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要考试了所以这章写得有点潦草……请各位原谅我……!)
小男孩并不知道那些“野兽”是常人不可视的某种流动。
——代表着无数的针对着人类的恶意的流动。
他的“净眼”在无意中打开的话,他就不能分辨看见的东西他人是否能看见,因此,在直视那些流动后,他的麻痹也是当然的。
但其他人并不能看见那些流动,所以在小女孩这边由她所察觉的,只有“小男孩跑着跑着突然间就停了下来”这样的事实。
不过,尽管如此,那些流动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因此,即使小女孩不能看见那流动本身,不会和小男孩一样被过量的信息流冲入体内,也会因为它的存在这本身而被恶意渐染了心智。
而这结果表现出来便是恐惧。
“果然……我们逃不了吗……”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话,确实会让意志薄弱的人对“获得自由”失去信息。虽然这的确很合理,但小女孩的瞳孔中放出的光却仿佛是在述说着她并不是对“又一次的遭难”本身感到绝望这么简单。
小男孩不知道她的内心想着什么。事实上,他从遇见小女孩,到现在为止就没有真正知道过小女孩的想法。
毕竟,他只是在扮演着主角。
那么小女孩在他的“剧本”中又担任着什么?
——姑且不谈。
绝望着,小女孩的手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
“我……还不想死……奶奶……救救我……”
“……”
好在小男孩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沉入意识之海中。神经在刺激下的敏感在这时也有了好处,令手中被紧握的触感成功地惊醒了他。而小女孩喃喃的话语,却又让他想起来自己还有着要把小女孩救出去的使命。
可这却不代表他的思维就因此被阻断了,在他的脑海之中,“杀人”这两个字还在不断飘荡着。于是,理智回归了小女孩的身旁,对“杀人”的思绪也回到了小女孩的身旁。
小女孩也会被杀死。
话说回来。
她是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的呢?小男孩这样想到,又马上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把她牵扯进来的,正是自己不是吗?
如果,自己没有在好奇心的怂恿下缠着她、没有让她生气逃走,那也就不会碰上八坂这个杀人犯;如果,没有碰上八坂,就不会被下暗示带到这个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如果,没有被带到这个地方,就不会被火灾所困。
——如果,没有被火灾所困,那么就不会被杀死。
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呢。
是因为自己太沉迷于冒险的游戏了吗?
这是在自嘲吗,但小男孩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口舌来辩驳让小女孩面临生命危险的元凶正是他自己呢。
不能否认的话……
自己从头到尾所做的,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人”吗?
“……怎么会呢……!”
自己是在“杀人”吗?
就像那个叫八坂的女人说的那样吗!?
在恶意的耳语下,小男孩认识到了。
——在小男孩的剧本之中,小女孩的角色是危机中的公主吧。结果,自认为的勇者却成为了害死公主的罪魁祸首。
能够接受吗?
那是不可能的。
“谁要让你死啊!”
他是在朝着自己呐喊,却是像是要让整条街都要听见的气势的大声。他坚决的否定短暂地镇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却在同时吸引到了恶意的实体们——也就是那些“野兽”——的注意,使得本就蠢蠢欲动的它们将小男孩认作了需要立即排除的目标。
坐以待毙吗?
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我自己死了也要救你出去!相信我啊!要死也找个漂亮地方漂亮地去死,把这种破烂地方当坟墓,也太对不起爹妈生养这么大吧!拜托了,让我活到最后,让我好好地做完该做的事,让我成为Hero(男主角/英雄)啊!”
其实小男孩的大脑已经变成了空白一片,因为他想到的东西已经是连自己都不能原谅的东西了,所以比起深究,他更接近于本能地逃避了属于自己的罪责,只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他还未完成的“使命”之上了——换句话说,他打算破罐破摔了。
所以,他重新拉动了小女孩,在“野兽”朝他们跨出来的同时。
“……但是,为什么必须要救我……?”
小女孩会觉得很莫名其妙吧。
突然地被纠缠,突然地被卷入,然后到了现在也突然地停下与重行。
“原谅我……可恶,我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啊,我到底是在想要些什么啊!我……我……我……!”
啊,自己就是个下贱的家伙——小男孩感到眼角已经泛出了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哭,可就是被满腔的悔恨填满了感情的阀门。
小孩会有一种心理。
那就是,就算自己犯了错,只要结果是可以被接受的,而且自己有做出了优秀的成绩的事项,那么这错就能有借口来进行自我安慰,而不管那错有多么的大。
将功补过并没有错,只不过,他们缺乏衡量犯错与立功的两样不同的事之间的分量相差了多少的能力。所以,他们会下意识地采取在大人看来非常可笑的“弥补”,即使大人们告诉他们这也不能补偿先前的错误,他们也会心安理得地原谅自己。
也就是说。
——从“恶意”的角度推断,小男孩直到现在也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安心才这样做罢了。
“恶意”正如此耳语着。
“你不还是为了自己吗?”
“你只是想让小女孩得救来缓解自己拖累了她的罪恶感吧?”
“真是人渣。”
“你什么都救不了。”
接收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耳语的小男孩却只能向它们哀求: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我不是罪人,也不是人渣,也还不想死!
他在不经意间已经使用了不知道多少的他能做到的加快自己和小女孩速度的魔术,沸腾着的魔力为他的身躯带来的对魔力勉强让他没有被恶意完全地侵蚀自主的思考。
因为,他现在是真的想救小女孩出去。
说是对自己的动机的逆反心也好,是心中的良知不允许自己真的如此不负责任也好,总之,他在这个时刻下定了要不让自己沦为杀人者的决心。
然后。
“哗啦!”
身旁的房子被火烧去了主心骨,再也不能保持住自己的形状,于是轰然倒塌了。并且,是朝着小男孩的方向倒下去的。
小男孩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并没有在浓浓的焦烟之中观测到这危险,等到他发现无数的砖瓦从侧边自天而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于是。
他感到了自己身体遭到了重击。即使强行开启了增强肉体的术式,却也完全无法抵挡来自整栋房子的压力。所以,他晕倒了。
在晕倒的前一刻,他清晰地察觉到,小女孩的手与自己的手松开了。
小女孩有喊叫什么吗?
他不知道了,因为紧接着迎接他的,是意识的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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