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太医院,瓷器碎了满地,原本整洁的地上,现在全是水渍和伤痕。砸东西的声音不断传来。李江胆战心惊的站在旁边,一块微小的瓷片飞过他的脸颊,擦除一道血痕,他一动不动,只觉得白暮辰的怒气都快把自己吞噬了。
李太医也很害怕,伏在地上不停的颤抖着。四人之中,最为淡定的,就是鬼医了。鬼医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子上,为期半个月的实验已经出了结果,他也不必再待在皇宫里。鬼医悠闲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看着在一旁发疯的白暮辰。
“你再给朕说一遍!”白暮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朝着李太医吼道。在震怒之下,白暮辰感叹自己居然还残联这一丝理智,好歹没有把气撒在鬼医头上,这万一以后有个什么病症,也是还需要鬼医的。
李太医可就倒霉了,白暮辰完全把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回皇上,这确实是因为皇后娘娘啊,这......”李太医没说完,白暮辰就打断了他,“嘭”的一声,又是一个茶碗摔碎。
白暮辰根本不想听到温如絮的名字,一脸黑的能滴出水来。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鬼医终于忍不住了,这样下去,他什么会后才能回家休息?
“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一种蛊,施蛊人把母蛊放在其中一人体内,要是有人与之亲人,母蛊就会觉醒,听从寄生者的命令,决定是不是放出子蛊。要是放出了子蛊,这子蛊会顺着身体潜入另一人的体内等着母蛊的命令。当然,这命令是寄生者下的。”
“子蛊会对母蛊产生感应,只要寄生者和被下蛊者离得近,寄生者就能够控制被下蛊者的动作。当然,皇上现在的子蛊还没有完全成形,因此也感觉不到。”
鬼医聪明的避开了温如絮的名字,他知道,现在的白暮辰,一听到温如絮的名字就会失去理智。
“这种蛊一般只有南蛮地区才会有,南蛮地处湿热的森林,有许多虫类,那些蛊师大多是从父辈那里学来的,天生就会控制毒虫。但这些蛊师一般都只为自己人服务,不会流传他们的技艺,按理说这中原是不会有人会蛊毒的。”
鬼医这话,说得很玄妙,几乎是明着提醒白暮辰,温如絮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白暮辰也知道鬼医的意思。
白暮辰神色难辨,阴云在眼里翻滚着。鬼医的话,让他想起来之前顾卿霜屡次的提醒。
“你不知道温如絮的身份。”“也许你最爱的人,才是伤你最深的。”“你要注意温如絮,她不简单。”
顾卿霜的身影浮现在白暮辰眼前,明明是桀骜不驯,但他现在却从顾卿霜的眼睛里看到了关心。这些话现在像是在嘲笑他,识人不清,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怎么才能知道谁是寄生者?”抱着最后意思希望,白暮辰问道。
他希望不是温如絮他希望这样找出来的,是另外的人。只要不是温如絮,不管是都好。
“现在由于子蛊还没有完全成形,因此,寄生者需要和被下蛊者多多接触。皇上可以试试雄黄酒。母蛊受不了雄黄酒,只要寄生者喝了,就会产生头晕,恶心等症状。”
白暮辰暗暗记下。“这几日真是劳烦鬼医和李太医了,朕会好好赏赐你们。只是,还希望鬼医能够帮朕保守住这个秘密。”
鬼医当然不会乱说话。“草民知道,草民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皇上放心,草民出了宫,就会忘记这件事,草民也不需要皇上的赏赐,草民只想安安生生的偿命百岁。”
白暮辰看着鬼医,鬼医脸上的表情不变,直直的看着白暮辰。
过了片刻,白暮辰终于收回探究的目光。
“朕知道了。李江,送鬼医出宫。”
李江应下,“是,皇上。鬼医大人,这边请。”
“那草民就告退了。”鬼医不轻不重的欠了欠身,跟着李江出去了。留下白暮辰和李太医。
白暮辰转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李太医,想必也无需朕多言,李太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虽然是问句,但白暮辰显然不想听到否定的回答。
“是,微臣知道,微臣一定守口如瓶。”李太医就差把心挖出来来让白暮辰瞧瞧了。
回到勤政殿,门外的小太监通报,下午的时候,皇后娘娘又送了桂花羹来。白暮辰吩咐人把桂花羹呈上来,沁人心脾的味道在大殿之内散发,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但现在谁也不这么觉得。
因为白暮辰此刻阴郁的表情。
半晌李江从大殿进来,白暮辰的表情才有了丝毫的改变。
“鬼医送出宫了?”
“回皇上,鬼医大人已经回去了。”李江战战兢兢的回答,不敢做一丝一毫另外的小动作。
“传令,今晚,摆驾芙明宫。”本句本来是荣幸的话,偏偏被白暮辰的语调和神情变得阴森森的。
李江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顺的应下。“传令,今晚皇上摆驾芙明宫!”底下的人乖乖的去准备。
白暮辰站在大殿之上,看着找自己身边的侍卫和奴婢,只觉得寒心和愤恨,另一面,是狠厉和绝不姑息的坚决。
看着向岩佩戴在身边的钢刀,白暮辰吩咐道:“向岩,去拿一坛雄黄酒来。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芙明宫的人,知道了吗?”
向岩领命下去。
白暮辰叹了口气,温如絮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爱过的人,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最深爱的人接近他是为了害他,而且极有可能还不是北胤人。
而处处关心他的,反而是他最看不起的,最讨厌的人。
他有些不敢去相信,一直在逃避,但时至今日,却怎么也逃避不了了。白暮辰有些动摇,不想去温如絮那里,好像不去,就能说服自己,下蛊的人不是温如絮。
但他随即坚定了眼神,必须去,不管是与不是,都要试探一番!这样才能找出真正想要害他的人,就算这个人是温如絮,自己也要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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