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残破不堪,就连Caster刻下文字的地板也被尽数掀飞,露出底下的泥土。
明明已经是风卷残云般的战后遗址的模样了,却又有三骑的从者于此时同时加入了战场。
这始料未及的战况走向,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愕然。
赞叹吧,这说不定正是哪位命运的女神写下的剧本。
而和仅仅是吃惊其他人比起来,Striker更像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展开似的,他本就已经睁大到能看见眼球根部的眼睛变得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
他和种田遥的战斗完全没有办法获得上风,就算用上了其它的枪械最多也只能做到承受住她的攻势;“螺湮城教本”的魔力炉心早就运转到了自己作为使用者可以达到的最大的功率;而Berserker却因为令咒的效果在不停地衰减而逐渐被Lancer夺去反击的力气。
Caster也已经重新操作起阵地内的魔力火炮们,朝着Berserker和Striker开火。
为什么?
“哎呀,两边都是交过手的对象,到底先收拾谁……嘛,Berserker看着比较弱,还是先收拾他吧,你们俩快点决定啊,我先上了。”
随后,Rider便抄起了枪,以魔力的集束攻向Berserker。
“哟,Lancer老兄。”
“Rider……!”
看见将自己御主杀死过一次的从者,Lancer也罕见地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这次我是友军啦友军。”
为什么?
“……听Rider的口气,对Berserker他很有自信的样子,我们要先料理Lancer吗?还是那边的从者——应该是Caster吧?”
“你要去就一个人去,我还是看Berserker比较不爽,怎么也得先把他干掉。”
“是吗。”
于是,刀剑自金色漩涡中射出,无形的剑也奔袭过去。
为什么?
Striker顿时无法理解。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瞄准着Berserker?
从者的总数为六骑,其中有一骑属于自己,而另外的五骑都在攻击着自己的从者。
别的人会怀疑这是在做梦,只有肌肉的痛楚告诉Striker这是现实。
这恶作剧太过分了。
Berserker也并没有自己已经陷入了被围攻的意识,仍是莽撞地朝着袭来的敌人挥刀。
在这之前只有Lancer的时候,他还能有来有回地让自己不受伤地进行攻防,但在现在,他每挥出一刀,下一刻就会遭到两次的枪刺、两次的劈砍和无数魔弹与刀剑的射击。
就和戏耍猴子一样,Saber、Archer、Lancer和Rider不停绕着他转着圈,在他的眼前上下撺掇,然后朝他亮出兵器。
连一分钟都不到,他的身体就已经被利刃切开二位数数量的溢血的伤口,躯干也被至少六把刀剑贯穿。
纯粹是靠着“狂化”增幅后的耐久在硬抗住这些攻击,Berserker已经到了被打败的边缘。
已经输定了。
仅仅只是通常的攻击就让Berserker达到濒死的界限的话,要是五骑从者中有任何一人使用了宝具的话,结果也将会显而易见。
就算现在他还能保持,也早晚会在压倒性的不利下死亡。
Striker已经明晰了这样的窘境。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令咒耗尽了,无法再强化Berserker。
就算让魔物涌上,也会被Lancer以裹含着过量魔力的枪扫给蒸发得不剩一点残渣。
——坚硬的表皮虽然能挡住Caster的炮击的魔弹,却无法耐受Lancer的一点突破,这就如同皮球和子弹的区别,在被切开表皮后,枪上的魔力便化作炽热的波浪从内部将魔物燃烧至灰烬。
“你们已经和Lancer战斗过了?”
没有携带任何用来战斗的物品,楯山饰利和藤井有人只能躲到里面的人们看不见的墙后。忽而想起了什么,楯山饰利向藤井有人问道。
“啊,是啊……而且为了不输给他们还用了点计谋,结果最后还是没那么顺利,用了一枚令咒才成功……不对,也算不上成功。”
“……”
陈浩站在Caster的身旁,手中紧握那空空如也的试管。“月灵髓液”做不到切断魔物,便将缩小着包围圈的魔物不停地敲飞,不让它们打扰到Caster。
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有新的参战者,但见他们都帮着一起攻击Berserker,也就继续把精力集中在了自己做着的工作上。
“陈……”
“Caster先生的背后就交给我吧。”
种田遥无视躲在那一边没有掺合进战斗的藤井有人和楯山饰利 ,也不管那边忙着自保的陈浩,只操作着看不见主体装置在哪的礼装将钉刺不停射出。
不断被击打得往后退却的Striker徒劳地在每一厘米的细节上寻找着翻盘的机会。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要仔细回忆每一个细节来深究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的话:
如果Berserker没有发疯,就不会与Lancer为敌。
如果Berserker能够在Lancer和他的御主到来之前就解决掉Caster,也不会有现在面临的问题。
等等。
Berserker并不是不能解决掉Caster不是吗。
只不过是他将做出必杀的一击的机会白白浪费掉,没有用刀刺入Caster的头,而只是用拳头把他打飞了不是吗。
说白了。还是因为Berserker作为从者太不合格了。
“只要听话,按自己的想法行动就行。”
他最开始还这样想着。
而如今的现实只是狠狠地扇他的耳光。
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不明了。
万策尽矣。
只是,即使如此,Striker也仍然不打算放弃。
有些时候,正是因为在内心的最深处有着名为“夙愿”的诅咒,才让面临注定的败局的人依然选择做出意义约等于无的反抗。
在这一瞬间,Striker成为了他无法理解的那一类人。
就算知道会输,也不愿意老实地投降。
这一点很像。
徒有觉悟,却没有与此对应的力量。
这一点也很像。
令咒的功效终于消失了。
要诅咒这命运不合理也好,合理过了头也好,总而言之,一切都顺理成章地规划出了既定的结局。
在众多的围攻下,Berserker再也无法承受,在Lancer一枪劈击的硬直下,脚被Saber一刀削去。
“咔——!”
Berserker的疯嚎连气势都再也不能虚张出来。
就像是饥饿的秃鹫群啃食尸体,多把凶器充当了牙,朝Berserker心脏处的灵核刺下。
奇迹是不存在的东西,Berserker的灵核便在铁刃之下破碎。
他连哀鸣都不能发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空中的飞来的魔弹击中自己的身体,将已经被刻上死亡的自己更快地推向了深渊。
从者的消失并不是死亡,只是让灵魂重归旧处。所以他们并不会看到走马灯一类的东西,只能在构成身体的魔力消散前,用眼睛尽量去捕捉能看见的风景。
但那也只是对于有理智的从者来说了。
什么都无法接受到,就连回光返照都没有,真名为彼得·库尔登的Berserker就这样在无言的咿呀呻吟中散作粒子。
——Berserker,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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