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过头,只有自己跟贺霁两个人的时候,左苏夏几经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贺霁,“霁宝,我有个猜测,我想说出来听听你的意见。”
贺霁正在给贺起和左苏夏两人炖汤,闻言擦了擦湿答答的双手,然后回过头问道:“什么猜测?你说。”
“就是,”左苏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是我在想我有可能……跟贺起有什么关系。”
“啊?”贺霁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夏宝,你什么意思啊?”
贺霁的反应让左苏夏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不知道会不会是想多了,但是话都说开头了不说清楚贺霁估计也不乐意,干脆就说个明明白白。
“霁宝,是这样的,我怀疑自己可能跟贺起有血缘关系,你看我跟他都是稀有血型,然后我也是过敏体质,很多食物不能吃,就连衣物的料子也很挑剔,而且我也不是莫维珍亲生的。”
左苏夏真的是经过很认真的思考才说出这种话的,这里边令人奇妙疑惑的地方太多了,让她不得不怀疑。
贺霁听完左苏夏的话睁大了眼睛,她认真地将左苏夏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除了左苏夏说的这两点之外,两人还有一个相像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爱好方面也很一致,都很喜欢中国风的一切古典元素。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自己这位贺家的女儿并不是亲生的。但是家里人对她却由始至终一点怀疑都没有,而且小时候妈妈也经常搂着她说,当年她生自己的时候多么不容易,可谓是九死一生。这就说明,贺家真的有一个女儿。
自从知道自己并非贺家亲生的这件事以后,到现在她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听左苏夏这么一说,她好像知道了。
“夏宝,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贺霁的心情很复杂,既高兴自己的身世有可能很快就弄明白,又害怕假如真相揭开,自己就再也没有了资格待在贺起的身边。
以前她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只知道像只鸵鸟一样躲避藏起来,可这一次贺起受伤却让她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比起不能被贺起接受,她更害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想,只希望可以一直守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可是现在,如果夏宝的猜测真的是对,那么她要怎么办?她还能继续守在他身边吗?
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许会离贺起很远很远,远到再也接触不到,她的心就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痛得锥心刺骨。
左苏夏认识贺霁有好几个年头了,对贺霁也很了解,从贺霁复杂迷茫的眼神,她就看出贺霁的问题,“霁宝,你是不是不开心?你是不是怕我跟贺起真的是兄妹,你就再也没有立场继续守在他身边了?”
贺霁望着左苏夏,不想承认,但是否认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做了几年的鸵鸟,这一次她特别抗拒再继续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口是心非。
左苏夏看到她纠结难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霁宝,我跟江淮深两个你总说我钻牛角尖字,你自己何尝不是?不说我刚刚的话只是猜测,就算是真的,那你也应该开心啊,撕开了兄妹关系那层束缚,你就完全不需要再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了不是吗?”
作为旁观者,贺霁对贺起的感情她看得清清楚楚,贺霁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完全就是怕贺起知道了会连兄妹都做不成。
可是事实却是两人根本不是兄妹,如果一切都说清楚了,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跟贺起表白,有机会说出口总比一辈子只能藏在心底强吧。
对啊!左苏夏的话就像当头棒喝点醒了钻了牛角尖的贺霁,仿佛被大石压住的心头瞬间得到解放,她激动得一把抱住左苏夏,“夏宝,你真是我的福星,我就知道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左苏夏故作嫌弃地推了她一把,撅着嘴道:“得了吧,别卖嘴乖了,刚刚还因为我的话心情不好呢。”
“哎呀。”贺霁抱着左苏夏轻轻摇晃了两下,撒娇卖萌道:“我那不是一时钻牛角尖了吗,夏宝,你最漂亮最大量了,就别跟计较了好不好?”
左苏夏本来就是故意逗她的,被她这么又抱又撒娇的,真是受不了她。“好啦,肉不肉麻啊,我跟你闹着玩的你也信?”
贺霁一脸笑嘻嘻地,“我就知道夏宝你最好了。”
“行了,”左苏夏推开她,然后没好气地戳了下贺霁的额头,“好话一下子别说那么多,省得你以后没话可以夸我了。”
贺霁狗腿道:“怎么会呢?我们夏宝那么优秀完美,随随便便一个地方都足够我夸一整天。”
左苏夏白了她一眼,整个人哭笑不得。
笑闹之后,左苏夏一脸正经地把自己另一个打算说了出来,“霁宝,我想让你帮我再做一次DNA检测。”
“你跟贺起两个人的吗?”贺霁也是一脸正色。
左苏夏点点头又摇摇头,“除了我跟贺起的,我还想去中医院一趟。”知道了自己不是莫维珍亲生的,左苏夏就很想知道自己跟左向南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嗯。”不管最后真相会不会很残酷,左苏夏依然想知道。
“那好,你去吧,头发或者指甲什么的都可以。”
左苏夏点点头,第二天一早她就出门去了左向南留医的中医院。
家属进入重症病房是需要主治医生同意的,左苏夏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我上次过来看见我爸的指甲有点长了,我想进去给他剪个指甲可以吗?”
左向南现在的主治医生不是以前那个,而是之前江淮深跟医院的领导打过招呼之后新换的,他现在基本只认左苏夏这个家属,有关左向南的一切情况也都是汇报给左苏夏,左苏夏有什么要求和意见他也会慎重考虑和照顾。
所以,听左苏夏这么说,他就问左苏夏有没有感冒发烧,或者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得到左苏夏的答复说都没有以后,他就写了同意书给左苏夏。
然后顺便跟左苏夏说了一下左向南的近况,“令尊最近的情况比之之前有了很大的好转,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左小姐有空可以多来医院看看跟他多说话,说不定令尊会很快醒过来。”
“真的吗?”左苏夏很高兴。难怪自己上次过来看父亲的脸色好像红润多了,原来真的是情况有好转。
“是的。”医生点点头,想起一件事也顺便跟左苏夏提了提,“前两天令堂也有过来医院,她想进去看你令尊,不过她有点小感冒我没同意,她就很生气地走了。”
左苏夏又意外又奇怪,意外的是莫维珍竟然会想起过来医院看左向南,奇怪的是医生不让进去看她改天感冒好了再过来不就行了,搞不懂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妈最近有经常过来吗?”
医生说:“我知道的就两次,一次是两天前,还有一次就是我刚接手令尊的时候。”
左苏夏听完医生的话也不知内心是什么感觉,两个月才露脸一次,她是真的在意自己的父亲吗?她怎么好意思跟医生生气?!
左苏夏真的无法理解莫维珍,跟医生说了几句之后她拿着同意书,跟着护士去了消毒间进行了衣物消毒之后顺利进了重症病房。
浓郁的药水味充斥鼻息,左苏夏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她走到病床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凝视着父亲左向南。
曾经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父亲,因为一场车祸整个人像脱了相一般,面容消瘦死气沉沉,左苏夏看得眼睛发胀心酸不已。
她咬着嘴唇,努力忍着眼泪不要掉出来,“爸,我又来了,上次看你指甲好像有点长了,这回我过来特意跟医生申请进来帮你修剪一下。”
她说着就搬了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轻轻地拿起左向南的一只手。曾经温暖厚实的大掌,如今又瘦又凉,手腕的关节高高突起,左苏夏的手指轻易就环成一圈握在手里。
“爸爸……”她颤抖着双手把左向南的手掌拿起来,覆在自己的脸颊上,“我跟你说,我现在学会了下厨做饭,做出来的饭菜可好吃了,你想想尝一尝女儿的手艺啊?很想是吧?那就赶紧醒过来,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说话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赶紧把拿起纸巾擦掉,免得在病房内留下痕迹。
“对了,爸,我刚刚在医生的办公室听医生说妈她前两天来医院看你了,她还想得起来过来看看你,似乎她也还没我以为的那么无情。对吧?”
左苏夏握着左向南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心情逐渐趋于平复之后,她才拿出护士消毒好的指甲刀开始认真地给左向南修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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