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阳记忆中,长姐从未提及柳瑁,否则她会记得。
见宋岚后边的话没说全,她问道:“所谓关系甚好是否指得是私定终身的关系?”
宋岚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也确定过,小茂子和柳瑁非一人。大小姐入宫后,柳瑁因思念成疾,病逝了。小茂子原先不叫小茂子,是后来大小姐给他改的。”
苏朝阳沉默了,长姐入宫时哭的肝肠寸断,入宫前一个月,成日里以泪洗面,魂不守舍。她一直以为长姐是因离家所以难过,如今才知是因要跟心爱的人分开。
她说道:“从前长姐就不爱说自己的心事,遇上这样的事,她又要入宫为妃,她断然不能与我说出柳瑁的存在。让其他人发现的话,将会以此大做文章,害了整个苏家。长姐她一个人咽下了这么多苦……”
宋岚安抚道:“小姐,这不是你的错。”
“如今咱们能做的,只有找出真相。”苏朝阳收起哀思,“无为子那里可有消息?”
宋岚摇摇头:“还未有,只怕已被灭口。无为子生平学习邪术,又精通炼制炸药武器,倒也是个人才。当时陛下曾想请他为武库司研制火力更为强的神火飞鸦,他拒绝了。少爷说他还未来琅琊之前,曾用活人做实验,好像是什么换皮实验。”
苏朝阳知觉不可思议:“换皮?那岂不是将人皮剥下?如此残忍的实验,好在他未入武库司,否则定是大隐患。听你这么说,我倒希望他是真被灭口了。只不过他若是死了,长姐身上穿的衣裳,是否出自他的手,是无法确定了。”
宋岚又道:“对了,小姐。今日朝堂上,不少大臣进谏要求还八王爷封号,送八王爷去他的封地。”
今日萧胤见她,并未与她说此事,可见是想借宋岚告知她。
苏朝阳说道:“恩,孝文皇太后一党迟早会用这个为借口逼迫陛下。”
“小姐不担心吗?这样岂不是害了八王爷。”宋岚明知不该关心这个,但他不愿意见苏朝阳难过。如果萧彧有事,苏朝阳一定会很难过。
“陛下有对策了,此事咱们无需担心。”苏朝阳看着他,“对了,必须准你与我一道离京,你的意思呢?”
宋岚甚是意外,他激动道:“宋岚永远追随小姐左右。”
苏朝阳螓首微点:“关于那名宫女翠翠,可有眉目?”
“有名小太监看到宫女翠翠从失火的玉芙宫离开,从此再没见过她了。”
苏朝阳揉了揉眉心:“活着离开,在宫里不见影,估计是死了。倘若翠翠是了,尸体没有找到,杀人藏尸,更是坐定了长姐的死是意外。”
宋岚说道:“人还在找,也许会找到她,知道当年的真相。”
“希望吧。”苏朝阳笑笑,“时辰不早了,如今这个时期,咱们不能逗留太久,我先回了。”
“好,小姐你小心些。”
“你也是。”
宋岚不舍的望着苏朝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驻留片刻,确定苏朝阳已走远,这才跟着离开。
墙角处,懿贵妃宫中的瑞兰笑的阴测测,果真逮到了。
——
雍和宫。
苏朝阳把香怜也领了进去,已是夜深,露又重,她舍不得香怜在外苦等。
小橘子提着灯笼出来迎,见到苏朝阳本是想埋汰一两句,但见她身后还跟着香怜,他不高兴道:“苏婕妤,雍和宫外人不得进入。”
苏朝阳说道:“外面露重,你带着香怜去坐坐,王爷在花圃?我再自己过去找王爷。”
小橘子冷哼一声,却还是按照苏朝阳说的做了。
他对香怜说道:“走吧,带你吃好吃的去。”
香怜觉得小橘子有些凶巴巴,她可怜楚楚的看着苏朝阳。
苏朝阳笑了笑,道:“没事,他素来就是这性子,也就对我不高兴,他不会欺负你的。”
香怜相信苏朝阳,点点头,跟着小橘子走了。
苏朝阳看着两人走远,美眸微凝。她此次带香怜过来,也是想确定香怜是否会出卖她。若是能用,她出宫了,纳兰茜可以保护香怜,香怜也可以成为纳兰茜的眼和耳朵。
收起心思,她迅速往花圃走去。
远远便见花圃点了不少花灯,萧彧坐在花圃中,正在扎着花灯。
“阿湛。”苏朝阳飞快朝他跑去。
萧彧抬眸瞬间,笑如明月。
他站起身,她扑入他的怀中:“阿湛,我好想你。”
萧彧一顿,随即轻轻顺着苏朝阳的背:“发生何事了?”
苏朝阳将宋岚说的告诉萧彧,她抱紧了他:“阿湛,怪我以前太迟钝,没有发现长姐的不对。倘若我早知长姐有了心上人,我一定会代替她入宫为妃。”
萧彧柔声安慰着:“环贵妃当年选择不说来,而是入宫为妃,说明她想这么做。”
苏朝阳说道:“可她是为了苏家这么做,为了苏家,牺牲了她自己所爱的一切。”
“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你也是为了苏家才入宫,谁都不知入宫后会发生什么。”
苏朝阳在他怀里蹭了蹭:“恩。”
她看到周遭的花灯,又问:“阿湛在做花灯?”
“想给你画幅画,所以做了这些花灯。”
苏朝阳很是动容,她放开他,蹲下拿起未做好的花灯,上边提着诗,句句诉衷情。
她拉起他的手,手上被划了不少细痕,她心疼道:“下回等我一起做。”
“你不会。”
苏朝阳撒娇的语气道:“阿湛这是看不起我。”
“非也,是我不想你会,不想你被割了手。”萧彧握住她的手,“这些活,我来做就好。”
“遵命,相公。”苏朝阳笑的灿烂。
“好的,娘子。”
萧彧牵着她一起坐下,苏朝阳帮着给他递纸,萧彧编竹片,两人其乐融融。
花灯做好,苏朝阳拎着一盏兔子花灯站在花圃中,萧彧坐在亭内描绘佳人。一笔一画,皆是用心在勾绘,好似要将她画在心间,印刻在心间。
许久,他放下手中笔。
苏朝阳也走过去,探头一看,甚是美哉。
她不由惊叹:“这比起往日的画更为传神,栩栩如生。我都快以为画上的人儿不是我,随时会从画中走出与我说话了,怪不得后宫诸位妃嫔对阿湛的画是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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