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保顺就是这样的。
被前院看扁冷落了一辈子,这些年在父母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没有底气。
如今眼看着日子好过,就想着跟前院修复关系,证明自己也不差。
谢悠然理解他的心情,但不能接受他的做法。
在她的心里,向来就是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你对我不好,那么抱歉,我对你更加敬而远之。
因为感情是双方面的,剃头挑子只会一头热,更何况前院那些人都是些冷血凉薄,利益至上的人。
至少从她穿到这里,所见所闻所感受到的,没有一丝丝亲情的成分。
但愿爹娘以后会想通这个道理吧。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姐妹俩在灶房里一顿忙活,谢悠然把下午二丫逮的小鱼用辣椒炒了,又做了一道五花肉炒方竹笋,一道野生菌炖瘦肉汤,一道肉沫酸豆角,最后的重头戏,是她精心烹制的卤煮。
一人盛出一碗,上面淋上白白的蒜泥、红红的辣椒油、绿绿的葱花,既赏心悦目,又香气四溢。
热腾腾地端上桌,那香气引得大家都流口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这这稀罕物。
“这就是卤煮?”韩墨辞好奇地问。
“是呀,”谢悠然笑吟吟地道:“你们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因为之前尝过了她做的卤大肠,所以大家对于这盆放了大肠又放了肺子的卤煮便再没有犹豫,立马就下了筷子。
肠子,肺子,豆腐泡吸足了汤汁,味道浓郁鲜香,尤以大肠最甚。酥软,味厚而不腻,没有任何异味。偶尔吃到一片猪头肉,更是满口脂香。将辣椒油和蒜泥葱花一搅拌,更是香辣可口,最后大家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太好吃了。”谢保顺放下空空的碗,依旧口有余香,“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小吃呢。”
韩猎户也砸吧着嘴,笑道:“大丫,你几时有了这么好的手艺?完全堪比酒楼的大厨啊。”
杨氏和二丫三丫也赞不绝口,脸上都是满足的表情。
谢悠然看向了韩墨辞。
后者碗里也空了,一滴汤汁都没有剩下。
迎着女孩子期待的目光,他笑了笑,道:“本以为这猪内脏做出来的东西上不得台面,没想到竟然如此美味,大丫,你又多了一条生财之道。”
谢悠然笑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今天请韩大叔和墨辞过来吃饭,一是算做合伙饭,咱两家以后可就要长期做这魔芋豆腐的生意了。但是咱们人手有限,所以我跟墨辞商量了一下,决定大量收购魔芋。消息已经散布出来了,估计明天开始,就陆续有人挖了魔芋来卖了,韩大叔,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这点地方,到时候恐怕还得占用你家的院子。”
“那没问题。”韩猎户道,“怎么方便怎么来,反正我们家的院子也空着,用来收购魔芋完全没问题。”
谢悠然点点头,“另外就是,明天就是大集了,我打算拿这卤煮去镇上试试水。我是这样想的,做魔芋豆腐虽然有笔固定的收入,但毕竟是三天送一次,中间还能空出两天的时间来,咱不能就这么等着。如今咱既然决定收购魔芋了,那这空出来的两天时间,咱们可以做点别的,墨辞可以继续去打猎,毕竟快入冬了,得趁着这段时间再打点猎物,存点钱过年。我们家又人口众多,我娘又快要生小弟弟了,急需钱用,所以我就想做点卤煮去镇上卖。希望韩大叔和墨辞你们别介意。”
毕竟,说好了一起合伙做魔芋豆腐,中途她又去给自己家谋私利,她也怕韩家人心里有意见。
韩猎户干脆道:“我们不介意。大丫,做魔芋豆腐这事儿本就是你牵头的,以你的本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大不了多雇点人罢了,你能拉我们入伙,平白给我们赚钱的机会,我们也感谢你。我们也知道你家的情况,能多一条来钱的路那是再好不过,你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至于做魔芋豆腐的事,你就直接安排吧,你怎么说咱怎么做。不用顾忌我们。”
“那行,”谢悠然松了口气,道:“那我就托大,越过几位长辈擅自做安排了。明天二丫要跟我一起去镇上卖卤煮,三丫要留在家里照顾我娘,所以明天上午要是有人来送魔芋,就得麻烦韩大叔先收着,下午我应该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一道做魔芋豆腐。”
又看向谢保顺,道:“爹,你念过书,明儿少不得要你和韩大叔一起去收魔芋,帮着记账了。”
“没问题。”谢保顺满口应下。
记账又不是什么难事,好歹他还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更何况是自家的生意。
韩猎户看向他,关切道:“保顺,你这腿没事吗?能不能行?”
“能行,”谢保顺拍了拍拆了布条的脚踝,笑着道:“大丫给我寻的草药,早就好了,能走了。”
韩猎户点点头,“那就行。”
谢悠然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儿开始,爹帮着韩大叔收购魔芋,豆腐我来做。其他人该打猎的打猎,该忙别的忙别的。咱们分工合作,一起赚大钱,生意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韩猎户笑,“借你吉言,咱们都能发大财。”
说着转头对谢保顺道:“保顺,你家这丫头,年纪虽小,主意倒是比大人还正。”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羡慕道:“你养了个好闺女啊。”
谢保顺与有荣焉,客套道,“你家小子也不差啊,这四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是把打猎的好手?”
韩猎户看向儿子的眼神也很自豪:“那倒是。不是我吹牛,我们家墨辞比我当年,那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男人就自己的儿子闺女开始了互相吹捧互相自夸的阶段,杨氏摇摇头,笑着下了桌,去了闺女的房间,和二丫三丫一起整理今天谢悠然买回来的布。
谢悠然则和韩墨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出屋,把空间留给了两个难得惺惺相惜的一家之长。
院子里,两个人对面站着,月色如水,温柔的倾泻下来,照在少男少女微红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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