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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文学 > 楯山饰利藤井有人 > Episode 8-3 舞曲的终结-3
 
在看见Saber还没有消失后,楯山饰利总算是放心地停了下来,把手放在胸口上,狠狠地喘着气。看着她这个模样,Saber垂下了眉头,眼中闪出了不知是欣慰还是怜爱的目光,笑着对她说道:

“不用那么急啊饰利。Archer刚刚已经走了,如果Rider快我一步的话,这里应该就只剩下我一个从者了。不过,可能是世界也觉得我皮太硬很难消化下去,我还能感觉自己这副用以太构成的身体还很有实在的存在感,应该还能在这里停留好几分钟才对。这大概也是幻灵的本质带来的算不上恩惠的恩惠吧。所以,慢慢来也没关系。”

“但是,哈……果然还是,要在离别前见上一面才行吧!?啊真是的,这不是,呼……已经没法和Archer道谢了吗!?”

楯山饰利便大口喘着粗气边说着。Saber便开始为此处没有红茶可以端上而遗憾了,他却接着回答道:

“那件事的话,我已经把你的份也已经告诉他了。嘛,虽然那家伙到最后也不肯放低点身段、说几句好听的话,明明心情好得不得了也还是要摆着一张高高在上的像是便秘一样的脸就是了。”

“这样……吗?”

“是啊。”

“……”

“……”

其实Saber不是很想在消失之前再和楯山饰利见上一面。倒不是说讨厌这位御主,只是他实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必须要让对方再费神的理由,对方也应该对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东西,就算再见这最后一面,也只会马上没什么话可说吧。

而事实也的确很快就证明了他是正确的。他知道对方心里再清楚不过,所谓的御主与从者在战斗结束之后就会变回陌生人的关系,而这短短的几天,并没有什么深入交流的两人,也是不可能建立起什么灵魂之友般的关系的吧。

对方不是特别的存在的话,就算是要相送也最多只是做做排场,完全不用去想会有什么感动了。或许是觉得那太尴尬了,Saber才又说道:

“那么,还是要说一句再见才好啊,御主。否则特意跑过来就没有意义了。”

“……你就没有想过要留下来这种事吗,Saber?”

“唔?”

Saber没想到楯山饰利竟然会问这个。

“倒确实,根本没有想过。怎么说呢,我没有什么必须要留下来才能完成的东西,遗憾这类的东西也已经得到了满足,新出现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就这样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归宿了。”

但果然,他还是不想留下来。即使他很喜欢这个世界,那也不是他能够任性地为这个世界增添上多余的色彩的借口。

“是吗……嗯。如果是Saber的话,做出这样的考虑也正常呢。”

“欸?”

“毕竟Saber是像王子大人一样的国王嘛。既然是国王,那么果然还是会始终贯彻自己的信念啊。我明白了。”

Saber不禁摇摇头。

“我才不是那么伟大的存在,倒不如说是我没有和你们所有人一起生活下去的勇气才对。”

楯山饰利眨了眨眼睛,又说道:

“那可能,Saber你本来就并不属于这边的世界吧?”

“……什么意思?”

“啊,并不是说Saber你不应该生在这个世界里,而是说,或许,这个世界并不是Saber灵魂真正的归宿,只是一个旅行到达的地方而已,大概这样的感觉吧?”

“这样……啊。”

Saber也算是明白楯山饰利想要表达的东西了,他抬起头来仰望星空,却觉得眼中的这些星星虽熟悉,却更加地陌生了。是楯山饰利的话的心理作用么?在那个清晨感受到的自己不从属于此处的异物感再在心底油然而生了,无缘无故的。

——真是,寂寞啊。

“所以,请一定要更加地努力一把,去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吧,Saber!”

“饰利……?”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对Saber表示感谢的东西了,那就只能把这份鼓励当做微薄的回礼……虽然并不是恋爱上的意味,但是我很喜欢Saber,所以希望Saber能够得到一个幸福的结局,而不只是我们能够继续活下去!所以,一定要在旅途中继续加油啊Saber!这是——我作为御主最后的指令!”

“……”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这么容易便多愁善感了吗?Saber这样嘲笑着自己。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龄应该只有自己“生前享岁”差不多一半年数的少女,心中却止不住地温暖了,暖和到了把刚刚升起的所有不适之感都驱散的程度。

也没有理由不温暖吧?在独自踏上孤独而漫长的旅途之前,有着与自己相隔了千年的谁人为自己送上临别的祝福——这样的事实,没有比这更令人心暖的了。

Archer那家伙,最后还是搞错了一件事嘛。

那就是,其实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找到答案了这件事。

Saber这样想到。

“我知道了。嗯,我一定会的。所以,饰利也要照顾好自己,和那个少年一起快乐地活下去吧。那么,时间差不多了,我该上路了。”

从脚部开始,Saber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失去色彩与形体了。

楯山饰利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嗯,一路顺风,Saber。”将少女的脸深深地印记在记忆之中后,Saber的意识便也随着身体散成的粒子一齐如弹射般飞出去了。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朝着某个方向飞去,却不知道是在往哪个方位,甚至分辨不出是在往上还是在往下,只是飞翔着,飞翔着。

不知何时,他进入了五光十色又奇异不再的“隧道”,继续向着这个世界的某个深处迈进而去了。“隧道”拥有尽头,却是在不经意间到达、穿越了。

而穿过了“隧道”之后,看见的是非常绚烂,却又非常简谱的场景。

他不知道如何来叙述这个场景,又发现时间的概念在这里似乎已被消灭了,因为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流动。抬起头,却看见了坐在那尽头的,似乎正被花所簇拥的花之魔术师。

“男性的……梅林吗?”

他这样呢喃道,因为他发现自己正被对方看着。

而对方笑着点点头,又问道:

“如何?另一个世界的王哟,对这场异世界的旅行还满意吗?不过,不管满意不满意,我作为看客都很过瘾就是了。你也必须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啊,哈哈哈。”

对方轻浮的态度让他有些违和感,但——

“要认真评价的话,没有比这更棒的旅行了呢。”

他笑着,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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