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玠一听到这个声音,就释然了,而且,心底涌上很开心的感觉。恨不得眼前的世界都变得可爱许多了。
因为这个声音,正是这些时来让他牵挂而焦虑的明珰的声音啊。
先前以为她不会再理他了,没想到,现在,她来了。
但,她不是在南齐王宫里跳着欢快的舞蹈,被南齐王恩宠吗?这个时候,她突然跑来找他,想做什么呢?
一想到这,白玉玠的心,又暗淡下来。
脑海里掠过那天她对自己的无情,白玉玠恨不得不想理她了;一回头,却见一缕烟尘向外飘去,他知道那是她幻化的影子,去还是不去?这个念头只在他心底闪了一下,就“嗐”了一声,一跺脚,还是化作一道轻烟,跟了上去。
在那天两人见面的旷野,明珰停住了,现出身形。
白玉玠见她身穿的不是宫装,而是先前在家乡修行时所穿的服装,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
明珰开口说话了。“玉玠哥,你能来见我,我,我真的很高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呢。”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都有些呜咽。
“怎么这样说呢?”白玉玠强笑道。“你又没得罪我,我也没什么生你的气的地方啊。在我心里,你总是我的妹妹。”
“玉玠哥,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明珰转过身来,月光投射在她的脸上,如雾笼清莲,显得眉目清丽,媚丽中透着清雅。她眼眸里含着泪,在星光下闪烁,说不出的令人我见犹怜之态。
白玉玠也不由得心一动,他把目光转向别处,点了点头。
明珰怔怔地看他,道:“实话说,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个莲妃,她哪点值得你这样为她付出?如果她是真心为你,我倒也罢了,只会祝福你们了。不,是祝福你,玉玠哥,祝福你幸福快乐……”
白玉玠打断她的话。“明珰,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
明珰清了清嗓子。“当然不是,这只是开场白。玉玠哥,你是知道我的性格,不服气就是不服气。而且,会时不时把这事拿出来说一下。按理,我也该懂事了,但是,这个臭脾气,就是改不了。哈。玉玠哥,你别生气啊。
“我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下你,玉玠哥,你真就打算这样在那个宫里呆下去?呆到什么时候呢?”
“明珰,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也知道,我这阵子经历了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头脑都是麻的,一些思绪都是乱的。”
“是的,玉玠哥。我也看出来了。”明珰略带嘲讽地说。“实话说,我也是有所经历的人了。以前年轻,总觉得感情胜过世界上的一切,可以不要生命,但没有感情,生活就会象潭死水。但是现在,我总算比过去明白,其实一辈子,哪怕是我们这些半人半狐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应该超越感情的。感情,在更多时候,是生活的点缀品。如果你的生活精彩,那么它就会精彩;要不然,就会象刀和剑一样,只会给自己或者别人带来伤害。”
“你能这样想,说明你成熟了。我很欣慰。”白玉玠感慨道。“明珰,我说这话是诚心诚意的。你能这样想,说明你在你现在所生活的环境里如鱼得水,非常惬意。这就很好。我现在,在有的时候也在考虑你刚才所说的问题,甚至问自己,我这样对她,是爱还是报恩?或者其他的成份在里面?……”
“是啊,玉玠哥,这正是我要问你的。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地为她付出?”
白玉玠想了想,道:“实话说,我现在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如果真能回答得出来,那叫爱吗?有时我也想,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不管对方怎么样对待你,你都对她一往情深?”
明珰急了:“不对呀,玉玠哥。爱一个人,应该是对方也回报你她对你也有爱。这样说吧,我觉得两个人都能爱上对方才是爱呀。要不然,你爱的不是她,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了呀。”
“嗯,明珰。你的意思是我爱上的其实是爱本身?”
“可以这样说。玉玠哥,这样就太不划算了呀。”
白玉玠笑了起来。“明珰,你真可爱。说真的,每次跟你说话,我都感到很开心。你总是能帮别人想出来别人想不出来的问题。这个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明珰不乐意地嘟起嘴。“玉玠哥,你又在取笑我了。”
这是往昔两人一起逗乐时的常用话,这话一出,两人同时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过去。那么美好,曾经拥有那么多美好日子的过去,可惜,已不可能回去了。
往前走的时候,虽然都变得成熟,但同时,也失去了好多值得记忆一生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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