那击杀五六百海贼这么大的功劳,究竟会落在谁的头上?”
“周大人,你说说看?”
周乐天双眸溜溜转,但却迟迟不敢说话。为官十数年,成天算计揣测,把根头发都会是空的。
但即便如此,周乐天也猜不透赵四此时的想法啊。
按道理这功劳是算在都尉黄宇头上,但是黄宇犯下了重罪,就要去戍边。那么,这功劳按照官大小来算,第一个就得落在他周乐天这个苏州刺史的头上。
只是,他敢要?
他周乐天犯的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还想着要功劳?
“又不敢说?”赵四冷冷一笑,“看不出来周大人如此胆小啊,不对啊,连我都敢杀,胆子应该很肥吧?”
“小的该死,只求四皇子能够放过我一家老小,他们全然不知此事啊。”周乐天哭求道。
“这你跟我说没用,你得和大武的刑法去说。”
赵四看着下方已经收尾的战场,接着道:“你也是吃饱了没事干,我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而已,对你的主子有什么威胁?我不过是来你们苏州城吃喝玩乐,这你也要杀我。”
“这就没办法了,我投胎投的好,是当今皇后娘娘生的我。你敢杀我,那就得诛九族。如果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的话,那就是被你杀了,也是白死。”
周乐天面如死灰,泣不成声。
“不过,你说我要是留你一命。你的主子会怎么想?是会觉得你已经背叛了他,然后杀了你。还是会因此重用你,他日就将你调入朝中,官拜六部?”赵四笑道。
“行了,起来吧周大人。你可是我们苏州城的父母官,我怎可能舍得杀你?刚刚都是玩笑,还望周大人莫要介意啊。”赵四直接将周乐天扶了起来,笑容和煦。
变脸之快,便是天涯都为之侧目。
周乐天一脸愕然,但很快就再次跪了下去,重重道:“多谢四皇子不杀之恩!此番小的要是能够侥幸留条狗命,日后定为四皇子上刀山下火海!”
赵四依旧笑着将周乐天扶了起来,道:“周大人言重了,什么狗不狗的,狗哪有人有用?你说是不是?”
周乐天忙不迭的点头,却不敢接话。
“好了,周大人有空就清点一下战果吧,我先下去了。”赵四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转身离去。
“哦对了,这件事情只会有我们三人知道,周大人大可放心。”
说是让周乐天放心,实则是在警告周乐天。
周乐天看着赵四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朝野上下都说四皇子最是不学无术,有损天家颜面,绝非是可入住东宫成为太子的人选。
但一直以来,当今天子和皇后都似乎对这个浪荡子青眼有加,仿佛有立赵四为太子的想法。
这才让周乐天背后的主子那般着急,抓住赵四偷偷出宫的机会,对赵四痛下杀手。
起初接到密令的时候,周乐天也是极为不解,不知道大皇子为何要杀一个对他毫无威胁的四皇子。
但现在,周乐天似乎知道了一些。
这个四皇子,哪里是什么浪荡子?这般城府,只怕是朝中的老狐狸都比不过。
许久之后,赵乐天才深吸一口气,随后走下城楼。
对于四皇子亲手塞给他的大功劳,周乐天怎么可能会不要?当然,也不敢不要。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其实在秦风将海贼魁首击败之后,其余海贼就已经是兵败如山倒,几乎成了宋磐等人的沙包,随便杀。
而当秦风一枪钉死海贼魁首之后,其余海贼终于是疯了一般的逃跑。但是杀红眼的众人岂会这么简单的让他们逃?
纷纷追杀过去,一刀一个。
终于,大家齐心协力,是将所有海贼杀死,无一幸免。
这一战,大获全胜!
大家看着秦风,一个个都露出了笑容。满心欢喜之余,更多的是钦佩和感激。
下一刻,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喊得酣畅淋漓,只感觉胸腔有一股豪气在回荡,十分痛快。
李牧三人的门客亦是如此,但是他们并没有阻止自家的门客扈从。
事到如今,李牧三人要是还傻傻的要与秦风过不去,那就是真的自作孽了。
更别说,他们此时对秦风也心怀钦佩。
海贼魁首的实力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换做是他们去杀,一百个他们都不够人家一刀砍的。要不是秦风出手,他们绝对不可能大获全胜。
最重要的是,秦风在场,让他们士气大盛!这一点,容不得他们不承认。
宋磐等人带头高喊秦风的大名,随后就是所有人一起喊。黄宇手下的兵卒在喊,李牧三人的门客在喊,城内的百姓们也在喊。
欢呼声震天,声望更高于此。
黄宇心中苦涩,但也是释怀了不少。他就这样默默地离去,只有秦风注意这一点,但并没有说什么。
秦风看出了黄宇的凶悍和血性,这才留了他一命。
黄宇这种人天生就适合在沙场中生活,秦风今日算是顺应天道而为,也是积攒了功德一份。
至于日后黄宇的成就如何,秦风就没有想那么多了。
不过秦风肯定的是,黄宇会对得起他今日的留手。
秦风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就往城内走去。而此时,周乐天也从城楼上下来,见到秦风就一脸亲近的凑了过来。
“秦真人留步,大英雄啊,秦真人你可真是我们苏州城的大英雄。今日要不是有秦真人你在,我们苏州城可就完了!”周乐天笑容可掬,只是那八字胡有些怪异。
秦风挑了挑眉,笑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失礼了失礼了,本官是苏州城的刺史周乐天,秦真人要是不介意,我虚长你几岁,你就叫我周兄即可。”周乐天说道。
秦风拱了拱手,却并没有多少想要继续交谈的意思,“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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