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墨君炎语气沉沉:“要多久?”
梁铭阳照着工匠的话答:“少则一个月,多的话,就要看天意了。”
那图不是普通的损毁,是经由大火,修补的不仅仅是图纸,还有里面的内容。
……
一连几天,虞鸢没怎么出过房门,埋头在屋子里看着各地送来的画册,那墨君炎还时不时的露个面,意见提了好几个。
倘若不是这府中守卫森严,房间周围还有侍卫守着,她早跑了,哪儿还受这份罪啊。
日上树梢,她带着一堆画册在亭子里吹风。
一旁的小路上一群小厮匆匆忙忙的往后厨房跑去,嘴里叨念着什么,他没听清。
“那些小厮忙什么呢?”她问身边的丫鬟眷儿。
眷儿恭敬道:“是在忙午膳,今儿个是十五。”
“十五。”她呢喃着这两个字。
在古代,初一十五都是好日子,即便是没有客人也得做些隆重菜式。
想来今天墨君炎得在宫里吃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主意,当即让眷儿收了画册回屋子里。
支开了丫鬟,她转身便去了厨房。
“虞姑娘,您怎么来了?”
看到虞鸢,厨房里的下人有些诧异,毕恭毕敬的道了好。
毕竟是太子殿下第一个带回府里的女人,听说那晚还和殿下同房了,日后说不定能成为主子,自然不能怠慢。
虞鸢挥挥手,让他们不必拘束:“就是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见虞鸢这般平易近人,下人们松了口气,各自忙碌起来。
“说了很多遍了,少城主喜欢吃腌制过的鸡肉,你这鸡肉,怎么过了水了。”年长一些的厨子一脸无奈的教训一旁的青年,话里话外提起了梁铭阳。
他也来这儿用膳?
既然如此,便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在厨房待了一会儿,虞鸢便悠闲的去了前院儿,墨君炎果然同梁铭阳在一起谈事,直到晌午,所有的饭菜都上齐了,正等着好消息传出来的虞鸢却被长禄唤去了前厅。
前厅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墨君炎意外的客气:“坐下用膳吧。”
“殿下,这不合适吧?”虞鸢笑呵的拒绝。
笑话,她才不要吃这些。
墨君炎兀自倒了杯酒,态度强硬,“本宫叫你坐下吃,便没什么不合适的。”
“虞鸢姑娘,来,这儿有座位。”梁铭阳笑呵呵的将墨君炎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没办法,来都来了,虞鸢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今日十五,不必拘束,爱吃什么便吃。”
虞鸢想说自己什么都不爱吃,可是两双眼睛盯着,她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改成了:“殿下,我还不饿,你们吃吧,我在一旁伺候着。”
正要起身,手腕忽而被人拉住强迫她坐了回来。
墨君炎盯着她,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莫非要让本宫亲自喂你?”
虞鸢自然不敢让他喂自己,拿着筷子在菜盘子上试探着。
这厮定然是知道了,故而才让自己吃,自己一筷子也不动的。过去好一会儿,她愣是一个菜也没吃。
墨君炎冷着眸子睨她,眼神凌厉看的她直心虚。
见她始终不动,梁铭阳好心的给她夹了一块子,还不忘提一句美味:“来,虞鸢姑娘,这白斩鸡味道最好,又嫩又香,你尝尝。”
虞鸢咧嘴笑笑,我谢谢你啊!
盘子里的白斩鸡看起来的确是又嫩又香,但是虞鸢知道,真正吃起来的口味绝非想象中的一样好。
拿着筷子夹起鸡肉,她在眼前晃了晃,认命似的准备塞进嘴里。
墨君炎忽然开口:“罢了,将这桌菜撤了,换些寻常的来。”
虞鸢微微一愣,随即立刻放下筷子,冲着墨君炎笑了笑。
十五这样的日子,饭菜多备着一份是最正常的,很快,一桌子饭菜便换了下去。
除了一开始的插曲,这顿饭吃的还算平淡。
饭后,虞鸢便借口要给太子选妃立刻溜回了自己的院子,生怕再同墨君炎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梁铭阳与墨君炎商量了一番事情,便也走了。
午后骄阳,闲来无事,墨君炎走着走着便到了虞鸢的小院外头,他也没有掩盖的意思,径直踏进去。
屋子里,坐在窗边的虞鸢往外头一瞧,就见墨君炎正往这边来,想起中午午膳的事情,她看着面前的画册心里更烦。
待到墨君炎进了屋,她头也没抬,十分认真的记录每个画册上的少女。
他直接坐下,神色淡然:“选的如何了?”
虞鸢在心里叹口气,拿着画册走过去。
“民女认真挑选了几个,不知道是否合殿下的心意。”她将几个出挑的姑娘画册拿出来,一旁还有个小册子,记录着他们的出身和所长。
“这长兴侯家的嫡女年十六,美貌动人,还能歌善舞,母亲是安阳郡主,不论是身份还是才色与殿下都很相配。”她是有认真挑选的,毕竟早些干完活好离开这破地方。
“还有宁远将军府的二小姐,能文会武,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手握重兵,将来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她又陆陆续续提了好几个姑娘的名字,都是这些少女中顶出挑的姑娘。
不过墨君炎终究冷着张脸,半句话没有,叫人不禁疑惑。
长禄倒是意外这姑娘竟然这么尽心尽职的给太子殿下挑选太子妃,这些姑娘先前也都是上头嘱咐过重点要给殿下看的。
要是旁人怕是巴不得挑些丑八怪出来,这姑娘倒好,挑的全是些有权势的侯门贵女。
这么想着,长禄对虞鸢有些改观。
“殿下可是不喜欢?”面对墨君炎的冷脸,虞鸢一时拿不准主意。
莫非他就是个眼瞎的,喜欢那些容色一般的女子,还是说,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
仔细一想,也并没有啊。
殊不知,她的尽心尽力在墨君炎才是让他恼火的原因。
他堂堂月国太子,天之骄子,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想独占他,偏这个丫头不一样,巴不得自己和旁的女子恩爱欢愉。
他忽而恼了起来,眉眼蕴着怒意,直接将画册丢在一旁,怒声训斥:“这都是什么人,虞鸢,你就是这么给本宫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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