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深心里同样气,都到这一步了,江望楼还是那么相信沈曼云,这二十几年来沈曼云给江望楼灌的迷魂汤太多了。
江望楼气得肚子饿疼,“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江淮深瞥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却从窗外看到沈曼云回来了,他眯了眯眼睛,对江望楼道:“我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很多事你自己仔细想想吧,想通了今天晚上给我答复。”
说完也不管江望楼什么反应,径自出去了。
沈曼云从外面回来后察觉江望楼情绪有点儿不对劲,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她觉得最近的江淮深似乎也有问题,还以为是江淮深跟江望楼说了什么。
旁敲侧击询问之下,江望楼却道:“我只是感觉胸口闷得发慌,难受得很,今天手脚感觉更不利索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望楼注意着沈曼云的表情,虽然他并不认同江淮深的话,可听了那么多,他心头难免还是有些许怀疑。
沈曼云倒是没什么异常,跟以往一样贤惠体贴,“可能是整天躺着血脉不通吧,来,我帮你揉揉手臂腿脚。”说着便是放下了手里的包,三两步上前,掀开了江望楼的被子,先给他揉腿。
沈曼云这些年早就习惯干这些了,她知道江望楼喜欢什么力道,下手也不轻不重。
然而,这次江望楼却皱眉道:“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你稍微用点力吧。”
沈曼云心头一喜,看来自己等的那天是终于要来了,这些年她为江家付出了这么多,任劳任怨,可结果呢,江望楼的心依然偏到江淮深身上,她沈曼云跟江淮霖什么也得不到,如今江望楼马上就要肌肉衰竭动弹不得了,到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江氏会是谁做主就不一定了。
他们娘俩儿也许凭此机会终于可以翻身了,她怎能不高兴。
饶是如此,她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忧,“今天仍然没有感觉身体好些吗?”
“嗯。”
“哎,不是都去医院看过了吗?怎么还这样。”沈曼云叹着气说。
“没事儿,最近我是太操劳了,过段时间就好了。”江望楼最近几天总是在重复这样的话。
沈曼云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尽心尽力给江望楼捏手臂捏大腿。反正她也伺候不了他几天了,她其实早就厌倦了伺候江望楼。江望楼生气她得受着,发脾气她得忍着,开心了就夸她几句,不开心了她连呼吸都是错的,最近她总是觉得,自己真像江望楼养的一条狗,任劳任怨得不到任何回报。
等江望楼瘫了动不得也说不了话了,她随便请个护工来照顾这个老不死的就行,自己总算快熬到出头这天了。
沈曼云尽心竭力伺候江望楼,到了晚上,江望楼在床上躺着,她还专门给江望楼端了饭菜上来。
在江望楼眼里,自己的这个妻子除了有时候比较啰嗦以外,真是什么缺点也没有,他能娶上这么一个女人,简直是上天给自己的恩赐。
然而,白天听江淮深剖析了那些事,他这心里总有根线在拉着,勒得慌,不知不觉也就赞成了江淮深的提议。试探沈曼云并非他的本意,可就如江淮深所说,这一举是很必要的,如果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曼云真的想谋害自己,早点发现也好。可如果不是,也正好可以纠正淮深对曼云的偏见……不如就试一试吧。
吃过饭,江望楼对沈曼云道:“一会你让淮深来我房间,之前那个项目我要问问具体情况。”
公司的事沈曼云向来不过问,最近江望楼在家里也经常找江淮深或者淮霖谈论,这没什么奇怪的,沈曼云一口就答应了。
没一会,江淮深就来了房间。
江望楼告诉了江淮深自己的决定,之后两人开始计划如何实行,确保一切万无一失。之后,他又联系了贺霁,贺霁得知事情经过后,二话不说就介绍了个医生跟江淮深里应外合。
这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外面花园里的小树也被吹得东倒西歪,这似乎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一大早,沈曼云望着外面狼藉一片的花园出神。
要说,在沈曼云的内心世界,她对江望楼或多或少都还有感情,人都是有血有肉的,这么多年来,他们朝夕相处,江望楼偶尔也有体贴的时候,可时间渐渐消磨了她对江望楼的感情。特别是江淮深腿好,她明显察觉到江望楼的偏心以后。
她对江望楼的失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容不得她后悔。
她估摸着江望楼出事最迟也就是这个礼拜了,她这心底五味陈杂,焦躁不安。
今天是礼拜天,江家人几乎都在家。
早上江望楼还是躺在床上没有起来,情况似乎愈发严重了,沈曼云一如往常的伺候江望楼吃早饭。
到了中午时分,她又去给江望楼熬汤。
她端着汤进房间,盛给江望楼喝,江望楼看着她手里端着的汤,想起昨天那张化验单子,心里莫名瘆得慌。
他端着汤,抿了一口,感叹道:“这些日子你天天为我熬汤,还要打理家里的各种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江望楼这些话沈曼云听多了已经不痛不痒了,“哪里的话,这不是我分内的事吗?我呀,就希望咱们家和和乐乐的,每个人都健健康康。”
江望楼点头,“这辈子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真不知道我前世是修了什么福。”
“快别这么说,能嫁给你,才是我修来的福。”沈曼云握着江望楼的左手说道。
“你看你还这么年轻,我这身子却好像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想想你,我真是舍不得……”江望楼忽然感慨起来。
沈曼云心头跳了一下,这人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没可能啊,她了解江望楼,江望楼这样子也不像是在装腔作势故意说这些话。
沈曼云眼睛转了转,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啊,你只是最近有些累了而已,身子好着呢,咱俩可要白头偕老,以前你娶我的时候可是说好的。”
江望楼笑了起来,“是啊,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追求你那会,还真的用了不少方法,花了好多心思。”年轻时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江望楼的眼底也满是温柔。
沈曼云闻言却是心头一痛,当初她也是真心爱过江望楼的,无奈这一切都被时间摧毁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她说。
江望楼道:“曼云,如果我真的发生什么事,你不用为我做什么,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去,我不会怪你。”江望楼这席话说得含情脉脉,若是放在以前,沈曼云或许会感动,而现在,沈曼云听了除了有一丝心痛外,再无其他。
“望楼,都让你不要说这些了,我对你的心我自己知道,就算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绝对不会再嫁,你不在我身边的话,至少我还有淮霖呢,我精神上有依托,即使是单身我也能好好活下去。”沈曼云温柔的笑着。
“总之,你只要记得,我希望你幸福就行了。”江望楼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对沈曼云笑了笑,端着汤,一口喝了半碗。
“今天的汤味道有点儿重,咸了、”江望楼皱了皱眉。
“是吗?”沈曼云记得自己也没放多少盐啊。
“你给我倒杯水吧。”江望楼说。
“好。”沈曼云说着就起身给江望楼倒水去了。
江望楼喝了水以后,觉得浑身乏力,又继续睡了会。
到了晚上,沈曼云扶着江望楼洗了澡出来,刚上床,江望楼就开始浑身抽搐,沈曼云吓了一大跳,连忙叫人。
“来人啊,来人!”声音很是焦急大声。
在书房的江淮深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时刻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听到声音立刻起身跑了过去。
江淮霖陶伊黎两人也紧跟着疾步而来。
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江淮深立刻拨打了医院电话叫救护车。
“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江淮霖无比焦急的说道,一边按着江望楼不停抽搐的身体。江望楼的情况看着很严重。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刚伺候着你爸洗了澡出来,准备自己去洗呢,他突然……突然就这样了。”沈曼云万分焦急的说。她知道江望楼快出事了,可没想竟这么快。
“我们送爸去医院吧!”江淮霖说着便是要把江望楼扶起来背着,一边示意陶伊黎来帮忙。
江淮深却说道:“别碰爸,现在爸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别挪动他,万一伤到哪里怎么办,我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很快就会有人来。”
江淮霖恼怒道:“可爸这样撑得住吗?!”
江淮深眯着眼睛看了看江望楼,不得不说江望楼装得倒是很像,他一把拉过江淮霖,阻止他的行为:“那你这样贸然动他,万一真伤到哪里怎么办,浑身抽搐的人是不能随便挪动的!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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